第272章 杀不了她？知己，妙哉
张浚面对赵官家的逼问，皱眉沉思三四个呼吸后，他不得不表明自己的态度了。 他回奏道：“官家，微臣甚是愿为国分忧，亦愿出使西夏劝说西夏国主李乾顺出兵协助大宋援辽抗金。 至于，官家所托微臣将这封私信交于西夏国主…… 微臣…微臣愿遵圣意行事！ 若西夏国主真到了迫于我大宋兵力强盛，其敌不过我大宋西进之猛将雄兵，真的同意官家圣意，愿将其曹贤妃交给微臣带回大宋京城皇宫； 微臣冒死进谏，为向世人表明清白，我大宋江天子赵官家并无贪恋西夏国曹贤妃美色之意； 微臣…… 微臣冒死，请诛曹氏于半途！ 到了那时，微臣对外宣称：曹氏途中，身染恶疾，医治无效，死于半路。 如此一来，官家既可除掉心头之患，又可不沾强抢西夏曹贤妃之恶名。 如此，岂不两全其美乎？ 不知微臣之谏，官家可否接受？” 张浚是用征询的口吻说的，他也不敢确定自己的谏言，能被赵官家采纳。 毕竟，在张浚的脑海里，现在他认为的就是：赵官家是觊觎人家西夏国主李乾顺的那位年轻漂亮又贤良淑德的曹贤妃…… 他这个半路上除掉曹贤妃的建议，赵官家怎么可能会接受呢？ 那么，以张浚的聪明程度，为何要这般去说呢？ 他本打算用这个不可能行得通的办法，来增加自己与赵官家谈判的筹码。 双方或许都可以再退一步。 比如，赵官家提出的大张旗鼓地索要曹贤妃的这种办法行不勇，那么，对外宣称西夏曹贤妃死于半路，再由他张浚的使团秘密地把曹贤妃带回大宋京城，让曹氏隐姓改名，换个假的身世，最后以召选宫女的身份，应选入宫…… 如此，可保全西夏国主李乾顺的面子，又可使赵官家不至于被世人唾骂抢人家西夏国曹贤妃的骂名。 可是，令张浚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却看到： 赵官家听到他张浚想半路除掉曹氏的建议后，脸上非但没有怒意，反而嘴角上扬，微微地一笑。 赵吉微笑着，拍了拍跪在自己面前这位年轻的未来名臣张浚的肩膀，说道： “张爱卿之计可行，朕准奏了。” “呃？！”张浚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赵官家居然准奏了？！ 张浚有些不可思议，难道自己的想法错了吗？难道自己真的错怪赵官家了吗？ 赵官家既然同意微臣张浚半路除掉西夏国贤妃曹氏的建议，那么，就可以推断出，赵官家并不是觊觎西夏国贤妃曹氏的美色啊！ 那么，赵官家真的是如他所说的那样吗？是通过占卜得知曹勉的孙女、即如今的西夏国主李乾顺的贤妃曹氏，是一位大贵人？！ 若有曹氏这位的大贵人在西夏，将会给西夏国延续龙脉、增强国运的吗？ 一时不知道如何再说下去的张浚，跪在赵吉的面前，他仰望着赵官家，突然间，感觉自己的想法狭隘了，自己可能是误会了心性大变以后的这位英明神武的赵官家了！ 赵官家按照既定的出兵西北，再用使臣议和方法，要威胁西夏国协助大宋出兵援辽抗金的同时，赵官家又使用阳谋，想要消灭掉那位可能会让西夏国运昌盛起来的大贵人曹氏。 赵官家这种为了大宋剪除异己的做法，虽然不算光明磊落，但是，对于时战时和、敌对了八十多年的宋夏两国来说，即便用这种见不得光的手段，亦是情有可原。 ………… 张浚脑袋昏沉，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出皇宫的，他犹记得赵官家对他说的话： “朕经占卜得知，西夏国曹贤妃，乃大贵之人。 其气运极旺，朕实恐张爱卿半途杀不了她呀！呵呵……” 张浚根本不相信赵官家的预言。 他在心中反复念叨着：“吾杀不了她？不可能，吾怎么杀了一个弱女子呢？“ 现在，张浚走出皇宫时，想起自己将要出使西夏，回国前如果真的能将西夏国的曹贤妃带在身边，那应该怎么下手除掉她呢？ 