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5章 边境古城

    帝国国都，天元商会总部。

    沈金生战战兢兢地站在墙角，对面窗户边上，那个身穿金边锦袍的男人，十数分钟来未开口说过一句话，沈金生早已为满堂压抑的气氛冒出了丝丝冷汗。

    能够淡然地矗立于天元商会总部，仅凭气场就能令沈金生汗颜的，除了执掌商会之牛耳的总长、帝国风云人物沈万国外，还能有谁？

    沉默持续了近半个小时，沈万国才缓缓转过身。

    冰冷的眼神微微瞪了一下沈金生，沈金生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寒战，下意识地开口道：“大哥……”

    不等他把话讲完，沈万国便淡淡地道：“连伊完浩都死在那小子手上，你留不住他，也怪不得你。”

    沈金生如蒙大赦，忙道：“大哥明鉴。”

    “不过……”沈万国冉冉坐了下来，语气一下变得十分犀利：“你没看好沈林，那就是你的不是了！”

    “大哥……”

    由不得沈金生辩解，沈万国直接做出了决定：“我不会杀你，但天府城，你也不用呆了。”

    听闻自己要被调离天府城，沈金生不由急了。他再也顾不得许多，鼓起勇气争辩道：“大哥，不是我看不好阿林。”与沈万国对视了一眼，沈金生牙一咬，说道：“他是您的儿子，他要去哪儿，我管得住么？”

    沈万国一怔，似乎是被沈金生的话所打动，他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过得一会儿，他才道：“大金世家那边，我自会去讨一个说法。至于你，我给你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做得好，我既往不咎，做不好，还是一样，从天府城打包袱走人。”

    沈金生忙道：“全听大哥吩咐。”

    沈万国沉着脸说道：“把那个尘思澜给我找出来。”

    “啊？”沈金生面色一僵。别说那小子是个可以击杀无极境强者的变态人物，而今他遁走荒野，谁晓得他去往哪里？

    冷眼看着一筹莫展的沈金生，沈万国心头燃起了几缕怒火。他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脑袋，说道：“动动脑子，别让糜烂的生活僵化了你的思维。那小子离开时要用到传送阵，帝国有传送阵的地方能有几个？”

    帝国城际传送阵只有七座，韩尘曾明确拒绝了炼金术师总会的邀约，说明他暂时不会来帝都，再排除天府城，那么他前往的地方便只剩下五处了。

    以天元商会遍布各地的信息网络，对这五座城市只要稍加关注，找到那小子应当不难。

    沈金生豁然开朗：“大哥英明！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看来你还没蠢到家。”沈万国叮嘱道：“去吧，如果找到了那小子，别轻举妄动，通知我，我来安排。”

    “是！”沈金生不敢多留，转过身便匆匆跑开了。

    从此要在五座城市间游走巡弋——其中不乏混乱肮脏的边境小城——尽管很不情愿，但总比被剥夺天府城分会会长这个肥差强多了……

    波尔木城地处帝国西北之极，与广袤荒瘠的遗落荒原紧紧衔接，是方圆近千公里唯一有常住人口的地方。

    传说波尔木是远古战场遗留下来的遗迹，在前朝大金帝国建立之前，它便存在于这片土地上了。而无论哪朝哪代，新统治者掌权以后，都会花费重金长年维护波尔木城的城防，帝国四成以上的军队，也会驻防在靠近波尔木的城镇。

    经济和交通都不发达的边境小城却能得到格外重视，原因便在于遗落荒原中居住着的蛮族人。

    在帝国古老的流传中，蛮族人是一群嗜血好战，以游牧为生的野蛮种族。每当资源不能满足需求的时节，蛮族人便会大举侵入帝国杀戮掠夺。老人们常说，饿极了的野蛮人，还会把抓到的战俘生吞活剥，他们完全就是一群未开化的蛮荒物种。

    蛮族人智力不高，大部分也不会修行，但他们身强力壮，不亚于妖兽，对元素的抵抗力又强，普通的武者和法师单打独斗根本不是对手，有鉴于此，历朝历代才在波尔木附近部署了大量军队。

    波尔木城，便是阻挡蛮族人入侵帝国的第一道战线。

    虽说波尔木城处于战争前线，治安混乱，总体亦是十分落后，可这里毕竟是历史悠久的古城，不但原著居民创造有独特的文化，也因与异族之地接壤，在城内时常能看到其他智慧种族的出现。加上到古战场寻找机遇和宝物的探险之心，使得波尔木的人气，并不比那些中等大城差多少。

