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梦魇又现
罕噬吞了吞口水，突然猜不透这位主子的意思，只好诚然点头：“是。” “可有说什么？”术冕蹙眉，依旧是阴冷的声音问道。隐隐有一些期盼，被有意无意的遮掩了起来。 罕噬为难起来，青书神女说道是说了几句话，可并无要交代给冥帝的话。 抿了珉唇，道：“神女说，她选择的路，走进地狱也不会后悔。” “是吗？”术冕眸子闪了一下，隐晦不定。语气平淡，却多了一份僵硬。 走进地狱也不会后悔吗？阿书，你是恨我到了极点了吧，如此，也好。 转身，向着黑暗，一步一步的离开。 罕噬站在原地，终究无奈的叹了一口气。 …… 夏蒲靠在墙上，神色有些迷茫。走了许久，寻到了这个地方，接下来不知应该去往何处，不过是在这里落脚。却隐约察觉到了阿炎的气息，可是寻了好久，都没有踪影。 嘴角浮起一丝微苦的笑容，不知道这天大地大，何时才能找到。 “姐，jiejie……” 闭上眼，耳边似乎还是回荡着那一声声的呼唤，似乎是试探。 “jiejie，是你吗？你来找阿炎了？” 夏蒲紧蹙眉头，不知为何，总觉得这声音就在自己身边，猛地睁开眼，眼前依旧是破落的孤寂寺庙，哪里有什么阿炎？ “阿炎，你在哪里？”夏蒲喃喃，终究没有一个人同她如此亲近过。 同吃，同做一样的事情。那个孩子，从一开始出现，就好像是上天故意安排在自己身边的。 她几百年习惯了独孤，习惯了一个人对着无边无际的迷雾说话，头一次有人，就坐在她的对面，听她说一些她自己都不太明白的话。 尽管，那只是一个孩子。 “没想到在这里遇见你，怎么样？凡间好玩儿吗？”耳边穿啦一道似惊似喜的声音。 夏蒲一愣，回头看去，那人立在阳光下，笑意盈满眼眶。是一副及其陌生的面孔，夏蒲想，她似乎见过这个人，可她想不起来，究竟是什么时候见过。 就在她愣神的时候，那人已经踏步进来，立在她面前，神色淡然，道：“你又不记得我了？” 语气虽是疑问，道眉宇间并无多大的疑惑，反而笑意泯然。似乎是有些无奈。 “……世长。”夏蒲想了想，记忆中，并没有几个人与她相熟，这个人说话的语气但是与那个人相像。 “想起来了。”世长笑，毫不在意的席地而坐，侧脸，看着她愁眉苦脸，笑到：“怎么还是愁眉苦脸的样子？嗯？看着样子，比在九重天时还要严重了许多。莫不是思春了？” 夏蒲一愣，呆呆地接过话头：“思春？什么意思？” 世长拍了拍额头，径直笑到：“你看我都忘了，你这性子，大概是什么也不知道的，不说这个了，说说吧，怎么混成这副模样？” 九重天时，他时常去她的梦中，可她居然没有发觉，那些个情景，其实都是梦境，在九重天遇上这样的人，他是惊讶的，这里，怎么会有如此无用的人？ 渐渐死了心思，这姑娘傻乎乎的，也没有什么心机，在梦里，倒是把他当做了倾诉的对象，虽说他从未露面。 后来，便在也抽不开身离开了，这个姑娘啊，来自昆仑仙境，那里的忘忧草，万年一株，及其珍贵，却从未有生了灵识的。想来她作为一株草，也是个异数了。 她每天都会都会经过一处地方，她便在那里等着，那其实是西荒进入九重天的一处。他原本不过是刚刚走到那里，然后刚刚碰到了她。 又刚刚好，捏了一个梦境而已。她的梦境很美，那是妙法观世音菩萨的梵音境。 袅袅仙雾，而她总是坐在那莲台下方，闭目，说着许多的话，偶尔话少，就是一觉睡过去的。 “其实……还好吧。”夏蒲看了看自己浑身上下，打断了世长的回忆道。 “还好？”从回忆里抽出思绪来，就听见这么一句话，世长很是惊诧，不可救药的看着夏蒲，口中嫌弃道：“你看看你现在，哪里好？活像是有人追杀你一样。” 夏蒲淡晒，漫不经心：“你说的也没有错。”她就这样子走了，九重天那些人怎么会放过她？特别是那个怏凝星君。 其实说到底，她从来没有想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想不明白，便不想了，想多了头疼。夏蒲索性也不想这件事。 如今突然被人提起来，脑海中朦胧闪过一个画面，那是一个女人，红衣黑发，眉间朱砂痣隐隐散发着光芒，眉目凌厉。 可惜，她只看到了那一瞬间，也没有看到那女子的面容。 心中不知为何微微一阵悸动，索性便转移话题，问世长：“你怎么也来了凡界了？” “呵？”世长笑，一只手搭在额上，眼皮搭上，似乎是在冥思。 阳光打进来，刚好落在那修长的手上，隐隐有莹白的光晕，拿手，似乎是有些像女子。 夏蒲心中如此想着。 许久，才听见世长的声音穿来：“一个人很无聊。” “嗯？”夏蒲还没有反应过来，一个人很无聊和他来凡界有什么关系？ 世长偏头，半开玩笑道：“一个人在上面很是遇见，我是专程来寻你的，你信不信？” “我信。”夏蒲点头语气诚然是肯定。 “为何信我？”世长问。 “为何不信你？”夏蒲反问，又道：“你并没有做什么让我不相信你的事情。”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爱上我了呢？”世长眸子模糊一片，隐隐有了一些期待，或许连他自己都还没有发觉。 “爱？”夏蒲想了一下，无聊时，曾翻过几本凡世的书，爱这个字，但是见过，也颇为理解。 却又莫名其妙：“你应该知道，我是一株草，没有心，如何爱人？” “又有，佛说，爱是执念，执念是劫数。”夏蒲说的一本正经，世长听得迷迷糊糊。 半晌才回过神来，似笑非笑的看着夏蒲：“你这一番话，听起来倒是老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