每当想到这里时，张浚的双腿就有些发抖。 文臣去杀人，特别是杀女人，这女人还是西夏国的贤妃，这着实令张浚一想起这事，就有些头皮发麻。 他有些后悔自己在赵官家前面说出那条毒计了…… 可是，张浚后悔也晚了，赵官家已经准了他的启奏，他只能到时再随机应变，在回京途中找一个最好的时机下手杀掉曹氏…… …… 第二天，回京述职的老将郭成遵赵官家的旨意，由赵官家指派来的宫中宦官带路，来到了京城郊外新成立的将领学院。 传旨宦官展开赵官家亲笔写成的圣旨， 将领学院大厅里的郭成、岳飞、吴玠等人，跪拜接旨。 传旨宦官宣读完了赵官家的圣旨…… 有资格在将领学院学习的岳飞等武进士，听完这个宦官宣读圣旨后，他们才知道，今日特聘来给他们讲课的这位身材壮硕的老者，居然是大名鼎鼎的西军老将郭城。 传指宦官宣完圣旨之后离开。 岳飞等武进士对这位在西北抗击西夏作战四十余年的老将郭成非常敬佩，他们纷纷向郭成抱拳躬身施礼。 郭成没有一点官架子，急忙抱拳回礼道： “老朽今日得见诸位青年才俊，甚是荣幸！ 诸位皆是天子门生，乃是当今天子通过武举恩科选拔出的将才，诸位文韬武略想必样样精通。“ 老朽受赵官家之托，来给诸位讲课，自感汗颜，兵书战策方面，诸位比老朽读得多，老朽不敢在诸位天子门生面前托大！” 郭成刚说完这句话后，武进士人群中有一条壮汉，踮起脚尖，瓮声瓮气地喊道： “郭老将军，此言差矣。除了俺之外，他们这些武进士倒是文韬武略样样精通。 俺文韬不行，因为俺大字不识一个呀。哈哈哈……” 老将郭成看向说完话大笑之人，正是牛皋。 他来之前，是做过功课的。 郭成对备受赵官家器重的岳飞、吴玠等十余名武进士，他是有所了解的。 昨日，郭城面圣后，他特意先是拜访了领枢密院事、燕国公郑居中，之后，他又分别拜会了最近被赵官家重新启用并委以重任的宗泽和李纲。 郭成通过与他们三人的分别交谈，他对这些武进士中岳飞、吴玠、牛皋等人提前了解了一番。 郭成微笑道：“说话之人，莫非就是牛皋？” 牛皋疑惑道：“郭老将军，咋认识俺？” 郭成道：“早闻大名，吾非但认识你，吾还能叫出诸位武进士之中的多人姓名。” 他说完，手掌摊开，朝向站在前排的几位武进士，分别辨认着说道： “这位，乃新科武状元岳鹏举吧？” 岳飞也没有想到，没有经人介绍，郭成老将军居然能认得出自己，他立即拱手见礼道： “岳飞见过郭老将军！” “哈哈哈……”郭成见到岳飞后开心地大笑，说道： “岳鹏举，相貌不凡、器宇轩昂，将帅之才啊！” 沉毅寡言的岳飞，被郭成夸奖得脸颊泛红，连忙说道： “岳飞愧不敢当，郭老将军过誉了！” 郭成又指向吴玠和吴璘这两个长得有八九分相似的亲兄弟俩，说道： “二位亲兄弟，老朽没有猜错的话，应是新科武举榜眼吴玠、探花吴璘吧？” 吴玠和吴璘慌忙见礼…… 郭成一连叫出了岳飞、吴玠、吴璘、王贵、张宪、杨再兴等人的姓名，并且都能用一两句话对每个人进行点评赞誉。 这令将领学院的这三十多名武进士惊诧不已，毕竟郭成老将军刚刚回京没有几日，他也没有旁观过武科举的任何一场比试， 现在，他居然一边叫着他们武进士的姓名，一边能指出对应是谁，还能对其说上一两句令人听起来心情大好的赞扬之语。 郭成看到了岳飞等武进士露出了震惊和疑惑的表情，他微笑道： “老夫昨日接圣旨，要来将领学院献丑，给诸位才俊讲授战斗经验，愧不敢当，然则，皇命难违。 老夫戎马一生，在西北对抗西夏党项军兵四十余年，论读兵书战策方面，老夫确实不如诸位。” “然则，老夫不才，却有带兵打仗的些许经验。” “老夫之在昨日得知要来此地讲授后，老夫便接连拜访了郑大人、宗大人、李大人这三位亲临武科举考场的主考官，探听到了诸位的一些情况。 