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二章 杨执一(中)
武则天曾说过:我今当宗及外家,常.ww.┠ 这个‘一人’就是杨执柔。 只是杨执柔身体不好,自三年前告病休养之后,就一直没有再入仕。 杨承烈没有回答杨执柔的话,只是请两人坐下,清风奉来了瓜果放在边上,便退出厢房。 杨执柔看着杨承烈,半晌后叹了口气。 “文宣,你还是以前那个倔脾气。” 他轻声道:“当年你闯下那么大的祸事,而圣人对武承嗣极为依仗,你要家父如何选择? 那时候,每天都在死人,就连圣上也是朝不保夕。 家父之所以那样做,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们离开后,家父也非常思念。有好几次,他都想把你们召回来,可是碍于族中反对声甚大,最终也只能不了了之。” 杨承烈低着头,久久不语。.1kansh 半晌,他叹了口气,轻声道:“七哥,有什么话,你直说吧。” “你可真是……” “过去的事情都已经过去,我与父亲从未埋怨过三伯。当年若不是族中出力,为我谋了一个昌平县尉,只怕我一家不知道要流落到何处。当年的是是非非,就不要再提了。我没有记恨,包括我父亲到死也没有埋怨过什么,七哥不必挂怀。” 杨执柔闻听,脸上露出了笑容。 他沉吟了一阵子,扭头又看了看杨执一。 杨执一也是观王房子弟,但却不是杨续一脉。 他属于杨续弟弟杨演一脉,其父杨思玄,唐高宗时官至吏部侍郎、国子祭酒。 “文宣这么说,我也就放心了。 已经十几年过去了,事情也都过去了。.今圣人召见文宣,想必也不再追究当年的事情。我今日来,是有一件事想要询问文宣,你可愿意再返回弘农杨氏族中?” “啊?” 杨执一一旁道:“十九哥,今圣人重用世家子弟。各家也都努力恢复过往的荣光。 我杨家自盈川公故去之后,再无能够执掌文坛之人。 十九哥之子杨青之,在总仙会一鸣惊人,名动两京。正好可以填补我杨家目前的空缺。家中族老也赞同这一点,希望十九哥能携杨青之重返弘农,光耀门楣。” 果不其然,是因为杨守文。 杨承烈心中晒然,不过脸上却显得很平静。 “逐出去的人。还能回去吗?” “呵呵,有何不可?只要能够有足够的贡献,回归杨家并非是一件难事。” “贡献?” 杨承烈准确的捕捉到了杨执柔言语中最关键的字眼,目光一凝,看着杨执柔道:“却不知是什么贡献?” 杨执一听到这里,闭上了嘴巴。 而杨执柔则犹豫一下,沉声道:“我有一子,名叫杨浚,想必文宣还记得。他如今已成丁,已决定来年参加科举。并且极有把握能够及第。我需要青之能够助他一臂之力。若杨浚在朝中站稳,外有青之在文坛上与之呼应,内有卅七郎在朝中相助,则杨氏中兴可待。我知道,这样可能会委屈青之,但也是为我杨家。” 哦! 杨承烈听明白了。 核算着是打算让我儿子,给你儿子当垫脚石吗? 所谓‘外有杨守文在文坛上呼应’,其实意思就是让杨守文给杨浚当马仔,做小弟。 杨承烈的眼睛,顿时眯成了一条线。 “家父临终前。最大的遗愿就是重归族谱。” 听到杨承烈这句话,杨执柔嘴角微微一翘,脸上露出笑意。┝.1ka╟ “但家父在生前,最宠爱兕子。 那时候兕子尚浑浑噩噩。脑袋也不甚清晰,可家父却不愿他吃一点苦,受半点委屈。” 杨承烈说到这里,也不管杨执柔的脸色变化,缓缓起身。 “我儿能有今日成就,我从未给过他半点帮助。 当初。他跟随家父,我对他便缺少关爱,每思及顿觉羞愧。他现在功成名就,靠的是他自身的才学,以及我妻冥中十余载的教诲。七哥让我劝说他为别人呼应?恕我开不得这个口。而且,兕子性情刚烈,比我还倔强,更不可能会答应。 至于能否回归杨氏,早一年,或许我还有些期盼。 可如今,我已经心灰意懒,回不回去,听天由命。若回不得杨家……呵呵,那就算了。”
你想要让我儿子给你儿子当绿叶?也要看他有没有这个能耐。 老子无欲则刚,我儿子更不会在意那劳什子杨家的门楣。其实,就算你让我们回归族谱也无所谓,我姓杨,我儿子姓杨,我们始终是景武房唯一的一支血脉。 杨执柔的面颊微微抽搐,半晌后强笑道:“文宣所言,也有道理。 不过这是族中元老的意思,毕竟杨氏沉沦至今,手中并无太多力量,扶助青之。” “哈哈哈,若是如此,回不回又有什么区别? 我儿若有真才实学,便不需家族扶助;如果他是个草包,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废物,就算是倾家族所有,成就也有限。这个,我倒是真不在意,七哥不必再说。” 你道你杨家底蕴深厚,可是自杨炯,也就是杨盈川之后,杨氏在士林的影响力就越来越低。我儿子不需要你们的帮助,已经得了谪仙人之名,何需你们帮衬? 杨执柔的脸色,阴沉下来。 他看着杨承烈,半晌后站起身来:“既然如此,那我这就回去,向族中元老禀明文宣之意。” “恕不远送。” 杨执柔拂袖就走,杨执一连忙跟在他身后。 杨承烈则走到厢房外,看着两人的背影,突然间冷哼一声,脸上笼罩了一层阴霾。 没错,我的确是想要重归杨家。 可要我那我儿子的未来和你们交换,确是休想! 更何况,我需要你杨家帮助吗? 杨承烈想到这里,不由得冷笑不止。 他迈步走到凉亭里,坐在蒲团上平静了片刻,正准备起身,却见清风又跑了过来。 “杨居士,刚才那人,又来了。” 杨承烈本打算去找青牛宫的住持道长手谈两局,听到清风的话,他不由得为之一愣。 怎么,那杨执柔还不死心吗? 我把话都说到了那个地步,他再来又有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