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9章 练胆儿
城了而不是逃亡城外。 ≈#12288;≈#12288;他小心翼翼走在胡同里,认真观看每一处细节,一处暗褐色的痕迹出现在眼前,凑到近前嗅嗅:“不出所料,真的是血迹,还是很新鲜的血迹!” ≈#12288;≈#12288;而此处已经快要走出低矮的棚户区,就要进入市区了,崔嵬直起腰看向前方,马上就要走出胡同。 ≈#12288;≈#12288;“磨剪子唻戗菜刀……” ≈#12288;≈#12288;嗯?这是街上很寻常的吆喝声,只是这声音却有点耳熟,崔嵬忽然想起,劫死囚那天的一个细节…… ≈#12288;≈#12288;记得当时车队走出不远,确切的说是路过第一个十字路口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嗓子,磨剪子唻戗菜刀!没错就是这声音! ≈#12288;≈#12288;随即更多的细节想起来,每过一个十字路口,都会有一声悠长的吆喝,不是戗菜刀的,还有货郎、吹糖人的、卖糖葫芦的。 ≈#12288;≈#12288;当时林侗还笑道:“你说这帮家伙是不是有病?跟死囚车吆喝个什么劲?” ≈#12288;≈#12288;现在想来那一声声吆喝,应该是土匪之间联络的信号,更是自己战友们的招魂声,崔嵬差点咬断钢牙,追! ≈#12288;≈#12288;不管磨剪子戗菜刀那个是不是土匪,自己也要追上去探个究竟,绝对不能放过任何线索,必须要为自己的战友讨还公道! ≈#12288;≈#12288;少年时代跟随军队爬山越岭,经常会急行军几十里,甚至几天穿州过县长途奔袭,崔嵬锻炼出强健的体魄,只见他身轻如燕在胡同里穿梭。 ≈#12288;≈#12288;那个声音距离不远,应该只隔着一两个胡同,果然转过一个胡同,他看到了磨剪子戗菜刀的影子,尽管只是一个背影:“磨剪子的,等一等!” ≈#12288;≈#12288;一边招呼一边脚下加力,几十米长的胡同而已,可是当他跑到另一侧胡同口的时候,磨剪子戗菜刀的车子居然无影无踪! ≈#12288;≈#12288;我去!见鬼了!晚上看到太平房的灯光也就罢了,夜晚是鬼魂的天下,这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自己这速度居然没有追上一个磨剪子戗菜刀的! ≈#12288;≈#12288;凭啥呀?崔嵬不信邪继续追赶,只是春城城乡之交的胡同有点乱,几乎处处是拐角处处是断头路,处处是胳膊肘子弯,一不留神就冲进了一个院子。 ≈#12288;≈#12288;院子有点大,更大的是院子的大门,崔嵬把大门当成了胡同,足见这个大门多宽阔,院子里停满了马车,一匹儿马趴在科马身上,从崔嵬的角度甚至可以看到那根…… ≈#12288;≈#12288;大车店?自己居然来到了一家大车店,疏忽了,自己居然疏忽了门外的招牌,不过这个大车店的门怎么会开在胡同里面? ≈#12288;≈#12288;正想着身边一挂两匹马的车,从崔嵬身边越过:“喔吁!吁吁吁!先生要用车吗?去哪儿?拉啥玩儿意?” ≈#12288;≈#12288;呃!车老板把自己当成租车的了,说来也难怪,轻手利脚来大车店,不是住店就是租车呗,租车? ≈#12288;≈#12288;崔嵬脑海中灵光一闪:“老板你这车能出城吗?