老夫如此做，亦是老夫在军中多年以来，一直养成的习惯。 每当吾手下有新任偏将或是小校之时，吾身为主将，必要提前摸清其过往人品、战功等情况。 吾才能在日后对敌作战中，调兵遣将得心应手啊！” 郭成看似闲聊的几话，令岳飞、吴玠等武进士立即学到了很多东西。 岳飞心中暗道：“郭老将军之意，便是为主将者，定要知晓手下的兵将情况，即便是每一名小校，也要知其能力，才能有效用之。” 岳飞转念一想：郭老将军非常了解手下兵将的情况，这不正附合了《孙子兵法》中所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中的‘知己’吗？ 此时，将领学院里，跟岳飞有类似想法的武进士也大有人在，他们也早就听闻过郭成老将军在西北抗击西夏四十余年，其劳苦功高： 郭成最着名的两大战功，一是他年轻时当先锋，打下了西夏重兵驻守的灵武城…… 另一个战功是，宋哲宗绍圣四年郭成守平夏城，击退西夏重兵攻城；第二年，即宋哲宗绍圣五年，郭成率兵出击围困平夏城的西夏统军嵬名阿埋、西寿军监军妹勒都逋率领的西夏大军，夜袭其大营，直入中军主帅营帐，俘虏敌军官兵三千多人，连同西夏统军嵬名阿埋以及他的妻小也未能逃脱，还缴获牛羊十万余头只，令“夏主震骇”。这次袭击战，连破西夏营寨，乘胜攻占了天都山…… …… 现在，岳飞等人看到了久闻大名的老将郭成后，还能当面聆听郭成讲课，他们都非常期待。 岳飞等武进士恭请郭成落坐主位，其余武进士依次落坐。 坐在中间是沙盘的长条会议桌前主位上的老将郭成，目光盯在了军事沙盘上，他亲奇地打量了数眼后， 他不禁赞赏道：“妙哉！妙哉！” “此物应是用来模拟战场敌我两军，排兵布阵之用吧？” 岳飞回答道：“郭老将军所言，极是。此物名为：军事沙盘！” 郭成不禁伸出手，一边轻抚军事沙盘里插在小山上的一面小军旗，一边开口道： “依老夫仍从军多年的经验，观此军事沙盘着实形象，用于作战前的军事推演，甚妙啊！ 老夫离京多年，不知道这等奇思妙想之物，是哪位人杰天才所做？” 岳飞答道：“此军事沙盘，乃是当今天子赵官家发明制造的。” “啊？！”郭成惊呼出声，他万万没有想到，早就听说以前只知道天天修仙炼丹、不理朝政、嗜好琴棋书画和美女佳丽的赵官家，心性大变之后，居然还在军事方面能有如此作为？！ 接下来，郭成结合着长条会议桌中间摆着的军事沙盘，给参加将领学院学习班的岳飞、吴玠等武进士，讲述起了他在西北这四十多年里与西夏军作战的经典战例…… ……………… 其实，郭成讲这些也是因为赵官家让他这样做的。 现在，这些新科武进士们所欠缺的是：实战经验。 虽然，郭成口述他的战斗经验，不可能让岳飞、吴玠等武进士去战场上实战来得有效， 但是，有郭成这样的老将亲口相传战斗经验，还是聊胜于无。 …… 岳飞、吴玠、吴璘、王贵、张宪、杨再兴、牛皋等人听得聚精会神，他们不时地还向老将郭成提出问题…… 这些问题，大都是他们这些武进士自己的一些理解。例如，当年宋夏战争中的某场战役，大宋西军如果换一个作战方案，那么是否能反败为胜呢？ 老将郭成听到岳飞等人的提问，也陷入了沉思，他想了想后，有些懊悔地说道： “可惜，当年对西夏作战中，我大宋西军的作战行动，处处受朝廷节制。 特别是前些年，大军西军的军事行动，几乎是处处都要遵从赵官家派到西北监军的大宦官童贯，提前安排好的作战方案，去严格执行。 故此，也浪费了很多作战良机啊！” 岳飞面色怒色，握紧了拳头，愤然道： “童贯贪功冒进，不懂军事，胡乱指挥，害死名将刘法，致使我大宋西军对西夏作战陷于被动。 幸好当今官家圣明，已经将那童贯派去监军出海宝船了。 不然，军中有童贯，真的是没好！” 郭成点头，表示赞同。 