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辽人的报复
欧阳修一言既出，满堂皆惊！ 辽夏要干仗，没有人比大宋最开心了！ 虽然大宋朝堂上下都是“热爱和平”的，但一点都不妨碍他们搬个小板凳喜滋滋地看着两个邻居把人脑子打成狗脑子，最好能打的两败俱伤，大宋指不定还能捡点便宜。 但他们又担心哪家一不小心把另一家给灭了，那宋辽夏三国鼎立之势瞬间就成了两国对峙，一个是北国的蛮子，一个是西北的蛮子，好像不管谁赢，大宋都打不过啊… 韩琦是相公里的异类，对战争有着异乎寻常的兴趣，问道：“西京道有调动正常，可是上京都有动作，难道辽国要对西夏倾国一战？” 想了想又觉得不大可能，疑道：“耶律宗真就不担心他那个皇太弟趁机大榄军权？再说了，他就不怕我们大宋从后面给他捅一刀子？” 众人都自行忽略了后半句，咱大宋捅刀子是不可能捅刀子的。 咱那些贼配军都是什么人，他们能捅刀子吗？捅不了，没有这个能力知道么！再下去要输交趾了，西夏输完输交趾，再输高丽，接下来没人输了… 至于耶律宗真怎么安排耶律重元，就不是朝堂上这几个文官能猜到的了。 刘沆直接道：“此乃军事，我们几个不说是门外汉也差不多，叫狄汉臣来问问吧！” 他的年纪到点了，也不指望能再上一步当个正牌相公，争名夺利的心思也就淡了，反而实事求是起来。你欧阳修虽然是枢密使，但懂个屁的军事！你韩琦自诩名将，老夫更是只能呵呵！ 活了一大把年纪，刘沆才明白过来，专业的事还是交给专业的人去做。可惜韩琦等人不明白，或者说不愿意明白。 “狄青带兵打仗的本事我承认，可现在是庙算，他一个武夫又懂什么？”韩琦连富弼都敢顶，更别说位置还在他之下的刘沆，“我觉得耶律宗真也不过是摆摆样子，听说前阵子西夏人烧了辽国的东胜州城，辽国总要报复一下。至于倾国之战，打不起来！” 梁适冷笑一声，问道：“韩相说打不起来就打不起来？若真是打起来了，韩相又当如何？” 韩琦强硬道：“打起来又如何，我们作壁上观就是了！” 梁适讥讽道：“呵，正反话都让你说了，韩相这是打算不要脸了？” 韩琦怒道：“梁仲贤，我韩琦哪里得罪你了，竟敢如此咄咄逼人！真当我不敢动手不成！” 说完，竟真的撸起宽袍大袖就要动手！ 梁适比韩琦大了八岁，已经五十有三，到了他们这个年纪，每老一岁，身体机能就成倍的衰弱，要是再老几岁，上炕都费劲，哪还有动手的力气！ 富弼实在看不下去，大声喝道：“都够了！” 他一把拉住韩琦的胳臂，怒目道：“韩雉圭，看清楚这是什么地方！还由不得你撒野！真要动手，冲我来，把我打死，首相你来做好了！” 政事堂里的四位，刘沆老迈，已经到了随心所欲不逾矩的地步，又不拉帮结伙，跟他放对除了落个欺老的名声，没半点好处。 梁适隐隐自成一派，对富弼和刘沆还有好言好语，但只要对上韩琦就绝没有好脸色，也不知道是为啥。 而富弼和韩琦，从庆历新政时就一起共事，如今又一起回到汴梁成了首相和次相，向来被看做是一体，被人合称“富韩”的。 富弼是个忠厚的老好人，能说出这番重话也是被逼的急了，连韩琦都被震慑在了当场，只能后退半步，算是给了富弼面子。 富弼环视一圈，脸色涨红道：“官家还有疾在身不能视事，如今大宋正要靠各位同僚共度时艰，能不能把窝里斗的脾气先改改！我富弼虽然才微德薄，但既然如今忝为首相，就还请诸位以我为首，待官家康复之后，我自会乞骸骨回家养老！” 听到连乞骸骨都出来了，韩琦忙劝道：“富相言重了！我等以富相马首是瞻便是！” 梁适也道：“富相的为人，我们都是敬服的！” 富弼的脸色才好看了些，吩咐人道：“去请狄指挥使来！” 等狄青搞清楚了找他的缘由，犹豫再三，对富弼拱手道：“富相，辽国出兵之事，个中恐有隐情，可否单独禀告？” 富弼见他一脸的忧心忡忡，问道：“东西府几位相公也不得与闻？” 狄青知道自己要是说不能，那可就是得罪了几乎整个朝堂，只得妥协道：“几位相公无妨。” 富弼挥挥手，“接下来是绝密军情，政事堂三位相公和欧阳枢密使留下，其他人都散了吧！” 他显然明白狄青的处境，这话是故意把狄青给捞出来了，我们几个相公议事，你们级别不够的该干嘛干嘛去。 “狄指挥使，在场的可以说是我大宋最紧要也最忠心的几位官员了，有话不妨直说吧！” “之前官家吩咐过，此事就当没发生过，不可对任何人说起。”狄青先把赵祯给抬了出来，你们谁要泄露出去，那就是跟官家过不去！“诸位相公应该还记得，五月间，犬子和刘珞去了一趟西北。” 几人都点头，这俩不就是因为打退了西夏人的偷袭才得了官家的青眼相看么！ “打退西夏墨崇的三万人之后，其实他们并没有径直返回汴梁，而是去了麟州。” 韩琦皱眉道：“事毕返朝乃是规矩，他们去麟州作甚？” 狄青解释道：“西夏有一员降将，名扶骨碌，他说没藏讹庞意图染指屈野河西一带，故而犬子和刘珞才打算去一探究竟。” 韩琦又要说话，欧阳修先行道：“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事急从权，无可厚非！” 狄青给了欧阳修一个感激的眼神，“从环庆路出发时，他们已有奏折送来汴梁，官家也是如此说的。” 官家已经给这事盖棺定论了，你们就别找茬了！ “之后，刘珞出的主意，让环威堡的人冒充西夏人分别混进了胜州和东胜州。先是在辽国的东胜州放了一把火，然后把辽国的大军引向了西夏的胜州，而混进胜州的人又在城里放了把火，让辽人兵不血刃拿下了胜州城！” “…” “卧槽…” “这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