多少钱一趟?” ≈#12288;≈#12288;车老板上下打量崔嵬,手中马鞭被他插在车辕的铁管上:“只要给钱,向东可以到兴安省江滨市,向西可以到辽东省盛天市,向北可以到老毛子边上,就看你能出多少钱!” ≈#12288;≈#12288;“老炮你又忽悠年轻人!” ≈#12288;≈#12288;不等崔嵬开口,一个魁梧的大汉走过来,这位高大威猛满脸的络腮胡,一双眼睛铜铃般大小,说话的声音像是铜钟一般,好一条汉子! ≈#12288;≈#12288;这样彪悍的壮士才是跑江湖的,老炮似乎很怕这位:“虎哥一向可好?这是我弄回来的丫不力烟,这么一点不成敬意,成色好着呢!” ≈#12288;≈#12288;说着话从车上翻出一捆叶子烟,看上去是当年的烟叶,上面还带着淡淡的青绿。虎哥一瞪眼:“啥意思?你把虎哥当成啥人了?这一捆烟怕不是要几块钱吧?” ≈#12288;≈#12288;看上去老炮足有四十多岁,一脸猥琐的样子,却跟三十来岁的大汉叫哥。这家伙凑在虎哥耳边:“兴安省那边物价低呀!这是我捎带脚弄回来的,小半车都卖掉了,这是特意留下给几位当家的。” ≈#12288;≈#12288;当家的!崔嵬对这个词极其敏感,原本抬脚要走却又收住,虎哥挥挥手:“那就给老大他们送去,老子要戒烟了!嘶哈!” ≈#12288;≈#12288;一边说戒烟,看着老炮手中的丫不力烟却迈不动步,要知道丫不力烟和焦河烟那是关东最有名的烟叶,刚刚从战火硝烟中走出来的春城,还没有摆脱围城期间物价飞涨的阴影。 ≈#12288;≈#12288;现在不要说普通的烟民,就是小商小贩花钱都要算计着来,拿着这两种烟叶在街边卷一支烟吸上一口,绝对很拉风,更舒坦的是老烟民的嘴呀! ≈#12288;≈#12288;老炮眼中的得意一闪即逝:“虎哥又看上哪家的窑姐了?得得得我不问,这烟啊我先替您收着,啥时候要解馋了到我那儿拿!” ≈#12288;≈#12288;看上去这俩人也没毛病啊!实在想不到在这城乡之交,居然有这么大的大车店,现在院子里足有几十挂马车,一百多二百来匹马,穿过大院崔嵬才发现,大车店不是一个门。 ≈#12288;≈#12288;实在想不到在这城乡之交,居然有这么大的大车店,现在院子里足有几十挂马车,一百多二百来匹马,穿过大院崔嵬才发现,大车店不是一个门。 ≈#12288;≈#12288;足足有五个门!没错就是五个门,穿出大车店的院子就是一条大马路,只要上了马路再想找痕迹难如登天,他狠狠一跺脚,来晚了! ≈#12288;≈#12288;如果那天不是重伤昏迷,当时就沿着匪徒留下的痕迹追踪下去,没准真的可以有收获,当时追踪的战士被土匪故作迷阵迷惑了。 ≈#12288;≈#12288;出了胡同就是喧闹的大街,崔嵬可以想像得到,从现场逃离的匪徒进入大街,就像是一桶脏水倒进河里。 ≈#12288;≈#12288;他们甚至不用慌张,只需要像正常人一样,大摇大摆走出胡同,瞬间就能消失在街上的人群之中。 ≈#12288;≈#12288;这就是土匪选择这里劫囚犯的原因,还真是狡猾,只是那些伤者怎么办? ≈#12288;≈#12288;带着伤者行走在街上,不可能不引起别人的注意,崔嵬直接在马路上叫一辆黄包车,还别说真的很享受:“师傅,这里最近的医院是哪一家?” ≈#12288;≈#12288;春城对崔嵬来说还很陌生,说起对春城的了解,肯定比不上黄包车夫。 ≈#12288;≈#12288;黄包车夫一边跑一边道:“近边诊所有几个,都是那种治花柳病的,年轻人你要去我可以把你送上门。” ≈#12288;≈#12288;啊?治花柳病的?这是把自己当成什么人了?崔嵬哭笑不得:“咳咳!