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三二章 老鸨红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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邬非鱼扫了一眼嘈杂的大堂,还未开口,就在这个时候,熙熙攘攘的人群里就突然冒出来一个人。 很突兀的钻到了他面前,还没开口,一股浓郁的脂粉香气就已经扑面而来。 这是一个风韵犹存的中年女人,穿金戴银,浑身金光闪闪,恨不得把所有的家底都穿在身上,唯恐别人不知道她有钱。 她明显已不再年轻,身材也有些臃肿,脸上涂着一层厚厚的脂粉,都遮不住岁月的痕迹。 老sao货!第一眼见到她的时候,邬大少立即就赋予了这‘极高’的评价。 该sao货满面春风,带着职业性的假笑,一双不大的眼睛不住转动,显得心机颇深,应该就是这里的老板娘了,也就是俗称的老鸨。 如果把勾栏比做江湖,那么,想要长期稳坐盟主之位,该怎么做? 逼良为娼就是她们的拿手绝活,‘看人下菜碟’是基本cao作,讲究翻脸如翻书,从不知怜香惜玉为何物。 有钱就是大爷,予取予求,没钱就只能呵呵了,一顿乱棍打出去。 这一类人向来是捧高踩低,翻脸无情,六亲不认,就连红玉花魁见了都要笑呵呵的,口称‘mama’。 而这位资深老鸨,从事专业十几年,能缺那份大德,自然不是傻子,最擅长察言观色。 “客爷,里面请。”老鸨满脸含笑的招呼道,“几位是上楼呢,还是大堂里随便坐坐?” 一边说话,一边打量着面前的邬非鱼,心底先有了几分鄙视。 口气也迅速由‘上楼’,变成了‘随便坐坐’,这也从侧面反映出了他在老鸨心中的价值。 无他,这小子的卖相很一般,相貌平平,打扮普通,一看就不是什么有钱人。 而且身上也缺乏铜臭味,绝不是那种‘穿得烂,走得慢,怀里揣着几千万’的土豪煤老板。 但邬大少那是什么人啊?人渣中的战斗机,流氓群里的VIp! 而他一贯的逼格,也绝非这老鸨所能理解:若是没有相应的实力,这身打扮就是寒酸,若是足够强大,那才叫低调。 他瞬间就读懂了老鸨的心思,窝草,呲着个大牙,还真敢想啊,本少有那么不堪么?可真对得起你这个霜打过的大脸蛋子! 在这样的情况下,如果还能好好说话,那就不是他邬大少了。 “这位大妈,哦,这样会不会把你叫老了?”他一脸清纯的歪着头,笑眯眯的打量着,“别说,让这粉一遮,还真是一点都不显老,好像是大姐一样。” 老鸨脸都绿了,整个人马上就不好了:靠,这不还是大妈么?真想啐这个不开眼的小子一脸狗屎! 但这笑容里带着一股邪性,让见多识广她都有些拿不准了,脂粉下面的脸皮都不由为之一紧。 忍住怒气问道:“这位爷,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熟悉的姑娘啊?” “本少途径安阳,无亲无故。”他扫了一眼大厅,笑眯眯的说道,“你们这里有鸡吗?” 窝草,后面的柴丽珊都差点一脚踹过来,这就开始公然叫鸡了? 家里的作业都做不完呢,还惦记着上课外兴趣班,是不是分不清大小王了?! 这一句话就点中了倚红院‘服务宗旨’的痛点:有些事能做不能说,还有些事,能说不能做。 这个词对于倚红院来说,谁都知道这是个禁忌,可这厮偏偏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老鸨的一张老脸更是阴沉下来:“这位爷,您是不是找错地方了?” “哦,这里不是饭馆啊?”他依然满脸的纯真,嘴里嘀嘀咕咕,“连个辣子鸡丁,小鸡炖蘑菇都没有么……” 老鸨也是满头黑线乱窜:“靠,你说的是会打鸣的那种啊……” 邬非鱼笑眯眯的反问一句:“你以为呢?” “呃……”老鸨顿时为之语塞。 忍不住就想口吐芬芳,这是哪里来的坏小子啊,你们家都这么说话吗? 自己好歹也是一个八面玲珑的老鸨,可在他面前就是个笑话,活生生被逗成了个大傻x。 柴丽珊也是为之绝倒,对于领导‘装疯卖傻,贱无下限’的尿性,又有了一个崭新的认识。 不怕遇到狠角色,就怕哥哥耍流氓啊。 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一个把老鸨都整得无言以对的人,还能是什么好东西? 两人都是半斤八两,就连那副无耻的嘴脸,都有得一拼,说的话也是那么不要脸。 