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章 劈叉都不会
正当宝拉和汤姆一脸懵逼的时候，杨叶话风一转，说道：“不过想要做动作明星，小个子反而是优势，因为小个子更加灵巧，打起来更好看。 而且，两部《上海正午》合作下来，谢伊、伊莎贝尔，杰克他们都对汤姆赞不绝口。所以，如果你想跟我学功夫，我同意！” 汤姆克鲁斯大喜，学着中国人的拱手礼，双手抱拳，用中文说道：“师父！” 这声师父，叫的还挺标准，显然事先学过。 杨叶淡定一笑，对汤姆克鲁斯说道：“我大部分时候都在亚洲，所以你想学功夫的话，需要每年腾出一段时间的档期来香港练功！” 宝拉道：“我会帮汤姆规划好时间！” 杨叶又道：“我有一个叫宾尼的弟子，他每年会抽出三个月的时间回香港训练。其他大部分时候都待在美国，你平时可以过去找他，请他教你格斗技巧，但你得付钱！” 汤姆克鲁斯兴奋地道：“宾尼，我知道他，他是MMA的轻量级格斗之王！” 杨叶笑道：“只要你肯付钱，我想他很乐意教你！” 四人愉快地吃了一顿午餐，汤姆和宝拉就告辞了。 杨丽萍奇怪地道：“他刚刚叫你师父？” 杨叶解释道：“汤姆是一名美国演员，宝拉是他的经纪人，汤姆想拜师跟我学功夫，我同意了！” 杨丽萍惊讶地道：“美国人也拜你为师？”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还有个日本弟子。” 杨丽萍佩服不已，赞道：“原来如此，你可真厉害！” 杨叶淡定地道：“我的梦想就是把中国功夫传播到世界各地去，目前来说，做的还不错。” 杨丽萍感叹道：“这种能够实现理想的感觉，真好！” “你也可以的！” “嗯！”杨丽萍用力点头，神情很是坚定。 顿了顿，又道：“对了，多亏了你，团里才答应我来香港办舞蹈晚会，真的很感谢！” “不必谢，现在内地和香港需要交流，派出你这样的天才艺术家是再好没有了。” 杨丽萍有些自嘲地一笑，说道：“大概也只有你才这样说吧！” 杨叶一愣，问道：“什么意思？” 杨丽萍有些艰难地道：“其实我在歌舞团是个边缘人物，不受重视的！” “为什么？你的舞跳的这么好！” “国内的舞蹈训练体系独尊苏联，我没有芭蕾舞的功底，连劈叉都不会，她们说我是野路子，不专业，我……其实连登台的机会都没有。” 杨叶眼睛瞪得鸡蛋大：“不会吧？那些人眼睛瞎了吗？” 其实杨丽萍何止是登台的机会都没有，她在歌舞团，连宿舍都没有分到，平时都睡在歌舞团的仓库里。 杨丽萍道：“其实我一直有个疑问，去年我忽然接到调令，让我回西双版纳配合你拍电影，你是怎么知道我的？” “这个嘛……”杨叶随意扯了个谎，说道：“我需要一名会跳傣族舞的本地姑娘，而你在西双版纳很有名，稍一打听就打听到了。” “原来是这样，谢谢你，如果不是因为你，我不知要等多久，才可以等到演出的机会。” 杨丽萍倒也没怀疑杨叶的理由，因为她在西双版纳的确很有名。 她有些黯然地道：“其实我在西双版纳歌舞团，也是待了十年才登台的……” 杨丽萍的人生很艰难，杨叶可能是世界上第一个如此看重她的才华的人，所以她忍不住，向杨叶说起了自己的身世。 杨丽萍的小时候，她爸爸受到冲击，连夜逃跑，生死不知，剩下母亲一个人拉扯四个孩子，艰难生活。 那时候，西双版纳歌舞团的领导到她们学校视察，看见正在做早cao的杨丽萍，觉得有些天赋，就想将她带走。 mama不同意，因为杨丽萍得留下来带弟弟meimei，只有这样mama才能去干活，赚工分，否则一家人就得饿死。 杨丽萍趁母亲不注意，偷偷逃跑，才如愿进了歌舞团！ 听了杨丽萍的身世，杨叶也不得不感叹，真踏马的惨，他给她倒了一杯茶，问道：“后来呢？” “后来啊，虽然进了歌舞团，但我对舞蹈有自己的理解，跳不好那种整齐划一的群舞。