大叔您误会了,我是说那种正规医院,可以治疗枪伤刀伤的!” ≈#12288;≈#12288;第014章悬尸! ≈#12288;≈#12288;“那就只有去大医院了,”黄包车夫借助擦汗时机,隐晦的转过头,瞄一眼崔嵬,“最近的当然是白山省立大学附属医院,那里的外科是春城最好的,听说有倭**医在那掌刀!” ≈#12288;≈#12288;倭**医?怎么可能?崔嵬正想着,前方过来三位干警战士,黄包车突然冲过去,只听车夫大叫:“长官!这个人是敌特分子!” ≈#12288;≈#12288;三位干警战士一惊之下如临大敌,瞬间举起枪支瞄准崔嵬:“举起手来!不许动!” ≈#12288;≈#12288;“啥意思?”崔嵬目瞪口呆,看着车夫问,“凭什么说我是敌特!” ≈#12288;≈#12288;车夫躲在干警战士身后:“他问我哪里有治疗枪伤的医院,不是敌特分子是什么?” ≈#12288;≈#12288;感情因为这个误会了,崔嵬啼笑皆非却也不生气,反而觉得黄包车夫很警惕,对于刚刚解放的春城老百姓来说,警惕一点总是好的。 ≈#12288;≈#12288;崔嵬向距离自己最近的干警战士示意:“我的证件在上衣口袋,我是省一监狱的崔嵬……” ≈#12288;≈#12288;一场误会消弭于无形,三个战士很是尴尬,齐齐站立敬礼:“对不起崔排长!” ≈#12288;≈#12288;“不知者不怪!”崔嵬向黄包车夫点点头,“谢谢你,谢谢你的警惕性,如果每一个老百姓都这么警惕,城里的坏人就无处藏身了!” ≈#12288;≈#12288;骆瑛回家去了,那个小丫头着实难缠,小小的皮外擦伤居然在医院呆了三天,在崔嵬看来她是不愿意读书,其实警官大学真的很好啊。 ≈#12288;≈#12288;如果可能,自己渴望在警官大学读满四年,只可惜时不我待!看着外面清冷的弯月,崔嵬忽然有点想父母亲,二十二点又要开始宵禁了。 ≈#12288;≈#12288;刚刚想得入神,眼角居然有点潮湿,抽一口气拭去眼角的泪痕,忽然听到走廊里滴答滴答的声音,像是下雨漏水的声音,外面明明没有下雨呀? ≈#12288;≈#12288;今年春城气温有点特别,都十月末了还没有下雪,崔嵬百无聊赖走过去,脚下黏糊糊的感觉很奇怪,晚饭后自己明明擦过地的。 ≈#12288;≈#12288;随即一股子怪味充斥鼻端,很多时候手比脑子来得快,崔嵬没想明白那股子味道来自哪里,已经伸手打开门。猛然间一个黑影向他撞来:“啊啊啊!”
≈#12288;≈#12288;噗通!惨叫声中崔嵬向后急退,自己绊了一跤远远的摔出去,门上居然挂着一个人,确切的说是一具尸体! ≈#12288;≈#12288;别看崔嵬杀人不手软,可是那仅限于用枪杀人,除了那两次战友被屠杀倒在自己身上,崔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面对尸体,已经是零距离接触了呀! ≈#12288;≈#12288;和一具被吊死的尸体撞在一起,吓死人!尸体穿着一身护士服,长长的头发垂下来,遮住了女人大半张脸,可是那长长吐出来的舌头,还能从发丝中看到。 ≈#12288;≈#12288;她是谁?看不清女尸的面孔,不知道是哪一位护士,崔嵬吓傻了,白天见到的瘌痢头已经够吓人,吓得他都不敢睡觉。 ≈#12288;≈#12288;没想到半夜三更的居然会出现一具吊尸!正在此时走廊里一阵凌乱的脚步:“怎么回事?哪里……什么人?站住!” ≈#12288;≈#12288;砰砰砰!