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福尔摩斯杨
杨叶对胡因梦的兴趣并不是很大，因为这女人非常叛逆，不是什么好货。 她上大学的时候以作风大胆著称，经常穿着超短裙在学校里乱逛。 想想看，如果你大学的校花，整天打扮成这样子，对于男生们来说算不算一道美丽的风景？ 所以她退学的时候，辅大的男生才会哀叹：“铺仁大学失去了春天！” 胡因梦退学之后，跑去看画展，被《云深不知处》的导演徐进良发掘，邀请她担任女主角。 在既定的历史上，胡因梦拍完这部电影，明年就会去美国，打算嫁给她mama给她安排的相亲对象。 对方是个富家子弟，但是两人相处得并不好，胡因梦很快从他家里搬走，找了所大学读书。 读书期间，胡因梦受到嬉皮士文化的影响，过了一段放浪形骸的生活。 瞎搞了大半年后，她重新回到台湾。 这时她发现，之前拍得那部《云深不知处》居然给她带来了很大的名气，于是就正儿八经地做起了演员。 还被封为台湾第一美女，成了许多男人的梦中情人。 当时的才子李敖对她一见钟情，两人认识没多久就穿着睡衣在自家客厅里举行了婚礼。 “第一才子”和“第一美女”的结合轰动了华人社会，许多人认为这是天作之合。 李敖说：“如果有一个新女性，又漂亮又漂泊，又迷人又迷茫，又优游又优秀，又伤感又性感，又不可理解又不可理喻的，一定不是别人，是胡因梦。” 然而三个月之后，这桩天作之合就以离婚收场。 据李敖所说，离婚的原因是有一次厕所门没关，他走进厕所，看见胡因梦因为便秘而憋的扭曲的脸。 于是，李敖的世界幻灭了。 什么，仙女拉的粑粑居然不是粉红色的？还这么臭？离婚！ …… 不过，现在这一切都尚未发生。 胡因梦刚刚从大学退学，刚刚接演《云深不知处》，她还没有去美国，也不认识李敖。 杨叶问胡因梦：“徐导演为什么会选你拍这部电影呢？” 胡因梦一愣，心说这叫什么话？我好歹也是远近闻名的美女好吗？ 胡因梦回答道：“徐导演在一个画展上遇到我，她觉得我长得有一种东方古典美，所以邀请我参演了这部电影。” 杨叶道：“导演没有发现你的脸非常不上镜吗？” 胡因梦心里咯噔一下，心说这人真是行家。因为她已经看了《云深不知处》的样片，看完之后，她差点钻到椅子底下去。 虽然一直自诩美女，从小到大也有很多男生对她趋之若鹜。但她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上镜之后根本不好看。 胡因梦问道：“为什么这么说呢？” 杨叶微微一笑，说道：“看你的面相，你应该不是汉族，你老家是东北的吧？” 胡因梦已经对杨叶的观察力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白天的时候，杨叶一眼就看出自己有个洋人男朋友，现在又看出自己的脸不上镜，还看出自己老家是东北的，这人是怪物吗？ 胡因梦很想知道杨叶还看出了什么，便老老实实地说道：“是的，我老家是沈阳的，我其实不姓胡，我是满族人，瓜尔佳氏。” 杨叶点点头，说道：“那就难怪了，据说瓜尔佳氏来自俄罗斯高地，肤色白皙，头发赤褐色，眼珠则呈浅棕色，甚至还有碧眼之人，所以你的样貌看起来带着一点混血儿的感觉。” 胡因梦说道：“有异域相貌的人多了去了，难道你仅凭这一点，就猜出我是东北人，这也太草率了吧？” 杨叶摇摇头，说道：“并不是这样。我猜出你老家在东北，是因为……你眼睛细长，按照西方的人种划分标准，这是标准的蒙古利亚眼。而且你脸庞比较大，这是典型的东北亚人的长相。” 杨叶的话已经说得很委婉了，直白点说就是你这眯眯眼，大饼脸，根本就是半岛女人的典型长相。 胡因梦又是生气，又是服气。 生气的是自己明明是個大美女，却被杨叶贬得一文不值。服气的是，全让杨叶说中了。 胡因梦没好气地说道：“伱可以挂个杨半仙的幡子，专门给人看相了。” 杨叶嘿嘿一笑，喝了口啤酒。 胡因梦又不死心地问道：“那你怎么看出我的脸不上镜呢？” 