我家庭成份不好，也没有资格独舞，所以就一直登不了台！” “那你在歌舞团都做些什么？” “我找到一块空地，就开始种菜，我常常一个人在菜地边上跳舞，菜长好了，就拿回去送给我mama改善生活。团里出去巡回演出，我就跟着去打杂，看守道具。” “不觉得苦吗？” 杨丽萍摇摇头：“那十年，我跟着歌舞团深入云南各族村寨，见识了各式各样原生态的舞蹈，增长了很多见闻，挺幸福的。” 杨叶心想，难怪她后来能够创造《云南印象》那样世界级的作品，那十年都是给她打基础了。 “那后来怎么出名的呢？” “那时候团里排练《孔雀公主》，我是B角，也就是替补，以防万一的。有一次，一场比较重要的演出，A角忽然发高烧，就轮到我啦！” “结果你一鸣惊人？” “是呀！”说这两个字的时候，杨丽萍的声音脆脆的，有些小得意。 杨叶叹道：“十年磨一剑，霜刃未曾试。今日把示君，谁有不平事？果然，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后来呢？” “1981年，我被调到中央民族歌舞团。不过我是小地方来的，又没受过专业的训练，连劈叉都不会，所以也没机会登台。 一切仿佛又回到了那十年，直到有一天，我忽然接到调令，让我回西双版纳配合你拍电影。 前不久，又让我准备到香港的演出，我终于可以登台了，真的要多谢你！” 杨丽萍说着，站起来郑重地给杨叶鞠了个躬！ 其实就算没有杨叶的帮助，再过两年杨丽萍也会出头。 那是1986年，全国第二届舞蹈大赛，杨丽萍创作了舞蹈《雀之灵》，但是团里选送参赛节目的时候，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她的作品。 歌舞团不支持，杨丽萍就以个人名义参赛，1700块钱的服装费、配乐、录影费用都要自己承担。 杨丽萍一个月工资就几十块，她当掉了自己所有值钱的东西，又到处向朋友筹集资金，终于把作品完成。 这是孤注一掷，要是失败了，她以后就不用过了！ 但她怎么会失败？ 她的《雀之灵》技惊四座，直通决赛并一举夺得创作及表演一等奖。 “孔雀公主”的名号自此响彻四海，无人不识！ 杨叶摆摆手，说道：“不必如此，咱们是朋友，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况且你是一匹千里马，自然不能够祗辱于奴隶人之手，骈死于槽枥之间。你的舞蹈艺术，应该让世人看见！” 杨叶的话，让杨丽萍的眼睛变得亮晶晶的，有一种叫做感动的情绪，从心底涌起，化作一滴晶莹的泪水，从眼眶里慢慢的流淌出来。 “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她道。 “你说！” “我知道你是一位很厉害的音乐家，我编排了一支舞，但是没有配乐，不知道……能不能请你帮我配乐？” 杨叶笑道：“我收费很贵的！” 杨丽萍愣住了，她可付不起钱。 “开个玩笑！咱们是朋友，不谈钱。你把那支舞跳给我看看，我试试吧！” “好啊！” “这里不太方便，我带你去个地方！“ “嗯！” “我先打个电话！” 这年头已经有大哥大了，但杨叶从不带，带着那玩意儿，他别想安生。 杨叶去前台打了个电话，说道：“因因，下午的行程取消！” 随后又给吴大江打了个电话，这才招呼杨丽萍：“把你演出服带上，走吧！” …… 香港管弦国乐团。 杨叶介绍道：“这位是我的朋友，著名音乐家吴大江先生。这位杨丽萍小姐，是内地的舞蹈家，前天《拳霸》的首映礼，你应该见过她的。” “杨小姐你好，前天那一舞，真是让我惊为天人！” “吴先生，您过奖了！” 大家客套了一番，杨叶道：“咱们开始吧！” 几人来到演奏厅，杨丽萍换上演出服，当着杨叶和吴大江的面，跳了一支她创作的舞蹈。 