连续三枪都打在那具尸体身上,尸体被子弹的冲击力晃起来,她的头发和护士服扫在门板上,发出唰唰唰的声音,发丝飘散开来露出惨白的眼睛…… ≈#12288;≈#12288;那双眼睛里带着惊恐和眷恋,带着痛苦和祈求,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崔嵬感觉一瞥之下自己读懂了女尸眼中的含意,她不想死! ≈#12288;≈#12288;是谁害死了女人?还把她挂在这里?简直是禽兽不如!终于有人冲到门边,接着外面来人的电筒光,发现地上一滩深红色的东西,此时崔嵬才反应过来,那是血迹! ≈#12288;≈#12288;刚刚他嗅到的是血腥味,他踩到脚上的也是血迹,如果不是血腥味参杂在来苏尔当中,他一定会第一时间反应过来。 ≈#12288;≈#12288;自己明明很警醒的,怎么会被人把尸体挂在门口不知道?何况外面有…… ≈#12288;≈#12288;忽然想起来,因为搜捕劫囚车匪徒的原因,全城加强戒备夜晚宵禁加强,市医院的保卫部队似乎调走了三分之二以上,也就是说这里只留下一个班的战士! ≈#12288;≈#12288;一栋六层的大楼,一个班十一名战士,只能是在关键节点上站岗放哨。首先冲进来的居然是华梦歧:“崔嵬你没事吧?” ≈#12288;≈#12288;吓都吓死了怎么可能没事?可是在美女医生面前还真丢不起那个人,崔嵬只好打落牙齿往肚子里咽:“没事,她是谁?” ≈#12288;≈#12288;华医生飞快扫一眼女尸,痛苦的闭上眼睛:“她是今晚六楼值班的王红,难道她被挂在这里你没听见?” ≈#12288;≈#12288;这也是崔嵬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就算他想念父母亲一时失神,应不应该这么疏忽吧? ≈#12288;≈#12288;他拿过一名战士的手电,认真查看挂着女护士的位置,那里原本是挂着病房的号牌,战士把王红从上面解下来面朝下放下,崔嵬凑到近前居然没有发现伤口。 ≈#12288;≈#12288;后背上依旧是血淋淋的大字,只不过只有两个半字,“血、债”还有一个血字的前两笔,和上两次的笔迹全然不同。 ≈#12288;≈#12288;而且应该写的极为匆忙,没有写完就被人冲走了,否则凶手是要写下更多,不用想就知道是血债血偿四个字! ≈#12288;≈#12288;轻轻翻过尸体终于发现,女护士左胸上鲜血依旧向外汩涌,洁白的护士服上一个清晰的手印。 ≈#12288;≈#12288;伤口处银光一闪,崔嵬犹豫一下还是伸手摸过去,在丰满的山丘还带着温度,圆滑的曲线下沿遇到yingying的物件:“凶器在这里!拿钳子来!” ≈#12288;≈#12288;六楼本就是外科,各种钳子都不缺,崔嵬用咬骨钳夹住那个凶器的尾部,慢慢把它拽出来。 ≈#12288;≈#12288;尽管早有猜测,还是被这柄一插到底的手术刀吓一跳,这需要多大的力量把纤细的手术刀一插到底? ≈#12288;≈#12288;最主要那个人对人体组织极为熟悉,才会精准的刺入四五肋骨之间,从干警学校短期培训学到的知识,似乎无法帮助自己侦破这么棘手的案件。 ≈#12288;≈#12288;只知道对手很强壮!崔嵬尽可能让自己镇定下来,那个人能够避开自己的五感把尸体挂在门框上,势必相当强壮。 ≈#12288;≈#12288;他向值班室一路走去,果然一条清晰的血线漫延过去,居然是在值班室杀人后托举过来的? ≈#12288;≈#12288;没错就是托举,因为地面上除了那条血迹,根本没有拖拽的痕迹,何况拖拽一个人在走廊里有多大动静? ≈#12288;≈#12288;自己就算是睡着了也能听的见,从崔嵬的病房到值班室足有七八米远,王红护士看上去不重,可是尸体和活人体重不一样的。 ≈#12288;≈#12288;死沉死沉的,就是说尸体感觉上比活人要重,刚刚取手术刀的时候,可以清晰感觉到女人的体温,也就是说…… ≈#12288;≈#12288;第015章死活不论! ≈#12288;≈#12288;崔嵬嚯的站起身,从战士身上夺过1*:“听我指挥!三个人一组搜查病房,务必搜遍每一个角落,就算他藏在耗子洞也要把他抓出来!” ≈#12288;≈#12288;“啊?你是说他还在?” ≈#12288;≈#12288;班长有点怀疑,崔嵬顾不得解释,首先冲向走廊的窗户,上次*爆炸的痕迹还在,窗户破烂不堪还没有来得及维修。 ≈#12288;≈#12288;他突然把枪口瞄向下面大吼一声:“不许动!” ≈#12288;≈#12288;这家伙纯粹是蒙人呢!连身子都不敢探出去,就在此时另一边值班室哐啷一声响,崔嵬飞一般奔过去!一个人影从值班室冲出去……哒哒哒! ≈#12288;≈#12288;子弹在墙上擦出一串火花,只听一声闷哼,可是那个高大的人影却仅仅是顿了一下,顺着楼梯滑下去,居然真的没有逃远! ≈#12288;≈#12288;这家伙太猖狂,简直把医院留守的一个班战士视若无物!崔嵬咬牙切齿大吼道:“追!死活不论!” ≈#12288;≈#12288;说着话顾不得身上的创伤未好,顺着楼梯飞快追下去,被追捕的和追捕的两个人都来不及走楼梯,那样太慢! ≈#12288;≈#12288;两个人顺着楼梯木质扶手速降,这还是崔嵬第一次这么做,一不留神没有把握好平衡,哎呦一声摔下去,实实惠惠砸在四五楼之间的楼梯上,顿时像是土豆一样滚下去! ≈#12288;≈#12288;叽哩咕噜!没想到这样的速度居然超快,眼看着和那个影子前后、脚跟脚,那人蓦然回手!不好! ≈#12288;≈#12288;崔嵬被影子的动作吓到了,这家伙手中有枪!他拼了命一脚踹在墙壁上,身子突兀的向另一侧撞去! ≈#12288;≈#12288;砰砰砰!三发子弹打在水磨石楼梯上,飞溅的碎屑甚至泼洒到崔嵬脸上,后背狠狠撞在楼梯扶手上,撞的铁扶手发出一阵嗡鸣! ≈#12288;≈#12288;痛!浑身都痛!不久前身上的创伤似乎都崩开了,每一个伤口都在痛,崔嵬顾不得其他撩起1*:哒哒哒! ≈#12288;≈#12288;一个小点射,同样是三发子弹,几乎擦着人影的身子打到墙壁上,子弹撞击墙壁飞溅的碎屑形成小片烟雾。 ≈#12288;≈#12288;滚动中仓促还击,崔嵬神枪手的特长没有发挥的机会,对方没想到崔嵬的反应如此迅速,那个人根本顾不得杀崔嵬,纵身一跃跳下去! ≈#12288;≈#12288;没想到这个大块头如此灵巧,崔嵬胆小只是怕鬼,但是活着的人他还没怕过,顾不得身上的痛继续冲下去狂追! ≈#12288;≈#12288;哒哒哒!砰砰!枪声在市医院大楼里回响,上面的战士紧随其后,今晚留下的值班战士有点少,刚刚出事全都聚集到六楼,楼下没有了哨兵,居然被杀手钻了空子! ≈#12288;≈#12288;两个人一前一后飞快冲到一楼,那个魁梧的身影冲下一楼走廊的瞬间,直接扑向走廊的窗户,哐啷一声巨响,那个家伙居然从窗户撞了出去! ≈#12288;≈#12288;市医院是沙俄时代的建筑,老毛子盖起来的建筑物,材料都特别的厚重。医院的窗框都是用落叶松,比正常民居的窗框用料多一倍,人体撞上去居然没事! ≈#12288;≈#12288;换一个人恐怕会被窗框撞断骨头,崔嵬的身子刚刚落到倒数第三级台阶,刚刚那个大块头冲破的窗户突然飞进来一盏惨白的纸灯! ≈#12288;≈#12288;这一刻崔嵬肝胆俱裂,那纸灯落地的声音中明显有金属和地面的碰撞声,有埋伏!