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0章：解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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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常，带有喧哗的热闹过后，陡然安静下来会有一股冷清的感觉。 宫家城堡就是如此。 沈健带着母亲和叶妃搬离宫宅，去了自己的别墅后，宫宅好似一下子就少了许多声音。 原本最吵的唐禹，可能因为沈健离开，少了知音，他的声音就少了一大半。 沈玲最后还是决定住在宫宅，她是被唐禹强留下来的。目的，是不想当唯一的电灯泡，这样太有针对性和敌对性。拉着沈玲作伴，对他的注意力和他照明的影响力就能分走一半。 不过沈玲却是住在离主屋较远的一座小阁楼里。 说是阁楼，其实就是林子入口处的一处小木屋。不过是因为挂在澄心湖旁边的半山腰上，又分上下好几层，屋顶又是很古风的八角亭，才叫它阁楼的。 这地方虽比主屋小，但胜在清静，而且风景也不错。 简瑶觉得还是有些委屈了她，毕竟是沈健的姐姐。可是沈玲坚持要住那儿，她说她一个人惯了，没事的时候就喜欢安安静静地呆着，简瑶便也不勉强了。 白天里，沈玲会按时到主屋报道，和简瑶学制药和医理，午饭要么在这边一起吃，要么就自己在阁楼单独煮。反正她怎么舒服怎么来，简瑶也不劝了。 时间一长，这家里除了沈玲该出现的时候，平常根本感觉不到有她的存在。 简瑶感觉她不喜欢与人亲近，不积极融入到这个大家庭里来，主要还是因为心里关了扇门。 这扇门，旁人是没办法打开的，只能靠时间治愈。 但只要她还有自己想做的事，就还有精神寄托，早晚能自己恢复过来。 便也随她去了。 日子单调倒也充实。 没了那些繁琐的事，简瑶又开始研究新的药品。沈家不是希望把中药研磨制成药效并不逊于西药的药丸么？她埋头几日，总算有了些成果。 就在她把新的药品按照惯例先寄给远在m国的柴原老先生，让他先做一下正规的实验静等结果的时候，程欣橙上门了。 体态上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是脸色差了些，有些腊黄和憔悴，像是没睡醒又饿了许久的样子。 把简瑶吓了一跳。急忙请她坐下，又给她倒了杯养生茶：“大嫂，你这是怎么啦？” “瑶瑶，我是来跟你告别的。” “告别？告什么别？” “我准备去m国了。” “去m国？干什么？度假吗？” “算是吧！”程欣橙扯了下唇，声音幽然苦涩，“后天的飞机。” “你一个人去吗？”简瑶看她这个样子，不太像是度假，倒像是散心。问道，“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程欣橙抬眼看了她一下，眼眶里有湿气。简瑶就知道出事了，静等着她调节情绪。 好一会儿程欣橙才深吸口气，把即将掉出的眼泪给硬逼了回去：“我跟你陆大哥离婚了。” “离婚了？为什么？” “没什么，就是感情淡了，走不下去了。”程欣橙这话明显有漏洞，简瑶道，“前阵子不还好好的吗？” “哪里好？你不也问过我，为什么每次来你这儿，不见他相陪吗？其实我们的感情早就出现裂痕了。只不过前阵子家里事情太多，我们都顾不上自己的事。” 先是陆爷爷生病，再又是陆风出事，一桩接一桩的，没个清静。现在好了，大家都平平稳稳的，他们也有时间处理自己的事了。 “可是这并不代表陆大哥不爱你啊！”陆诚是不常陪着程欣橙，但只要跟程欣橙在一块儿，眼睛都是移不开的，满满的都是她的身影啊！ “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简瑶问。 “没有误会，就是感情淡了。”程欣橙坚持不说真正的原因，简瑶也不好追问。静默了会儿，才道，“没有转圜的余地了么？” “没有了。” “真决定要走了？” “嗯。” “你舍得？” “不舍当舍，人生本来就没有两全之策。活着都是为自己，没有谁的生活方式是要牵就别人的。” 既然不合适，那就分。 不必勉强。 简瑶听这话是话里有话，可偏偏程欣橙又不明说，弄得她也心痒痒，抓肝挠肺的。 程欣橙道：“我今天来就是跟你道个别，谢谢你为我调理身体。在京州，我也算是有些朋友的，不过婚后就很少来往。跟你其实也说不上太亲密，但不知道为什么，走之前就是想来跟你说一声。” 这就是传说中的眼缘吧！ 她第一眼见到简瑶，就觉得简瑶很对她的脾气，忍不住想要亲近，事实证明，她们确实很聊得来。 简瑶想说什么的，但又不知道怎么劝。因为程欣橙没有把她离婚的真实原因告诉她，她如何劝起？ 嘴巴挣扎了半天才吐出一句话：“后天我去送你。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离婚，但我想说，如果婚姻让自己痛苦，选择放手是对的。” 程欣橙嫣然一笑：“我就知道你能理解我。” 提出离婚的时候，陆诚不理解她，陆家所有人都不理解她，包括自己的父母。面对他们的质问，面对她要离婚给他们所带来的困扰和痛苦，她好像成了罪人。她无法讲出内心，所以她在他们眼里，就依旧还是婚前那个任性的小姑娘，弄得她很是郁闷，甚至一度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在任性。 可是今天在简瑶这里，短短几句话，她又释怀了。 因为终于有人在完全不知道她为什么离婚的情况下，真正地站在她角度考虑了这个问题，考虑她的感受。 程欣橙撩了下耳根的长发，由衷道：“简瑶，谢谢你！” “不客气。” 程欣橙摆手和她说再见，却是走到门口的时候莫名又告戒了句：“要是可能，你给宫尚生个孩子吧！或许，这样幸福的更长久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