杨叶道：“摄影机会把人脸放大，所以找演员的时候，导演会尽量找脸小一些的演员。” 杨叶指着沙滩上围着篝火跳舞的赵雅之说道：“你看芝芝，她长着一张巴掌小脸，就特别上镜。” 胡因梦气死了，正想说话，杨叶又道：“还有，你是近视眼。从你看人的表情来看，度数应该不低，还散光。所以你会眯起眼睛看人，这在平时倒也没什么，但在镜头之下，就会显得特别的浮肿，会给人一种……色眯眯的感觉。” 胡因梦不生气了，反而有了点释然的感觉。 因为杨叶的话虽然不好听，但全给他说中了，她不由得对杨叶升起了一股敬佩之心。虚心地问道：“那……有办法补救吗？” 杨叶笑道：“当然有，你本身的条件还是不错的，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带着点异域风情。你的五官也很好看，鼻子翘挺，嘴巴很性感。你只要去割个双眼皮，配一副隐形眼镜，然后再改变一下你的妆容，在拍戏的时候，注意下打光，那么，现今的台湾女演员中，仅从外形条件来看，应该少有能与你媲美的。” 胡因梦舒服了，原来自己在杨叶眼中也是个美女，只是有些小缺点，她问道：“只要割个双眼皮就成了？” “信不信由你！” 杨叶可不是说着玩的，他这是经验之谈。 韩国为什么整容业发达？因为半岛女生的典型长相就是眯眯眼，大饼脸。 韩国女生成年之后，只要去整个容，改变这两个弱点，就能秒变女神。 经过这番交流，胡因梦对杨叶的崇拜已经如滔滔江水连绵不绝了。 她道：“我信！” “哈哈！”杨叶大笑着起身，喊道：“阿龙，帮我把吉他拿来。” “好嘞！” 陈元龙答应一声，飞快地跑去取回了杨叶的吉他。 杨叶把吉他抱在怀里，沙滩上的人立刻欢呼起来，异口同声地喊道：“杨少，来一个！杨少，来一个！” 杨叶笑着问道：“唱什么？” 有人说道：“冬天里的一把火！” 又有人说道：“狮子山下！” 杨叶摆摆手，让大家安静了下来，他说道：“这几个月我跟大家一起，住在这台湾的乡下，感受着这座小镇的宁静祥和，我觉得这里很有人情味，风景也很美，所以我有感而发，写了几首歌曲，借这个机会，唱给大家听听。” 众人一听，居然是新歌？这可有耳福了，纷纷鼓起掌来。 杨叶坐在篝火旁，拨动琴弦，轻声唱道：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 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 蓝天配朵夕阳在胸膛 缤纷的云彩是晚霞的衣裳 荷把锄头在肩上 牧童的歌声在荡漾 喔呜喔呜他们唱 还有一支短笛也在吹响 …… 对于后世来说，这首《乡间小路》只是一首儿歌。 但是在这个时代，却是随着台湾民谣运动的兴起而诞生的一首经典歌曲。 杨叶为什么要忽然唱出这么一首歌？ 因为现在台湾最流行的都是欧美歌曲，乐坛翻唱成风。而随着国际形势的变化，岛上开始强调本土意识。 1976年，青年歌手李双泽在一次演唱会上，向观众席上投掷了一瓶可口可乐，并激愤的喊出“唱自己的歌”。 同年，李双泽、杨弦、胡德夫三人在孙大炮纪念馆举办了新歌发布会。 会上所推出的九首新作均被收录于杨弦的首张专辑《中国现代民歌集》中。 这张专辑正式标志着台湾民歌运动的开端，成为台湾流行音乐的起点。 而杨叶，在今天晚上当着这么多人面，当着台湾的电影导演、演员的面，唱出这么一首台湾民谣，就是要把民谣之父这个头衔抢过来玩玩。 他已经是香港粤语流行歌的鼻祖了，台湾民谣之父的头衔自然也不能放过。 出来混，主打的就是一个：我全都要！ 杨叶一曲唱完，胡因梦赞叹道：“你这首歌有点美国乡村音乐的风格，但又有自己独特的味道，真好听。” 杨叶笑道：“这是我借鉴欧美音乐，在我国传统音乐的基础上进行突破，琢磨出来的一种新的音乐风格，你可以叫它……中华民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