刚刚追的兴起,根本没想过壮汉还会有帮手! ≈#12288;≈#12288;大意了!此刻向楼上逃或者沿着走廊逃都已经来不及,在十分之一秒内崔嵬做出决断,腾身一跃从大块头撞开的窗户冲出去! ≈#12288;≈#12288;轰!稀里哗啦! ≈#12288;≈#12288;不出所料,纸灯里面有一枚*炸响,巨大的冲击波把窗户玻璃全都轰碎,从窗户里面散发出来浓郁的烟雾。 ≈#12288;≈#12288;也幸好这烟雾遮挡了视线,哒哒哒!一梭子弹掠过崔嵬头顶,在墙面上溅起无数碎屑,假如不是他跃出后匍匐在地,即便不被爆炸冲击波震伤,也要被子弹打成筛子! ≈#12288;≈#12288;很显然对方没有想到崔嵬会从窗户跳出来,完全是盲目射击,崔嵬顾不得玻璃刺身的痛苦向前一蹿,避开对方射击的线路。 ≈#12288;≈#12288;幸好他闪避及时,又一枚*在墙边炸响,爆炸掀起的尘土、碎屑劈头盖脸洒下来,动作慢一点就要被炸成碎片了! ≈#12288;≈#12288;即便他闪避及时,巨大的爆炸声还是让他有短暂的失聪,足足十几息之后他才从爆炸的余波中清醒,脑袋里像是灌满了苍蝇,嗡嗡嗡的鸣叫不停。 ≈#12288;≈#12288;此时医院墙外传来奔跑的声音、枪支撞击的声音,还有干部呼喝的声音:“快快快!一定要抓住敌特分子!” ≈#12288;≈#12288;援兵来了!崔嵬从地上一跃而起,飞一般向刚刚子弹射来的方向冲去,就在此时院墙上站起一人:“缴枪不杀!” ≈#12288;≈#12288;“别开枪!是我!崔嵬!崔排长!” ≈#12288;≈#12288;幸好战士们第一时间喊出来,如果说第一时间射击的话,恐怕崔某人已经中弹了:“怎么个情况?敌特分子在哪里?” ≈#12288;≈#12288;我也想知道,可是这话不能说,飞快的扫视周边,沉沉夜幕中似乎处处都可以藏人,两个大活人总不能飞上天吧? ≈#12288;≈#12288;能藏在哪里?崔嵬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也许是爆炸冲击波的后遗症:“你们从外面来,没看见有人逃出去吗?最少是两个人,一个上楼杀人,一个在外面接应。” ≈#12288;≈#12288;带队的排长走过来,认真看看崔嵬,很显然这位警惕性超高,到现在还没有相信自己,也难怪,崔嵬身上是病号服,刚刚的追逃和爆炸,把他弄得相当狼狈。 ≈#12288;≈#12288;身上的病号服已经看不出颜色,脸上灰扑扑的全都是粉尘和碎屑,原本服帖的头发呈爆炸状,像是一个杨树上的喜鹊窝,要多疯狂就有多疯狂。 ≈#12288;≈#12288;从医院外面来的这一帮,枪口始终不离崔嵬的要害,这是把自己当成敌人了! ≈#12288;≈#12288;幸好有人帮着证明,从医院大楼那边传来留守士兵的声音:“张排长,他是崔嵬,是在劫囚车事件中的神枪手,刚刚要不是他,我们会有更大的伤亡。” ≈#12288;≈#12288;真的是崔嵬?张排长一脸惊喜上前,紧紧握住崔嵬的手:“早就听说你的大名,白山省第一批行刑官,更是神枪手战斗英雄,总算是见到你了!” ≈#12288;≈#12288;“您太客气了!”崔嵬顾不得客气,“两个匪徒不会逃出太远,我们马上搜索,大家一定要小心,对方有枪在手,而且枪法奇准。” ≈#12288;≈#12288;第016章不翼而飞 ≈#12288;≈#12288;“全体都有,散开搜捕,务必抓到匪徒为战友报仇!”