杨叶一看，就知道这是《雀之灵》，和后世的差不多，只不过细节稍有不同，看来还没有完善。 一舞完毕，杨叶、吴大江，还有演奏厅里的乐手都没有说话。 良久，吴大江才赞叹道：“跳得太美了，我感觉你已经完全融人在那翩翩起舞的孔雀中去了。在你跳舞的那一刻，你就好像一个精灵一样。” “谢谢，您过奖了！” “不不，只恨我的语言太匮乏，不足以形容你的舞蹈之美。杨少，你来！” 杨叶一愣，说道：“我啊，我也形容不了。” 杨叶这厮其实没什么文化，只会卧槽！ 吴大江道：“你不是诗人吗？” 杨叶一想，对啊，老子还是带湿人呢。 杨叶只好搜索了一番，感觉某个网友的评论比较靠谱，字很多，不明觉厉的样子，便道：“这支舞，给我的感觉仿佛黎明时分的万籁俱静，在清晨快要到来的时候，突然在那一瞬间爆发出炽热激烈的情感，与冷冽幽静的夜色，形成鲜明的对比，待宣泄完后，还原回一如既往的神态与意境！” “啪啪啪！” 吴大江鼓掌道：“这个形容，非常美妙，勉强配得上杨小姐的舞蹈了。对了，这支舞叫什么名字？” 杨丽萍听了杨叶的形容，眼里闪过一抹异色。随即回过神来，对吴大江说道：“叫做《雀之灵》！” “雀之灵，很好的名字，我在欣赏这支舞蹈的时候，能够感觉到你对生命的那种体悟。” 吴大江对杨丽萍不吝赞美了一通，对杨叶说道：“杨少，看你的了！” 其实吴大江看了这支《雀之灵》后，也产生了为其创作音乐的想法。 不过，有杨叶在，他也就不争了。 《雀之灵》最开始采用的是北欧音乐《Pastorale》，旋律唯美柔情，带着伤感思忆，又充满着美好的希望。 不过这毕竟是一支民族舞蹈，后来杨丽萍编导《云南印象》的时候，请到音乐家三宝，重新完成了作曲。 杨叶自然装模作样的思索起来，然后就思如泉涌，灵感爆棚，花了不到半小时，就完成了谱曲。 先让小提琴手试着演奏了一遍，吴大江听后，赞叹道：“好！好！空灵悠远，幽静清新，如诗如幻，有万物生长的欣向荣、蓬勃向上的生命力。和杨小姐的舞蹈可谓是相得益彰！” 杨叶问杨丽萍：“这支曲子，还满意吗？” 杨丽萍觉得好听极了，连连点头。 同时又惊异于杨叶的绝世才华，只用半个小时，就创作出了如此优美的音乐，而且还和她的舞蹈相当益彰，十分契合。 在这一刻，杨丽萍觉得，她和杨叶之间，似乎有一种灵魂的共鸣。 杨叶懂她，也懂她的舞蹈，否则的话，他如何能写出这样的曲子呢？ “既然丽萍满意，江叔，咱们来配器吧！” 吴大江点点头，开始思索乐器要如何搭配，他是这方面的大行家，很快就提出自己的意见。 《雀之灵》怎么配器，杨叶门清，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和吴大江商量起来。 随后乐手们也加入进来，大家一边商量，一边尝试，饭都忘了吃。 杨叶一边装，一边暗暗吐槽：“装逼真累啊！” 杨丽萍的班机已经错过了，不过她也不记得要回京城这件事了，她坐在一旁，静静看着那群人忙碌着，心里感到非常的温暖，宁静！ 有时候，杨叶和吴大江也会停下来，询问她的意见。 杨丽萍虽然不懂得如何配器，却对自己的舞蹈有独特的感悟，她的话，对吴大江是很有帮助的。 忙忙碌碌，弄到晚上九点钟，用了很多民族乐器，终于拿出了一套初步的方案。 除了乐器，还在里面加入了鸟叫声与流水声，给人一种置身于原始森林的感觉。 最后，大家合起来演奏了一遍，杨丽萍也配合着再跳一次《雀之灵》，舞蹈与音乐交融在一起，美得令人沉醉！ 但是演奏完之后，杨叶却皱眉道：“还少了一样东西！” 吴大江道：“什么？” “人声！” 杨叶说着，跑去给齐豫打了个电话。 “小豫，你能不能来一趟香港？……没错，坐最早的班机，我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