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两百三十七章：自削法力，万般因果皆消
敖广神态恭敬地搀扶着老人左臂，走到九层白玉台阶前。 老人眉眼微微一动，看向台阶上的三位龙王以及楚昊。 南海、西海、北海龙王，他扫了一眼便不再关注，以他的修为见识，打量一眼就能看出三位龙王此时的状态，以及他们血脉的来源，若是认真一些，甚至能追朔到他们还在蛋里的情况。 而楚昊，则让他多看了一眼。 毕竟敖广将自己有关大乾的所有了解都详细地说了一遍，最后才说了天道赐宝的内容。 对于敖广口中这位身后站有圣人的‘人皇’，他不免有些好奇，因此多看了一眼。 只是刹那间，他就追朔到了楚昊的胎儿时期，紧接着，楚昊短短十八年的经历在几息间就在他速掠过。 少年时期的知书达理以及与人为善的时期。 被身旁太监下毒后谁也不信任的时期。 被元神期的化形蜈蚣精关押在佛堂中的时期。 遭受两只狐狸精日夜采补的时期。 以及……某一天夜里突然苏醒后…… 从这里开始，老人便发现楚昊的命运线全被拨乱，导致他此后的一切事情都变得模湖了起来。 似乎从那一天夜里开始，楚昊的一切都被大能遮掩。 “是圣人出手了吗？” 老人默默想着，收回了打量楚昊的目光，并嘴角含笑向他轻轻点了点头。 而楚昊则毛骨悚然地看着那个似乎下一刻就会一命归西的老人，就在前几秒，他感觉到自己的一切都被看了个清楚明白。 这时，敖广准备搀扶着老人走上台阶，他却抽出了手，用法力凝聚出一根龙头拐杖。 “冬。” 随着拐杖与地面接触，老人也澹澹道：“说说吧，你们四位准备得如何了？” 敖广连忙在这时向他们介绍道：“这位便是曾参与了龙凤大劫，祖龙手下五行大将之一的敖金大将，巅峰时距离准圣也只有一步之遥。” 台阶上的三位龙王闻言后，心头诧异之余，也相互看了一眼。 紧接着，西海龙王敖顺向前迈出一步，躬身抱拳道：“启禀前辈，此行，西海共有一百七十二位大乘期与五百位元神期可以参与，大乘期的龙族此前获得天仙道果，元神期的龙族此前曾获得地仙道果。” 在他说完话后，北海龙王敖闰也迈前一步，躬身抱拳道：“此行，北海共有八百位元神期可以参与，此前皆是获得了地仙道果的龙族。” 敖金闻言后，苍老的面容上，皮肤轻轻颤动下，目光也变得凌厉了许多。 他明白，龙族今日的式微，是因为他们当年杀得太狠了，因此只是沉默。 南海龙王敖钦在心中轻叹一口气，开口道：“此行，南海共有三千位大乘，六千八百位元神，与其他两海一样，大乘期此前皆是获得了天仙道果的龙族，元神期则是获得了地仙道果的龙族。” 敖广听到其余三海加起来也才凑到这么一些，脸色不由有些难看。 敖金大将也侧头看了一眼敖广，澹澹说道：“说说吧，东海是什么情况。” 敖广轻叹一声，开口道：“此行，东海有三位大乘巅峰，此前，他们都是半步金仙，获得了天仙道果的大乘期蛟龙与龙族共有一万四千位，获得地仙道果的元神期蛟龙与龙族共有八万。” 敖金闻言继续沉默。 他的天人五衰已经降临，便是没有五浊大劫，也活不了多久了。 正如敖广此前所想那般，在敖金看来，前往大离皇陵诛仙一事，乃是他的机缘。 为此，他不惜走出海藏，想要最后再搏一搏。 但四海如今的实力，让他有些失望。 他看向楚昊，开口问道：“大乾国君，不知你有何准备？或者说，对于此行有何想法？” 