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没有少年的少年
菲涅尔教中的神灵等级分明。 真神：至高神格 炽天使：第一神格 智天使：第二神格 座天使：第三神格 主天使：第四神格 能天使：第五神格 力天使：第六神格 权天使：第七神格 大天使：第八神格 天使：第九神格 所谓“天使”，就是“神的使者”，传达着神的旨意。 神和天使拥有“神力”，可以引发“神迹”。 那灾厄，便是“神迹”的造物。 “不知道我们所面对的灾厄是属于那种神格呢？” 小舟沿着拉法利湖延伸出的水脉静静地漂浮，不紧不慢地向下一个目的地前进。 在《菲涅尔福音》第三百零二章中记载，第一个人类背叛了神明，菲涅尔十分愤怒降下来自至高神格的神罚之一，断罪之雷，劈死了那个恶劣的人，同时劈开了塔克斯利亚大陆。 在菲涅尔教徒口中，横亘塔克斯利亚大陆的“无限之谷”被称为“原罪之谷”，是所有菲涅尔教徒永远不得跨越的深谷。 “无限之谷”连接了大陆两侧，下面永无止息地奔流着海水，空中永无止息地吹着强大的气流，两侧宽度数千米不止。 在《菲涅尔福音》第四百章中记载，诞生于人类而非神族的唯一的一名炽天使——赫曼，终于得到了神的原谅，然后菲涅尔准许人们在大陆中央通行。 笛做过很多次考察，虽然本身“无限之谷”的形成有很多谜团，但都可以进行合理的解释而非直接推脱于神明。 在大陆中央，奇异的地理结构，恰好构造了天脉和地脉的平衡点，使得那里风平浪静。 就像暴风眼的中央那样平静。 在“无限之谷”的中央先贤门修建了一条栈道，使得人们可以安全地通过。 这座栈道被称为“暴风中的摇篮”阿卡那斯。 而那些先贤的后代被塔克斯利亚大陆的人们称为“剑之一族”，镇守着这条通道。 当然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需要通过这条通道，如果是第一阶梯那样的万中无一的强者，自然不必在意这些“小风”“小浪”。 上岸，因为太晚下船会被湍急的水流推入深渊。 平壤无垠，没有一棵树，没有一根草。 按照菲涅尔教的说法是“断绝生命之地”。 天使没有一丝的云，太阳直接照射到大地上，发出滚滚的热浪。 凯的神情有些不同，似乎对这个地方有些熟悉。 此处“剑之一族”的图腾和凯大剑上的图案竟然一模一样。 “少爷，我们终于找到你了。”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紧紧的抓住凯的手，老泪纵横。 “都是我们的错，让你受苦了。” “当年大陆上最为强大的暗杀组织来到了“阿卡那斯”桥，当时的族长被活生生杀死，我们的氏族之剑和老族长之子都被掳走。” “只剩下一些老弱病残。” “少族长，请你一定要复兴我们一族啊，我在这里给那些牺牲性命的族人向你道谢了。” 言语激动的老人正要下跪，笛赶忙扶住。 凯大叫一声。 “啊————” “为什么啊。” 然后沿着“无限之谷”一直跑，笛也一直跟着，跟着这位带着兜帽的少年。 一段没有人记得的故事。 一个没有名字的孩子。 一个没有来历的孩子。 他生长在一个臭名昭著的暗杀组织。 他从来没有感受到任何的爱。 他从来只是被教导暗杀的技巧。 像猫一样精巧的暗杀。 像狼一样冷酷的暗杀。 他从来不知道爱，也不应该知道爱。 他杀死了无数的人，无论是好人还是坏人，只要是组织的命令，他都会像机器一样完美无缺的执行。 他的代号是“凯”。 “于坚冰深渊中的孤傲的狼王”，一语成谶。 灾变降临，组织溃散，他也乘机逃脱。 与他唯一有联系的就是这把剑，这把刻着图腾的剑。 不知道该去向何方。 他莫名地想要杀掉给他安排这种杀戮命运的人，想要杀掉的这个图腾的主人。 杀戮，也许这就是这个少年唯一的表达方式吧。 因为，这是一个没有少年的少年。 因为，这是一个浸yin在杀戮中的少年。 现在，他彻底失去了目标，失去了继续存在的意义，因为他已经没有要杀的人了。 笛大喊道： “你难道忘了你曾经救过的那两兄妹了吗？” 确实，当时失去目标的凯在圣西提松王国的“永结之森”，他无意救下那两兄妹，这是他杀戮的一生中第一次救人。 “你难到忘了你曾经救过我吗？你难道忘了你的心中其实仍然存在着的善吗？” 凯一直觉得笛这个人很虚伪，因为从来没有人对他的态度这么好。 在暗杀组织的时候，上头总是把他像奴隶一样使唤，还给他烙上了奴隶的印记。 但是笛没有，他不禁没有任何质问和责骂，一直陪伴他向前走，还送给了他绷带，这是他第一次收到礼物。 他看了看手中的绷带，慢慢地停下了脚步。 或许人生的意义本不应该被定义。 凯终于停了下来，笛也停下了脚步。 两人相望而站。 来自“无限之谷”的风吹拂着，吹下了凯的帽兜，露出了那个稚嫩的少年的面庞，风吹起了笛的法袍，在风中摇摆。 寂静是最好的回答。 最好的答案不一定要用言语来表达，情到真处，何不有所感孚。 从那之后，凯，那个没有少年的少年，找回了自己失去的东西，决定承担起命运的给他的安排。 他成了“剑之一族”最伟大的族长之一，为历代“剑之一族”所铭记，不过这是后话。 笛也在之后了解到凯那悲惨的过去。 “终于是一个人的旅行了呢？” “也许呢，有些路就只能自己一个人走。” 笛拄着杖踏上“阿卡那斯”桥，他可以清楚的看到两侧的疾风，但是身上却感受不到一丝风；两侧怒涛汹涌，此处却是静水流深。 这座桥风格古拙，却十分稳当。 至此，离最后的决战大约还有八半月。 笛不知道结果如何，但仍然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