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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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晨希紧盯着他,声音低得压抑:“那你是觉得,我应该要为了责任放弃自己的梦想吗?我不想背负着上一代的遗憾而活。这有错吗?” “责任和梦想其实并不冲突,但是你现在追求的梦想,给你带来的是什么?”江宴辞也直视着他,毫不留情地反问,“在这间小琴行里当一个名不经传的穷酸小提琴老师?被人挖墙脚?还是被前女友羞辱?” “江par,”叶知栀赶紧出声提醒,“这说得是不是有点……” 赵晨希却打断:“你懂什么?” 他从座位上一跃而起,有些激动:“你根本就不懂,我为了走音乐这条路,付出了多少心血!” “很多人都觉得别人不懂自己,那其实不过是自我感动而已。” 江宴辞往后靠,语气平静地陈述出一个事实:“这很残酷,但这就是现实。” 像被浇了一盆冷水,赵晨希整个人都僵住了。 他张了张嘴,尝试说什么来反驳,但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你现在追求的不是梦想,充其量不过是逃避你要承担的责任。”江宴辞一针见血。 没等对赵晨希说话,他又接着说:“就像法律一样,权利和义务是对等的,在享受权利的时候,同时也要承担相应的责任。” “在法律上,父母有抚养子女的责任,在子女成年后,他们也有赡养父母的责任。你过去享受了父母为你的付出,那么,在他们困难的时候,是不是应该承担起属于你的责任?” 赵晨希愣怔片刻,缓慢地垂下双手,像是被他说服了。 “可是,可是,”他垂着眼睑,声音微颤,“我只有一个人,要怎么能处理好这么大的一个公司的——” “还有我。”江宴辞说,“我答应过你的父亲和母亲,要帮你们守住公司。你如果答应,我会给你相应的帮助。” 赵晨希抬起头。 “给你考虑的时间不多了,只有一个星期了。”江宴辞递上一张名片,接着站起身,“这是我的名片。如果你考虑好了,请联系我。” 赵晨希握着名片,久久没有回过神。 直到叶知栀和江宴辞离开咖啡馆,他仍停留在原地。 前往停车场的路上,叶知栀委婉地说:“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不是有点重?” 江宴辞看着前方的路,语气很淡:“重点才能让他清醒。” 叶知栀看了他几眼,欲言又止。 江宴辞似有所觉,转头看向她:“你想说什么?” 对上他的视线,不知怎么的,原本要说的话又说不出口了。 叶知栀把话咽了回去:“算了,没什么了。” 她又看向别处,转移话题说:“我们现在是要回律所吗?” 江宴辞:“不了,现在我不想看见徐海燕。” “江律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任性了?”叶知栀惊讶地回头,“你之前不是从来没把她放在眼里的吗?” 她打量着他,试探地问:“心情不好?” 江宴辞瞥她一眼:“走吧,回公寓,有点重要的工作要处理一下。” “好。” 回去的路上,两人一路都没怎么交流。 回到公寓,江宴辞拿出笔记本电脑,坐在客厅里处理工作。 叶知栀捧着一杯奶茶走过来,在旁边的沙发坐下:“我能看出,赵晨希最后有点动摇了,那时候怎么不让他,如果他冷静下来后,不同意了呢?” 江宴辞看着电脑:“那就只能再想别的办法了。” 似是想起什么,他说:“对了,这个周末,早上早点起来。” “咦?”叶知栀抬头,“周末有什么事吗?” 江宴辞的视线仍然没有从笔记本离开:“到那天你就知道了。” 有什么事情,需要保密? 叶知栀心里疑惑。 以往他这么说,肯定没有好事。 一大早把她喊起来,不是加班就是加班。 “我知道了。” 但叶知栀应了下来。 江宴辞翻看着文件,不时对着键盘敲打几下,转瞬吩咐:“帮我拿份文件,就放在我房间的书桌上。” 他怎么不自己去拿? 看到他脸上的疲惫,叶知栀终是心软。 “好。”她放下手上的杯子,起身向他的房间走去。 江宴辞的房间,叶知栀也不是第一次进。 但上一次是乌龙,她几乎没有看清他房间的布置,就退了出去。 江宴辞的房间打理得很规整,简洁干净。 叶知栀很容易在书桌上找到了他需要的文件。 正要离开,她的视线忽然被桌面上的一个物品吸引住视线。靠墙边的地方,放着一只玻璃瓶子,那里面装着一只粉色的千纸鹤。 