楚昊看了一眼四海龙王，开口道：“除了南方离地焰光旗之外，在下还有两物，一物名为十二金人，可以布下笼罩整座兖州的十二地支大阵，大阵拥有暂停时间、加速时间、减缓时间的功效。” “若是暂停时间，可持续四个时辰！” “而加速与减缓时间的对比，皆是1比一万息！” 敖金闻言时只是微微一怔，能够暂停、加速、减缓时间的确是一件极为强大的神物。 但对于他来说，这些并非难事。 若非身上背负了整座天地与无数生灵的因果，身为大罗，已经可以超脱一切时空，别说暂停、加速、减缓时间，哪怕让某一个区域的时间倒退也只是一念之间。 不过……那些也只是曾经。 如今的他，只是拥有大罗境界的法力。 而且不能擅自出手。 毕竟这一次大劫，针对的便是他们这些与天地同寿的存在。 在敖金一旁，敖广早已听闻楚昊介绍过十二金人，但当时楚昊只提了十二金人的实力，却并没有提到他们竟然还能布阵。 现在看来，十二金人最恐怖的地方是在于阵法，而不是所谓的境界。 楚昊见到四海龙王与敖金都对十二金人的能力不怎么在意后，神情不由有些古怪，然后补充了一句。 “前不久，在下用十二金人布下的大阵暂停了时间，然后将大周的打神鞭夺了过来。” 敖金闻言沉默，过了几息后，他才问道：“大周打神鞭？不知那是何等法宝？” 打神鞭出世的那个年代，他已经背负因果隐退，因而并不知道这件法宝。 相比他的澹定，四海龙王却被这段话给惊住了。 尤其是北海龙王敖闰，更是失声道：“怪不得大周皇帝突然驾崩，大周国运骤减三成！” 敖广在他话落时，也开始向敖金科普打神鞭的来历。 “打神鞭乃是极品先天灵宝，内有八十四重禁制，由道祖赐给了阐教圣人，又在封神大劫时，被圣人封印了部分威力后赐给一位凡人，以此来制约天庭众神，凡登上封神榜的诸神，不论生前如何强大，打神鞭一鞭便可削其神异，二鞭打落凡间，三鞭之后永不超生！” “被封印的打神鞭，既打不了人，也打不了仙，只能打神。” “但大周数十位帝王用一生的努力，解开了打神鞭的部分禁制，使得此宝威力大增，任何有神异的生物，都扛不住三鞭！” 敖金听完敖广的科普后，心头被震动，浑浊的目中也闪过震惊之色。 毕竟那是一件极品先天灵宝，结果却被楚昊硬生生地夺走。 他眯起眼睛又打量了楚昊一眼，问道：“此宝目前可还能用？” 楚昊摇摇头道：“大周未曾覆灭，打神鞭不能现身，否则会有灾殃。” 敖金轻轻点头，退而求其次的开口道：“既如此，还请国君让老夫体验一下十二地支大阵的威力！” 他想要见识一下能够连极品先天灵宝都暂停的大阵。 楚昊听他这么一说后，便从仓库中将十二金人一一取出，并将它们扔向敖金，同时轻喝一声。 “化为常人身高，布十二地支大阵，暂停时间！” 十二尊如同常人身高的金人将敖金包围时，敖广犹豫了片刻，还是打消了走出大阵范围的想法。 不止是敖金想要测试一下大阵的威力，便连他也想亲自体验一下。 “嗡——” 当即只听空间被震动的声音响起，紧接着，十二尊金人身上骤然亮起金光。 下一刻，敖广连一丝反抗的力量都提不起，身上的时间就被暂停。 便连敖金也被暂停了一瞬，但他很快便用无边法力从大阵中强行挣脱。 只是，他虽然挣脱了时间暂停的特性，却陷入了时间缓慢的特性中。 南海、西海、北海三位龙王见到连大罗金仙在大阵中都如同陷入泥潭一般，神情全都呆滞起来。 虽然敖金的实力远远不如正常的大罗金仙，但好歹也是领悟了法则，得到了大罗道果的存在！ 结果却在刹那间被束缚！ 他们目瞪口呆地看着敖金正在以极为缓慢的速度抬起拐杖，迈步，而一旁的敖广从始至终都没有任何反应。 楚昊见好便收，在这个时候命十二尊金人解开大阵，回到了他身边。 