敌情就是命令,张排长一声令下,战士们二人一组向四周散去。 ≈#12288;≈#12288;这里是医院的后院,距离大楼五十步就是高达两米五的院墙,普通人想要越墙而过不容易,可是对于擅长翻山越岭的土匪来说并不难。 ≈#12288;≈#12288;问题是张排长他们刚刚从外面冲过来,没有理由发现不了两个土匪,其中一个大块头足有一米九左右呢,跟大车店那位虎哥块头相仿佛。 ≈#12288;≈#12288;如果绕过大楼往前面逃,别忘了楼上还有几位战士盯着,两个家伙没有理由舍近求远,更不会傻到当战士们的靶子。 ≈#12288;≈#12288;那么问题来了,两个人就算是飞出去也要留下一个影吧?崔嵬敢肯定,自己被爆炸震晕的时间不会久,充其量几秒到十秒钟。 ≈#12288;≈#12288;判断的依据很简单,醒来后还有爆炸粉尘落到身上,时间太久不可能还有粉尘掉落。不到十秒钟,就算对方是飞毛腿,也不至于跑出太远吧? ≈#12288;≈#12288;紧紧握住1*看向四周,后院很空旷,有点像农村的场院,几乎没有可以藏人的地方。整个后院,也只有太平房显得那么的突兀,太平房? ≈#12288;≈#12288;忽然想起那一晚诡异的一线光明,崔嵬一皱眉猛一挥手,别看他小小年纪,可是战斗英雄的身份,让战士们尊重他。 ≈#12288;≈#12288;大家跟在他身后散开向太平房包围过去,崔嵬向大楼里的保卫战士做个手势,那个战士迅速跑上二楼,从楼上向太平房那边包抄。 ≈#12288;≈#12288;嘶嘶?刚刚被硝烟呛到的鼻子终于好转,奇怪的是嗅到一股子来苏尔的味道,浓郁的来苏尔味道中间,还参杂了一丝丝其他的味道。 ≈#12288;≈#12288;医院大楼里面来苏尔的味道更重,不过在里面时间久了反而不觉得,这在外面鼻子居然敏感起来,说不清那股味道是什么,也许是刚刚爆炸造成的嗅觉不够灵敏。 ≈#12288;≈#12288;距离太平房越来越近,居然一点声音也没有,崔嵬抬头看向二楼,上面阴影里的战士探出身子挥挥手,居然没人? ≈#12288;≈#12288;没道理呀,崔嵬迅速冲上去,太平房只有五六十平米,转眼之间他绕太平房一圈:“见鬼了!” ≈#12288;≈#12288;两个大活人居然凭空消失了! ≈#12288;≈#12288;崔嵬的目光落在太平房的门上,太平房四周都有小窗子,那窗子高不到三十厘米宽不到一米,上面用拇指粗的钢筋焊成铁栅栏,真的是一只鸟飞出来都费劲。 ≈#12288;≈#12288;那么就只有门是唯一的入口,战士们跟在崔嵬身后:“你们已经被包围了!不投降只有死路一条!缴枪不杀!” ≈#12288;≈#12288;只是里面安静极了,崔嵬把耳朵贴在铁门上,里面只有一点点北风呼啸的声音,怎么会这样?人呢? ≈#12288;≈#12288;那是西北风从窗户缝、门缝吹进去形成的啸声,这一点常识崔嵬还是知道的,难道两个匪徒没在里面? ≈#12288;≈#12288;不甘心,小崔同志胆子小不假,可是此刻已经顾不得害怕了,何况身边还有这么多的战友。最主要他手中有枪,按照老辈人说法枪是辟邪的,只要有枪在手就没有鬼敢靠前! ≈#12288;≈#12288;死死握住手中的1*,感觉手掌心都是汗,枪柄都被汗水浸湿。崔嵬咬咬牙伸手抓住门把手,就在此时只听一声断喝:“什么人?站出来!” ≈#12288;≈#12288;从医院大楼一楼的窗子里面,渐渐站起一道身影:“啊啊!呵呵!” ≈#12288;≈#12288;瘌痢头!崔嵬长吁一口气,一个战士呵斥道:“你是谁?