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岛主的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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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阵蓝光闪过,大鲲神消失不见,在项右右一行人的一身旁,出现了一位气宇轩昂、光风霁月的仙长,同他们一道立在了团团白色海浪的巅峰。 再转过头去看看文婶,也从先前平淡无奇的妇人模样,变作一位螓首蛾眉、轻云出岫的女神仙姿态。 这才是他们夫妇两人真实的样貌吗?项右右只觉得自己像是在梦中一样,眼前的一切让她觉得好虚幻、好缥缈。 “掐我,使点劲!”她转过头对柏舟道完这话,便将胳膊伸到了他手边。 只见柏舟皱了皱眉,也没多问,便下手拧了过去。 好疼啊!看来不是做梦,确实是真的啊。她只觉得左小臂一阵钻心的痛感传来,赶忙将手收了回来。 “对不起啊!” 听见柏舟在身旁道着歉,她立马回了句“多谢你”,便又继续望向对面表情复杂的岛主。 “兄长,想不到您一直都在苍州啊!可您为何不来寻我们!”扶玉这会眼眶泛红,高声呼道。 “是啊!苍王,阿海在苍州好孤独,好想您啊!”阿海此时也叫出声来。 只见文叔冲他二人点点头,笑道:“扶玉、阿海。苍州这五百年来,辛苦你们了。” 苍州、苍王?项右右这会又迷惑了。先前自己整理的九州地图里,完全没有苍州这个概念,眼下听到他们都管此处叫“苍州”,看来这三仙岛的前身就是“苍州”,错不了。 只是一块大陆变成了几座仙岛,这背后应该发生过什么激烈的事情吧!就像建木与齐州,因为与魔族的一场战争,便从这世界的版图上消失了一样。 而且这一定是很久远以前的事了,连锦昱给的书上都没有记载;又或者是,只有找到那些记录这个世界的历史书籍,才会有所发现。 好复杂啊!她突然有种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第一次对找齐所有琴弦的事情,感到莫名的绝望。 “父王,您既然回来了,还请与我们一道回瀛洲吧!”这时,彤慧也行至岛主身旁,挽着她娘亲的手臂,恳求着文叔。 文叔听罢,并未马上回答她,而是伸出手去牵起身边的文婶,才缓缓对她道:“我从未离开过,只是在蓬莱守了五百年,那里才是我该去的地方。” “可……我也是您的女儿啊!”彤慧听罢,一脸不悦,高声叫道。 此时虽然是在户外的海面上,可不知怎地,四下突然安静得跟在录音棚里一样,先前那些啁啾的鸟儿们,仿佛这会也都变成了哑巴。应该是有人种下了隔音的结界吧,就像那“蔽月坊”一样吧。 半晌,没有人回应,只听彤慧又接着道:“我自能忆事起,从来都没见过您。母后的房中虽然藏着您的画像,可我只能趁着母后睡觉时偷偷将它取出来,飞快地瞧上一眼,再放回去……”她说着说着,开始抽泣。 文婶这时抹了抹眼,轻轻在文叔身旁唤了声:“泽阳……” “没事……” 只见文叔冲她点了点头,又望向彤慧,眼神中满是慈爱与愧疚,道:“身为父亲,我此身最后悔的,便是没能将你也一并带走。” 听他如此说,彤慧眼中闪出一丝惊恐,忙抱紧岛主大声叫道:“我不走,我要陪着母后!她……已经很可怜了!” 岛主微笑着抚了抚女儿的脸,道:“好慧儿,咱不求他……咱自己也能过得好好的!” “晗燚儿……”忽然文叔对着岛主叫出了这个名字。 原来岛主叫这名啊,听起来与“仓泽阳”三个字挺般配啊,只可惜两人有缘无份,无法白头偕老! 项右右此时突然忆起,卓文君用来讽刺夫君司马相如用情不专的那首《白头吟》来。 传说司马相如用一曲《凤求凰》求得了卓文君的芳心,到后来他又另结所爱,伤了她的心。之后便有了这首著名的诗,其中的“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愿得一心人,白头不相离”,都朗朗上口的名句。 项右右记得当时,晨宇说他爱的是左丹丹时,她脑中还浮现过这两句的。
只听文叔接着道:“今日我现出真身,只是不想你再添杀戮,最终落得个万劫不复的下场。” 谁知岛主听他这般说道,竟然嗤之以鼻,哼笑了一声之后,横眉怒目道:“你这个薄情寡义,舐皮论骨、鹤短凫长之人,你有何资格对我痛下针砭!这几百年间若不是我的法子,三仙岛想必早已被归墟吞没。” 些时,她突然指着文叔夫妇二人,大声吼道:“而你!除了躲在她的温柔香里,还做了什么?” “简直是不可理喻!几百年过去了,想不到你依旧如此,是非不分、罔顾他人性命!”只听文叔争辩道。 “哈哈哈……”岛主突然仰天大笑,又道:“我罔顾他人性命?我此生最后悔的就是救了你这只忘恩负义、不知廉耻鲛人……”忽地,她又直指文婶的鼻子,批头盖脸好一阵痛骂。 那些话说得要多难听有多难听,一点也不像是从一位仙家贵族口中说出来的话。听得项右右这会是眼愣嘴愣的,她好怕柏舟听了,会被带坏去。 而岛主身后的那一行人,也都呆愣在原地,哑口无言、面面相觑。特别是丝绮舅母与表哥,一直五体投地地趴在地上,不敢起来。 岛主这些话是都是什么意思啊,什么鲛女生性放荡、水性阳花,一女侍多夫的。这也太侮辱人了吧,文婶明明就与文叔相爱得很,还对我们都呵护有佳,她怎么可能是这种人呢? 再说了,神话古籍上对鲛人的记载都是偏正面的,除了《博物志》与晋人干宝的《搜神记》中,说他们“不废织绩”、“眼能泣珠”之外;在《太平广记》里,还提到过他们容貌美丽,并指出他们性情温顺,“临海鳏寡多取得,养之于池沼……” 可是怎么到她这里,鲛人就变得如此不堪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