会议长桌前围坐的三十多名武进士，虽然在心中都赞同岳飞的观点，可是有些人敢于发声赞同附和，有些人则低头不语，不敢接岳飞这种会得罪权贵的话题。 岳飞愤愤不平道： “当年童贯监军西北，只为贪功，行使主帅之权，导致大宋西军惨败于西夏党项人，其罪当诛！” 岳飞这句话，使在场的更多武进士不敢再接他的话茬了，也有更多的武进士沉默不语了。 毕竟，现在当今天子赵官家都还没有在明面上追究童贯的过错，你岳飞却当众骂依然是位高权重的童贯，这话要是传到了赵官家的耳中，对你岳飞怎么看？ 万一童贯率领船队出海远航，寻得赵官家所求宝物而归，其必然还是要被加官进爵的，那时，你岳飞岂不是要在朝堂之上树了一个强敌吗？ 大多数的武进士没有表态，但是，并不代表他们不从心里赞同岳飞的观点，同时他们暗自敬佩岳飞这种忠君爱国的耿直性格。 少数胆大者，且跟岳飞三观相似的武进士纷纷点头，赞同岳飞的观点，他们分别是王贵、张宪、杨再兴、牛皋。 牛皋这个武夫糙汉，甚至开口高声道： “俺甚至赞同鹏举之言，童贯该杀！官家让他去监军宝船出海远航，实在是太便宜他了。 俺咒他童贯一路逆风，遇到巨浪，沉船喂鱼！哈哈哈……” 牛皋没心没肺地说到这里，他还哈哈大笑了起来。 在场的很多人心里也是这么想的。但是，哪个人有牛皋的心那么大呢？ 他们不但没有跟牛皋一起放声大笑，反而表情严肃，甚至有些胆小者都不敢直视如此放肆敢言的牛皋，生怕跟他有瓜葛，连累到了自己。 岳飞则无所为惧，不过他也觉得牛皋此言，极其不过脑子。 他瞪了一眼还在咧嘴大笑的牛皋，训斥道： “牛兄，此言差矣！飞认为童贯虽该杀，然亦应以国法处之。 然则，牛兄之言，却是诅咒，绝非大丈夫所为！” “呃？！”牛皋心里有些不太好受。俺这是明明帮你岳飞说话啊，你却反怼了俺？ 不过岳飞说的话，俺这一细琢磨，好像还很在理啊！ 岳飞继续对牛皋训斥道：“何况，如今童贯领皇命在身，出海远航；牛兄却诅咒他童贯之船‘遇到巨浪，沉船喂鱼’，单单童贯那一条船上，便有我大宋军兵和水手近千人！ 诅咒他沉船，乃是大宋的莫大损失，牛兄有何颜面说出如此大逆不道之言论？！” 牛皋被岳飞说得一点脾气都没有，他坐在椅子上，低垂着在大脑袋，无脸见人，他差一点就要把脸贴在了长条会议桌面上了。 牛皋瓮声瓮气道： “鹏举之言在理，教诲得极对，俺知错了!” 老将郭成用非常的欣赏的目光，看向了忠良直正的岳飞，他又用爱惜猛将的目光扫了一眼被岳飞怼得掩面而坐的牛皋。 老将郭成在西军中四十多年，调解手下将领之间的矛盾，他还是有一套的，他也知道在军中手下将领之间所的话话，有的能外传，有的则要永远烂在肚子里。 长年的军旅生涯中，很多将领难免有时会对朝廷发过牢sao，这种所谓的‘大逆不道’言论，打死也不能外传。 “呵呵……”郭成呵呵地笑道：“今日之言，绝不许外传，对诸位新科武进士前途不利。尔等日后必为军中将领，亦要管好各自的嘴，绝不能祸从口出！” 岳飞等武进士纷纷点头应诺…… 岳飞向郭成拱手问道：“当年，童贯乱指挥，他为了贪功，强令名将刘法孤军深入西夏腹地； 飞不解《孙子兵法》有云‘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 我大宋战功赫赫的名将刘法，为何听从不懂军事的童贯之军令，孤军深入西夏腹地，导致兵败身死呢？” “唉！”老将郭成被年纪轻轻的武次元岳飞问得唉声叹气，他思考了几个呼吸后，满脸愁容地说道： “兵法上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然则，实际做起来，何其难也！ 尔等日后为将之时，便会自知也。 