所以,两人就是一路货色,谁挨揍都无所谓,安心看戏就好。 之前一直有一个不能确定的问题,在这个世界上,到底还有没有比自家领导更无耻的人,现在终于有了答案,没有。 过去没有,现在没有,未来短时间内也不可能有,这个世界上最无耻的人只有一个——邬非鱼! 但老鸨心里更加没底了,不住打量着邬非鱼,从业几十年,还从来没遇到过怪物,居然能让自己上来就吃了一次瘪。 俗话说得好,买王八看盖儿,吃包子看馅,听书听得是赞儿,尿炕看的是片儿。 这小子太邪性,身上有一种很特殊的气质,尤其是那一双锐利的眼睛,淡淡看过来的时候,宛如能够直透人的灵魂一般。 感觉自己在那目光之下,什么都无所遁形,浑身都不自在。 邬非鱼随口问道:“不知道老板娘怎么称呼?” “奴家……名叫,红姑,别人都叫我红姐,客爷您,随便叫什么都行……”她结结巴巴的答道。 作为一个迎来送往的老鸨,很少遇到这样的情况,一下子有点心慌,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居然一直就没注意到跟在后面的沈辰宇。 而沈辰宇也没有上来打招呼的意思,甚至还往后缩了缩,就这么笑眯眯的看着两人互怼。 两人貌似十分亲密,可在斗法落败之后,他这口气还没撒出来呢,一直想找一个冤大头替自己泻火,又怎么会主动解围? “哦,原来是小红啊,”邬非鱼上下打量着,邪魅一笑:“在这倚红院干多久了,至少有二三十年的工龄了吧?” 这里面的内涵太深,即便是吃过见过的‘红姑’,都没有在第一时间反应过来,让他从容躲过了当场撕逼。 “嗯,那个,客爷还真是好眼力……”说着,她突然反应过来。
立马就怒了,二三十年工龄,那至少也得三四十多岁的人了,这不就是笑话老娘年纪大么? 干这一行本就是吃青春饭,还有什么能比笑话一个资深从业者,人老珠黄更加恶毒的么? 窝草,这特么哪里是来开荤啊,分明是拿老娘开涮嘛! 一个外地佬,竟然胆敢连老娘都要调侃,是不是给你脸了? “哦,看我这脑子,你这一提红姑,本少想起来还真认识贵处的一个角儿,好像叫什么红玉,你们不会是姐妹吧……”邬非鱼还没等她说话,马上又扔出了一个炸,“还请通报一声,就说她今天中午的那位老相好来了……” 正要发作的红姑,闻言顿时一激灵,冷静下来,反倒有些好奇了。 毕竟红玉花魁的身份在那里摆着呢,而且一向矫情,能请得动的人,一般都不好惹。 虽然说邬非鱼看上去普普通通,也很面生,但她在风尘中混迹日久,还是很快就发现了不凡之处。 在那副浑不在意的外表下,透着那么一股子清高孤傲,神秘莫测,随着交集渐多,却更加捉摸不透。 气场这玩意儿很微妙,摸不着看不见,可若是在某些环境,面对某个人,偏偏就会被对方所压制。 红姑马上就做出了判断,不管如何,暂时还不能翻脸,先摸摸这小子的海底再说。 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生物,一旦对一个男人有了兴趣,不管自己年龄多大,都喜欢撒娇卖萌。 尤其是欢场中的女人,更是奔放,于是,红姑很自来熟的挽住了他的胳膊。 “哟,那小妮子居然还有这等福气,认识这位大爷,对我们家红玉还满意吗?”她先抛了一个媚眼,凑了上来,“不过,她今晚上有点忙,恐怕不能出来伺候大爷了……” 虽然脸上很淡定,可是天不怕地不怕的邬大少,面对这个能吸土抽砖的红姑,还真有点头皮发麻了。 不过,他随随便便的站在那里,并没有急于抽回胳膊,颇有一股随遇而安的自负。 “既然没时间那就算了。”他只是淡淡的说道,“久闻倚红院的歌舞乃是一绝,本少这才慕名而来,就找一个可以欣赏歌舞的雅间吧。” “这位小哥,看不出来,原来还是一个雅士啊。”红姑娇声娇气的说道,“且跟奴家来吧,肯定会有哥哥喜欢的玩意儿……” “我说小红啊,能不能先放手?”邬非鱼忍不住干咳一声,“这里人来人往的,咱们这么亲密,是不是不太合适啊?” 红姑噗嗤一下就乐了:“哟,脸皮还挺薄,小妹都不怕,你怕什么?” 就像是唯恐他跑了一样,抱得更紧了,嘴里更是连小妹都叫出来了。 邬非鱼看着紧紧贴上来的‘小妹’,心底一阵恶寒:麻蛋,也不看看自己这都什么年纪了,还装嫩呢,您老人家脸上皱纹都能把苍蝇夹死! 只想提醒一句:大妈,您老人家已经不年轻了,还如此卖弄,合适吗? 您已经人老珠黄,这并不是青春期延长,而是更年期提前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