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妖
丑时。 颐清城在宵禁之下平静如水，连热闹的秦楼楚馆，烟柳风月之所都已熄灭了灯火。 大宇皇宫之中的议事殿内灯火通明。 司徒婉从掌灯太监处得知自己的父王并未在后宫，而是在议事殿内后。 便马不停蹄的去议事殿寻她父王。 “皇兄？” 当司徒婉到达议事殿门前，门前站着一个人，正是司徒婉的皇兄司徒凌。 “婉儿，你来了。” 司徒凌似乎对司徒婉的到来并不惊讶。 “皇兄，你怎么在这里，父王呢？” 司徒婉有些疑惑的问道。 “父王正在与丞相议事，为一会儿的朝会做准备。 我这作为儿臣的，自然要为父王分忧。” 司徒凌微微一笑，回答道。 “皇兄，我师父说...” “嘘” 司徒婉的话还没说完，就见司徒凌将食指放在嘴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立刻就闭上了嘴巴。 “等一会儿见到父王有你要说的。 现在，先陪皇兄欣赏今晚的月亮。” 司徒凌把双手背后，饶有兴致的抬头欣赏着夜空中的明月。 “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司徒婉嘟了一下嘴，抬头也看向天空。 “哇哦，皇兄，这月亮好圆耶！真的好美啊。” 司徒婉不禁赞叹道。 不知何时，天上的明月已经汇补全，如洁白的玉盘一般悬挂于天际。 “是啊，这天上的明月当真是这世上最美丽的景色。 明月璀璨，万年不变其夺目光彩。 而吾生不过短短百年，不知何时又能再见明月。 其生之于吾前，又存之与吾后，亦千万年而不改其色，是为永存啊。” 慕容凌仰视着天空，周围的夜幕将那空中的明月映照的格外明亮。 似千百年前也有人曾目视明月，用沧海一粟为喻，以天地蜉蝣自比。 如今，那颗明月依然挂于天空，可斯人已逝，今人仰天哀悼。 亦不知是悼念前人，还是哀叹自己。 “皇兄！你又在说什么丧气话！永生又怎样，不朽又如何？ 有我，父王，母后在，我们每天都是快快乐乐的，有什么烦心事也都可以和亲人交流，没有什么解不开的烦恼。 若没有亲人的陪伴，即使长生不死又有什么意思呢，皇兄你羡慕那些长生者，说不定他们还羡慕我们呢，整天看着这破月亮，说不定早就看腻了！” 司徒婉有些气愤的说道。 “是是是，婉儿教训的对，都是皇兄的不是，有现在的生活就应当知足了，皇兄给婉儿赔个不是。” 司徒凌看着生气的meimei，连忙讪笑着道歉。 ……………………………………………………………………………… “这就是这个世界的月亮吗，真是霰光不似流霜飞，玉盘悬空照夜明。 不知道父亲母亲看见家乡的那轮月亮，也会想起我吗？” 在一处山坡之上，霰华般的月光为芳草覆上一层白霜，清冷，典雅。 女子立与山坡之上，她身着一袭红衣，背负双手。 不需要太多的装饰，仅远远的望去，女子在天地之间，自称一体，就仿佛看见一位君临天下的王者，睥睨天下，唯吾独尊。 那女子微微一笑，似化开了万年的冰封。霎时，天地都好像为之失色，清冷如霜的月华将女子衬托的更加妩媚动人。又如同绝代风华的妖姬。 透过女子的双眸，陈双静静地注视这个与地球相似但却不同的月亮，思绪不由得飘向远方。 一似女子轻笑声将陈双从回忆之中拉回现实。 陈双不由得在女子的灵魂中问道： “你笑什么？” 女子抬起手，将一缕白发撩到耳后，又轻轻摇了摇头，同样是在灵魂中回答： “臣妾是笑这世间变化无常，曾经的荒芜之地，不过千年，便成了水草丰美，山清水秀的沃土。 千年沉眠，对我等不过是弹指一瞬，对着世间万物却是百代千秋，念头所至，情之所发。 惊扰了陛下，是臣妾的罪过，还请陛下责罚。 但是臣妾重伤未愈，不堪重责，臣妾谨请陛下轻一点儿。” 说道最后这女子的话音竟然越来越柔，如同曲曲流水，清澈绵软，在“责罚”这两个字上，隐约有些停顿。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新婚的妻子面对刚刚出差回家的丈夫，欲说还羞，哀怨之中又隐含着期待。 陈双有些不淡定，这话前面还好，后面怎么越来越不对劲了。 自己不过是简单问一下问题，怎么就跟她犯了天大的错误一样。她这话是什么意思？ 绕是陈双现在不过是一冰块里面的灵魂，也不由得被这女人的话撩拨的心头微微荡漾。 定了定心神，越过这个话题，陈双在女人灵魂中说道： “你的魂魄还不稳定，不易在外界多停留，先返回地底，我助你继续修补龙魂。” 女人又是微微一笑，连夜间绽放的昙花都显得黯然失色。 “臣妾多谢陛下的关心，一会儿，…。” “对了，陛下可是要负责的哟。” 语罢，这月光下的女人竟然缓缓变得透明，直至彻底消失与天地。 陈双若不是没有rou体，此刻定是一头黑线。 最终，只得一声长叹。 “唉， 妖精！ 不知是福是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