此话题，至此为止，吾等在此，不要妄议此事了！” …… 郭成来到将领学院是传授岳飞等武进士战斗经验的，他却被赵官家亲点成为武状元的岳飞给问得不知如何回答是好了。 这时，也到了中午饭点，这也帮助老将郭成缓解了不知道如何回答岳飞问题的尴尬。 将领学院的伙食，特别好，郭成吃过后，能感觉到赵官家对岳飞等武进士的器重非同一般。 郭成和岳飞等三十余名武进士用过了午饭，下午去往火器制造坊外面的试射…… 在出发之前，军事学院的小吏拿出一份保密协议，让郭成签名画押…… 郭成接过协议，他看着上面写着的保密条款，不禁心中生疑，这协议里面提到的不许对外泄露火炮、手榴弹、火药包等物，这些都是何物呢？ 老将郭成倒是用过石炮，即以抛石机发石的一种战具。 他心里琢磨着，赵官家让签的这份保密协议上，所言的火炮，难道是以用抛石机向敌军抛投火球等物吗？ 老将郭成还是很不见识的，他也能觉得住气，虽然心中不知道保密协议里面提提到的火炮、手榴弹、火药包是何物， 但是，他也没有好意开口请教相当于是他学生的岳飞、吴玠等武进士。 郭成自然也明白，自己即将与岳飞等三十余名武进士一起去试射场，一会儿便能近距离观看那些火炮、手榴弹、火药包为何物，也能看到这些东西的使用过程了，现在自己也没有必要少见多怪地提出疑问了。 如果那样，反而显得老夫见识浅薄了。 老夫料定：那些火炮、手榴弹、火药包，不过就是些奇技`yin`巧。 它们还能使用到战场上不成？ ………… 老将郭成与岳飞、吴玠等三十多名武进士，从将领学院去往火器制造坊外的试射场，皆骑马而去。 在历史上，北宋和南宋两个时期，高级官员出行，喜欢采用的交通工具各有不同， 北宋官员喜欢骑马，南宋官员喜好坐轿。 这是由于大宋太祖皇帝赵匡胤是马上得天下，他自然要求皇室也要学会骑马射箭这些本领。 其弟宋太宗赵光义，是北宋第二位皇帝，也算得上半个马上皇帝；赵光义曾亲率大军试图夺回汉家失地燕云十州，却兵败高梁河，他也中箭受了伤，便乘驴车仓皇逃跑，留下了千古话柄，被后世戏称为“高粱河车神”。 赵光义即便如此，他也跟皇兄赵匡胤一样，鼓励皇家男子和文武官员骑马出行。 但是，马在北宋极其昂贵，不亚于现代社会里的稀缺资源，相当于现代社会的奔驰或宝马轿车了。也不是谁都能买得起马去骑的。 在北宋和南宋时，无论官员还是百姓出远门时，大部分选择乘船。 正所谓，大宋水路四通八达，舟楫胜车马。 当然，作为三品武将的郭成，还有本届新科武进士们，自然还是都能骑得起马的。 他们纵马在京城郊外，数骑绝尘，奔向火器制造坊外的试射场…… 等到他们一行马队，来到了试射场外数十丈远时，他们却看到了大宋皇帝赵官家的御驾及保卫，以及那一面面迎风猎猎的天子旌旗…… “吁！” “吁！” “吁……” 郭成、岳飞等人立即勒住跨下战马的缰绳，他们纷纷翻身下马，由骑行改为小心翼翼地牵着战马，缓步向试射场外赵官家的御驾方向而行。 郭成心中震惊，赵官家怎么来了？ 而作为天子武科门生的岳飞、吴玠、吴璘、王贵、杨再兴、张宪、牛皋等三十余人，则在心中赞佩赵官家真是讲信义啊！ 赵官家曾对他们这些武进士说，有空定来考验他们在将领学院和试射场的学习情况。 他们万万没有想到，赵官家昨天刚来过亲自教导过他们，今天赵官家居然又御驾亲临试射场了。 郭成、岳飞等人牵马来到御驾数步之外，他们看到赵官家在一众皇城司亲从官的保护下，正笑呵呵地看着他们。 郭成、岳飞等人单手拉着缰绳，立即纷纷跪拜在地，高呼道： “臣等拜见官家，吾皇万岁万万岁！” 赵吉微微一笑道：“朕今日来此， 一来是朕想陪朕之爱将郭成视察试射场， 二来，朕要亲自考验尔等武进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