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4 到底狠辣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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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着衡玉这声喷嚏,一旁坐着的顾娘子绝望地将手中针线丢回了篮内。 “不做了不做了!就算真叫我给勉强做成了,来日娃娃穿上了只怕也没脸见人的,总不能小小年纪就让娃娃经历颜面扫地的滋味吧?” “我早说了,不必强做的嘛。”衡玉笑着道:“有些银子,还是要留给旁人来赚的。” 起初,顾姐姐打算给她嫂嫂腹中即将出生的娃娃做一套衣裳,后来逐渐改成了一件小褂,再然后变成了一件肚兜兜,然而这种事并不是退而求其次便能解决的,毕竟次也不是那么好求的不是? “行吧,那明日咱们去街上瞧瞧有没有合眼的,买个十件八件回来。”顾听南说着,转头看了眼滴漏,起身舒展了下身子,道:“时辰也不早了,我便先回去了,你也莫要再看久了,仔细伤眼睛。” 衡玉点头应下来:“那顾姐姐回去早些歇息。” 顾听南离去后,衡玉转头往身后窗外看了一眼。 她实则倒也不是多想看书,不过是打发时间罢了,她总觉得,今日早朝之上如此顺利,萧景时或要给她报个喜吧? 但转念又想,消息都传开了,他必也知晓她已经知道了,好似也没道理再多此一举。 而后又想,他又不便光明正大登门,总不能大半夜地翻墙来找她吧? 衡玉乱七八糟地想了一通,而后又觉得自己想得太多,实在有些好笑,便拿书往脸上一盖,自己都忍不住笑了笑。 “姑娘。”翠槐看了一眼自家姑娘,只当她是在书上看到了什么有趣的,却也忍不住轻声提醒道:“您该沐浴歇息了。” 衡玉将书拿开,点了下头:“备水吧。” 既然理智清楚等不来什么,再等下去可不就真的傻了么。 洗漱沐浴罢,衡玉换上干净的细绸中衣,正要歇下时,却听外头有女使通传,说是顾娘子来了。 “顾娘子是落下什么东西了吧?”翠槐猜测道。 “先让人进来便是。”衡玉下了床,随手拿过屏风上的秋香色罗衫披在身上。 顾听南很快走了进来。 衡玉道:“顾姐姐去而复返,是有什么东西落下了?怎不差个女使来取,还特意跑一趟。” “我不是来取东西,而是送东西来了。”顾听南笑着走近,拿神秘兮兮的语气说道。 她来到衡玉面前,从袖中取出一物递过去,小声道:“给你的信。” 衡玉垂眸看去,只见信封之上赫然写着一个“衡”字。 而这字迹出自何人,她一眼便瞧了出来,自是也不必多问是何人给的了。 因而只问道:“怎会传到顾姐姐手中?” 顾听南道:“大约是王副将送来的。” “大约?” 顾听南的声音压得更低了些:“今日我与阿瑶出门时,恰遇着了王副将一行人出门办事,我与王副将单独说了两句话,告诉他我如今住在吉家北院里,那座院子的院墙内有一棵香樟树,从外头一眼便能瞧见,让他若是有事,便将字条丢进那座院子里的香樟树下,我保准能瞧见……” 彼时那铁疙瘩还绷着脸道——想多了,我能有什么事情寻你? 结果这才半日,脸就打上了。 他固然是无事寻她,但他家将军岂会无事寻阿衡? 衡玉不由点头:“到底是顾姐姐思虑周到……” 竟将传递消息的渠道都打通了。 “你们若有什么需要传递的,便通过那棵香樟树……一来隐秘,二来么,就算不巧叫人察觉了这般动作,我也方便将事情揽过去,不至于叫人疑心到你这里来,以免坏了你们的正事。”顾听南看着衡玉,笑眯眯地道:“我知晓,你们之间是有正事要办的……正事为重嘛。” 知她一向通透,正事也好,私事也罢,总是无需多言也早将一切都看得明白,衡玉忍不住弯起嘴角来:“若果真有一日不巧了,如顾姐姐所说那般将事情悉数揽过去,那到时旁人误会了你和王副将可如何是好?” 顾听南叉腰:“那便误会呗,反正到时着急跳脚的又不是我。” 衡玉笑了道:“那就辛苦顾姐姐了。” 顾听南摇头:“我辛苦什么,是辛苦你们家那棵香樟树了才对,免不了要三五不时遭那铁疙瘩摧残了。你是没瞧见,他大约是担心信封被刮飞,便绑了块小石头,也不知究竟是使了多大的憨力,树皮都被他生生砸掉了一小块儿!” “好了,我得回去睡了,你看信吧。”顾听南冲衡玉眨了眨眼睛,便转身出去了。 