    韩尘就亲自体会到了这座偏远古城的吸引力。

    在距离波尔木城还有上百公里的路上，韩尘便看到了往来不断的行商和游侠。韩尘主动与过路之人攀谈，从他们口中了解了波尔木城的大致状况。

    波尔木城战事频繁，因而除了无孔不入的天元商会，帝国其他的顶级势力，并没有在这里设立分支机构。佣兵团体才是波尔木城的主流组织。

    而韩尘此次的首行目标——血狼佣兵团，的的确确存在，而且还是城内首屈一指的两大佣兵团之一。

    要得到有关泰坦巨猿所在地剩下的地图，就必须打入血狼佣兵团——这个源自老家的死对头——血狼宗遗留的最后支脉。

    为自己也好，为珞珈城的亲人也罢，都要把这个佣兵团一网打尽、再斩草除根！

    为了掩人耳目，韩尘在进城之前，便用新的化形面罩换了一副新面孔，穿上了炼金术师袍服。但他并没有佩戴表明等级的徽章，别人只能通过他橙黄色的袍服，判定他是一名三星炼金术师。

    然而那么年轻的三星炼金术师，便是初级水平，帝国也没有几个，是以一路走来，韩尘都引起了无数路人的惊叹，甚至有不少行商和佣兵团体，都向他抛去了橄榄枝。

    可惜韩尘志不在此，自是不会理会那些人。

    高大的城墙便在眼前不远处，韩尘却在城外静候了许久都未能进城。

    城门口正有几队士兵在对进城的人进行仔细盘查，由于往来之人繁多，官兵人手有限，城门口不禁堆积了大量等待进城的人马，队伍直排到了数百米开外。

    听说是最近一个月，军队才开始加强检查的，韩尘不免有些紧张：莫非北将府或者其他敌对势力，把自己列入了全国通缉名单？看来行事要更加谨慎快捷了。

    近一个小时的缓慢前行，终于快要轮到韩尘。他再度审视了一下自身装扮，觉得没什么破绽了，才大大方方地走向城门口。

    重复了千百遍的检阅工作，早让把关的士兵不耐烦了。他们大声呵斥着每一个人，粗暴地问话搜检，态度甚为恶劣。

    “你，过来，包袱打开，动作快点儿！”

    “从哪儿来的？来这里干什么？有没有通关文碟？”

    “这是什么东西？做什么用的？你带着做甚？”

    虽显得烦躁，但这些士兵倒是十分尽责，每一个人都按照固定流程走了一遍，若几个检查员都认为没有可疑，才放行通过。

    “你，到这边来……咦？”检查口岸分有八组，招呼韩尘的，是第六个口岸的士兵。

    甫一看清韩尘身上的炼金术师袍服，这一组士兵、包括周围人的态度立马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橙黄色的袍服，那可是三星炼金术师啊！在这个偏远又充满危险的小城，极少见到尊贵的炼金术师，更何况级别还达到了三星？韩尘这一亮相，立即获得了满场注目。

    犹如面对自己的上司，不等韩尘走近，领衔的那名士官便主动迎了上去，恭敬地问道：“大师，您也要进城？”

    韩尘反问道：“怎么？有问题？”

    那士官忙道：“不，不，没问题，完全没问题。”顿了顿，那士官又问：“您是一个人？还是有同伴？”

    “我一个人。”

    那士官和周围人的眼中，顿时现出了nongnong的惊异之色。

    往来波尔木城的炼金术师，无不是从传送阵出入，像韩尘这种从城外走来的本就很少，便是偶尔有一些，也都是跟在商队或者佣兵团中。因为随时可能遭遇蛮族人，所以没有哪个炼金术师敢轻易独行。

    韩尘胆敢孤身前来波尔木，要么是对自身实力极有自信，要么就是特意出来历练的，无论哪一个，都说明他不是寻常人物。

    士官的语气更加恭谨：“欢迎大师来波尔木城，请……”说着回身一挥手，那一组士兵当即让开了道路。

    “怎么不用检查了？”韩尘好奇地问道。

    那士官笑道：“大师是第一次来波尔木城吧？按照本城的规定，但凡人类炼金术师均可免检入城。”

    “原来如此。”看来炼金术师的身份确实好用，韩尘也不矫情，朝那士官拱了拱手，说道：“那就多谢了。”

    “不敢、不敢。”那士官受宠若惊，向着韩尘连连点头哈腰。

    没走出几步，韩尘蓦地停下了脚步，转身问那士官道：“对了，听说这个月城防特别严密，究竟是为什么事儿？”

    那士官奇道：“怎么您不知道么？如今正是秋收时节，蛮族人往年总要在这时候来劫掠一番。这个月都打了两次小仗了，波尔木城和几处边防重镇早已处于戒严状态，管制自然比平时严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