说话!报上名来!” ≈#12288;≈#12288;“他是瘌痢头……” ≈#12288;≈#12288;这边崔嵬话音未落,那个战士的手电已经照在瘌痢头的脸上,只听一声惨叫:“鬼呀!” ≈#12288;≈#12288;哒哒哒!一串子弹拖曳着璀璨的弹道向瘌痢头而去,崔嵬大惊:“住手!” ≈#12288;≈#12288;居然忘记瘌痢头恐怖的嘴脸,任谁半夜三更看到那张脸都要被吓个半死,其实崔嵬有点敬佩那个战士,居然在最后时刻勇敢的勾动扳机。 ≈#12288;≈#12288;问题是瘌痢头怎么样了,战士的反应速度超快,几乎是看见瘌痢头的瞬间开枪,崔嵬顾不得抓捕罪犯,冲到窗前看过去! ≈#12288;≈#12288;走廊里一个人影在地上蛇一样蠕动,不会是被打伤了吧?崔嵬迟疑一下,要过战士的手电筒,咬着牙向里面照过去。 ≈#12288;≈#12288;地上瘌痢头口中发出无意识的声音,手中拎着一串钥匙,手电筒的光柱下那张脸更加的恐怖,嘶!太特么吓人了! ≈#12288;≈#12288;即便曾经见过这张面孔,即便早有心理准备,还是吓的崔嵬浑身寒毛都竖起来了:“你没事吧?没事就好!回到自己房间呆着!” ≈#12288;≈#12288;说完话崔嵬急急夺过瘌痢头手中的钥匙离开窗口,疾步奔到太平房跟前,此时他愣住了,自己脑袋被*炸晕了么? ≈#12288;≈#12288;太平房的钥匙在自己手中,门上大铁锁安静的挂在上面,总不会有人能钻墙而入吧?那都是封建迷信小说胡说八道的! ≈#12288;≈#12288;可是不进去真的不甘心,忽然之间想起了什么,崔嵬霍然转身大吼道:“全体都有,包围医院大楼,马上封锁各个楼梯口,立刻搜查每一个房间,不要放过任何一个角落!行动!” ≈#12288;≈#12288;也许晚了,可是崔嵬不甘心,刚刚他的追踪思路进入了误区,一味的以为凶手会逃离医院,却忘记医院是最好的隐匿场所,一楼到六楼有多少藏匿的空间! ≈#12288;≈#12288;时间就是生命,凶手藏匿在医院大楼的每时每刻,都有可能重新杀人!从劫死囚到今晚,崔嵬真真切切感受到三仙殿匪徒的丧心病狂! ≈#12288;≈#12288;他们就是一群疯子!是一群没有人性的冷血动物,是一群草菅人命的畜生!这样的禽兽,只有死亡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 ≈#12288;≈#12288;“张排长麻烦你在外面警戒我进去搜捕!” ≈#12288;≈#12288;话音未落崔嵬直接从窗户跳进去,两个战士跟在他身后,从大楼最东边的房间开始搜捕。没有钥匙就砸开门锁,已经顾不得那许多,砸坏的门锁明天再说吧! ≈#12288;≈#12288;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昏暗的大楼里似乎处处都有人藏匿其中,三支手电筒的光亮找遍一楼每一个角落,冲进每一个房间。 ≈#12288;≈#12288;没有,居然没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两个人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没理由一点痕迹不留的,那个大块头被自己打伤了,最起码应该有血迹才是,继续上二楼? ≈#12288;≈#12288;是不是自己疏忽了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