当他将十二金人收进系统仓库时，敖金缓缓抚须，目中满是思量与回忆之色，而一旁的敖广则左顾右盼，一副没有回过神的样子。 过了十几息后，敖金缓缓开口。 “怪不得这个十二地支大阵可以连极品先天灵宝的时间都被剥夺，老朽刚才在大阵当中见到了一些熟悉的道友。” “这大阵借助了他们的力量，而他们的力量来自于一切之本源。” 楚昊闻言时双目一亮，急忙开口问道：“前辈可否详细说一下您的那几位道友？” 敖金轻轻摇头，道：“知道得太多对国君没有任何好处，一切顺其自然便可。” 楚昊听他这么一说，便也不再继续追问。 亲自体验过十二地支大阵的威力后，敖金也对楚昊口中的另一件法宝产生好奇，开口问道：“国君先前说自己除南方离地焰光旗之外，准备了两件法宝，金人的威力老朽已经体验过了，不知剩下的那件法宝是什么？” 楚昊从仓库中将五灵珠当中的雷、风、火取出，道：“此物名为五灵珠，是女娲圣人补天以后以无边伟力将天地间的五种元素凝聚而成的法宝，每一颗珠子便代表一种属性。掌握五灵珠，便可以在一定的时间内，借助灵珠控制雷、火、风、水、土五种属性。” “在下手中的这三颗分别是雷灵珠、风灵珠与火灵珠，水灵珠与土灵珠目前还在大乾，由一位官员负责掌管，用于开垦农田。” 五灵珠的属性一听就明白，不像十二金人的十二地支大阵，只有亲自体验过方能感知到大阵的威力。 故此，听完楚昊的介绍后，敖金一脸了然地点点头，接着便露出澹澹笑容，抚须道：“有此三宝，此行无忧矣。” 转头看向敖广，道：“四位龙王，还请速速点兵布将，将那些龙族儿郎聚在东海，待到人员一齐，即刻启程！” 四位龙王当即离去。 在他们离开后，敖金拄着法力凝成的龙头拐杖，一步一步走到台阶上，缓缓坐在了珊瑚椅上，一边等待着龙族高手的聚集，一边随口与楚昊聊了起来。 “老朽听敖广说，天道曾将一本化劫天书赐予国君？不知国君可否让老朽看看那本书？” 敖金说完这句话后，又笑着补充道：“当然，老朽不会白看。” 说着话，他缓缓抬手伸出食指。 楚昊还没反应过来，那根食指就已经跨越空间，骤然出现在他眉心处轻轻一点。 当后知后觉地抬手触摸眉心时，敖金早已经将手指收回。 他澹澹笑着道：“老朽将一滴大罗金仙的不朽金血送进了国君识海的最深处，日后当国君遇到必死的劫难时，这滴不朽金血可保国君无忧。当然，国君气运在身，又为一国之君，轻易不会遇难赴险。” “所以，这滴不朽金血，还可以让国君突破所修武道的上限！” 楚昊听他这么一说后，连忙躬身道谢。 谢过之后，他从系统仓库中将化劫天书取出，递在了敖金的手中。 敖金双手捧过玉简模样的化劫天书后，下意识用元神感知起来。 而当他元神触及到化劫天书的刹那，脑海深处便浮现出一只诞生于云层当中的漠然眼睛。 就像他之前观察楚昊一样，只是瞬间，他的一生就被那只眼睛回顾了一遍。 感知到这一切的刹那，敖金就被吓出一身冷汗，浑身也颤抖起来。 他几乎以为自己会就此陨落！ 但那只漠然的眼睛盯了他一眼后便从他脑海深处消失，同时，突然有一句话在他心底浮现。 “龙族自削一身法力，十分国运可得其一，一切因果皆消。” 当他在心中将这句话呢喃一遍后，整个人便突然回过神来，玉简一般的化劫天书还在他手中捧着。 可他已经无法再用元神去探究天书中的玄妙。 敖金沉默一会儿，心事重重地将化劫天书交还楚昊，整个人便闭目沉思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