玻璃瓶子保存得很好,看起来还像崭新的一样。 叶知栀怔住,过了会,伸手拿起那只瓶子,小声呢喃:“他还保留着啊。” 不知道想到什么,她的脸上有点热。 将玻璃瓶子放回原处,叶知栀拿着文件走出房间。 然而回到客厅时,她却发现,江宴辞睡着了。 江宴辞靠在沙发椅背上,双眼闭着,笔记本电脑还放在茶几上,屏幕亮着。 叶知栀轻手轻脚地走了过去,唤了声:“江宴辞?” 没得到回应。 还真睡着了。 叶知栀不忍叫醒他,转身进房间找来一张毛毯,动作很轻地盖到他的身上。 给他盖好毛毯,她并没有走开,而是坐在沙发边沿,仔细端量着他的睡颜。 江宴辞的长相偏清冷,跟记忆里的他比较起来,现在的他已经褪去了少年的青涩感。 看着他这张脸,今天的事情像是走马灯一样在脑海中闪过,叶知栀没来由地想起过去的事情。 在她高二的那一年,江宴辞的父亲因为操劳过度,突发心梗去世了。 他父亲的葬礼,家里人带着她去参加了。 叶知栀跟江家的人不熟,跟着大哥走了个过场,便偷偷溜到休息室里。 却没想到,在休息室附近碰见了江宴辞的大伯。 跟他在一起的,还有江宴辞。 江宴辞的大伯笑着对他说:“宴辞啊,虽然你爸去世了,大家都很难过,但江延集团这么大的集团,不能没有人管。所以宴辞,江延集团以后就由伯伯代替你父亲管理。” 江宴辞眼神很冷,但始终没有说话。 叶知栀躲在遮挡物后,将他们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不知为什么,心里突然很难受。 但葬礼之后,她也没有找到机会跟江宴辞说上一句话。 那时恰逢高考将近,江宴辞决定要出国,但还是要参加高考,周一放学后,叶知栀前去找江宴辞。 高三的放学时间比其他年级都要晚,叶知栀在教学楼楼下,等了好久,终于看到江宴辞出现。 “江宴辞!”叶知栀赶紧走上前,叫住他。 江宴辞看到她,有些意外。他快步走来,压低声音:“叶小啾?找我有事?” “那个……我是想跟你说,高考加油。”叶知栀迅速将一只玻璃瓶塞进他手里,那里面装着一只粉色的千纸鹤。 千纸鹤很大,把玻璃瓶的空间都占满了。 江宴辞低头看着手中的玻璃瓶,稍怔了下:“这是什么?” “就,就是想给你加油的。”叶知栀不敢跟他对视,只忸怩地说,“颜颜说,这、这是代表高考祝愿的意思。” 江宴辞若有所思,看着她:“高考祝愿?我明明记得,千纸鹤是表白的意思。” “胡说,才不是!”叶知栀心突地一跳,慌得耳根泛红,连忙争辩,“就是高考的祝愿,没别的意思!你不要想歪了。” 江宴辞嘴角轻勾:“嗯,我会好好保存这份‘高考祝愿’的。” “不过。”他话锋一转。 “不过什么?”叶知栀疑惑。 江宴辞嘴角含笑:“叶小啾,你是不是忘了?我不参加高考,毕业之后就直接出国了。” 叶知栀看到他嘴角的笑意,觉得自己被取笑了,红着脸,伸手去夺玻璃瓶:“你,你笑什么?再笑就把东西还我——” 江宴辞护住玻璃瓶,躲过了她手:“叶小啾,送出去的东西,没有再要回去的理由。” 叶知栀气呼呼地瞪着他。 江宴辞把玻璃瓶放进书包,忽然伸手抱住她。 叶知栀猝不及防被抱进温暖的怀里,顿时一愣。 不知过了多久,她试探出声:“喂,江宴辞……你没事吧?” “我没事。”江宴辞声音沙哑,“谢谢你,叶小啾。” 叶知栀躺在他的怀里,微微红了脸:“说,说了多少遍,不许再叫我叶小啾!” “嗯,叶小啾。”江宴辞轻勾起嘴角。 他抱得很紧。 叶知栀有点不高兴,但是没有挣开。 算了,就让他抱一会吧,他现在一定很难过吧。 …… 思绪回笼。 叶知栀看着江宴辞熟睡的脸,心情有些复杂。 赵晨希目前面临的事情,他一定深有体会。 不知道怎么的,内心驱使着她去行动。她情不自禁地凑上前,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 但宛如蜻蜓点水,只是轻轻碰了一下,便迅速退开。 做完这个举动,叶知栀有点做贼心虚。她坐在沙发的边缘,偷偷打量他。 江宴辞并没有醒来,她等了片刻,暗松了一口气。 直到一团毛茸茸从脚边经过,叶知栀才收回思绪。 等她反应过来时,迟迟已经跳上沙发,就要往江宴辞身边挨去。 叶知栀连忙抱起它,低声说:“嘘,别吵醒他。” “喵呜?” 迟迟从她怀里抬起头,似是不解。 “别打扰爸爸休息,我们回房间。” 叶知栀揉了揉小猫咪的脑袋,抱着它上楼。 啪咔。 二楼的房门轻轻地关上了。 江宴辞缓缓睁开眼,抬眸看向楼梯的方向。听着门关上的声音,他摸着自己的唇角,眼神渐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