时辰已晚了,衡玉便让女使去送了送。 她自己则站在原处便将那信纸打开了来,只见信纸方方正正倒是极大,但上头却只寥寥一行字而已:一切顺利,白先生明日抵京。 为谨慎起见,也并未有署名。 “就这啊……”衡玉声音低低地说道。 要她说,这两句话,实则皆是废话。 她当然知道他今日一切顺利,消息早传到她这儿来了。 至于白神医明日抵京,她当然也是一清二楚的,哪里还用得着他特意提醒呢? 可正因是废话啊。 她心中所惦念着的,不正是一句废话吗? 他愿意亲自写废话给她送来,而她愿意听这废话—— 就是辛苦了王副将和顾姐姐这俩传信的,还有那棵香樟树,大抵是怎么也想不到,这封信里装着的只这么一句废话而已。 衡玉又看了一遍那行字,而后将信纸整齐叠好,重新放回信封内,放到梳妆台上,拿一只装着珠花首饰的梨花木匣子小心压好。 她心满意足地躺回到床上,将白日里刚晒过,暄软带着阳光气息的被子拉过肩膀。 翠槐熄了灯,上前要将床帐放下时,衡玉又转头借着洒进来的月光往梳妆台的方向看了一眼。 床帐在眼前缓缓落下,衡玉将头转回摆正,微微弯着嘴角闭上了眼睛。 …… 翌日晨早,衡玉去孟老夫人处请安的路上,恰遇到了同样过去请安的自家兄长。 “正巧有事要同你说,昨晚归家迟了,想着伱应睡下了。”吉南弦道。 “可是昨日早朝之事吗?” 吉南弦点头,只从理智客观的角度将经过复述了一遍,并未掺杂个人想法。 虽是在自家,但走在路上,身后跟着下人女使,自是不宜谈得太深。 衡玉自然也懂,只是听着,也不多言什么。 总归事情是顺利的,过程如何,相较之下已不算紧要,但细听之下,却也能从中判断出一些各方的态度与立场。 比如皇帝,比如以姜正辅为首的文臣,再比如太子…… 衡玉一路思索着,来到了孟老夫人的居院。 兄妹二人请安罢,孟老夫人笑着道:“小玉儿留下陪我用早食吧。” “祖母,那我呢?”仿佛被无视了的吉南弦问道。 孟老夫人这才分了眼神给孙子:“你不回去陪媳妇,哄孩子,在这儿碍得什么眼?” “是。”吉南弦唯有道:“孙儿这就告辞,不打搅您这天伦之乐了。” 孟老夫人笑嗔了一眼他那故作哀叹的模样,将人赶了出去。 衡玉陪自家祖母用了早食后,又陪着吃了半碗茶。 “萧节使那图,是真的?”孟老夫人端着白玉玲珑茶碗,含笑随口问。 衡玉点头:“是真的。” “那,当真是从晋王府寻到的?”孟老夫人又问。 内室里已无第三人在,老夫人的贴身管事婆子亲自守在外头。 “这倒不是。”衡玉压低了声音,朝自家祖母的方向微微倾身,道:“是从晋王一位旧部手中刚拿到不久,我们寻思着,不如就将图呈上去,既是求和,自当尽力争取于己身有利的局面才是。” 谣言是晏泯传出去的,而这谣言若说有什么依持,便是基于这张被晋王当宝贝来看待的藏酒图了。 蓝青起初并不知此图是什么,只是旧主珍视,他便带在身上,之后便交给了萧牧。 她与萧牧商议之下,觉得若将此图用好了,说不准便能打消皇帝的一部分疑心,亦能在天下人面前正名——正名之下,皇帝即便疑心难消,却也总又多了一份顾忌。 当下看来,此图发挥得作用极佳。 当然,这其中还要得益于太子的助力。 “晋王的旧部?”孟老夫人思索着问:“按说萧节使不该提前得知此图的存在才是,便也无特意审问此图下落的可能,莫非那名旧部……是主动拿出来的不成?” 自家祖母如此敏锐,衡玉只能道:“是,那人想要投诚萧侯,以此做投名状来着。” “投诚?”孟老夫人奇了:“晋王当年正是败在了萧节使刀下,这人竟还前来投诚……该不是别有所图吧?萧节使竟答应了?” 对上自家祖母那双赫然写着“这萧节使的脑子究竟是否好使”的神态,衡玉顿了顿,道:“自然是先将图骗到手,再斩草除根了……” “这……”孟老夫人微微摇了摇头:“虽也不算错,但到底可见性情狠辣了些。日后相处,咱们还需谨慎提防一些。” 衡玉听得头皮一阵发紧,借着吃茶的动作掩饰眼底的惭愧。 是她在祖母跟前一时大意了,竟牵累了萧牧的菩萨形象。 且还将好好的一個蓝青给“斩草除根”了…… 说一个谎,果然便需要无数个谎来圆啊。 孟老夫人瞥了一眼孙女的模样,也借着吃茶微微笑了笑。 谁还不是从年轻时过来的呢。 “老夫人。” 祖孙二人喝茶间,管事婆子走了进来福身行礼,道:“前头来了个老者,自称是老太爷生前的至交。” “可有自报姓名没有?”孟老夫人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