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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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维安.布拉迪缪恩离开南黑色之翼在格里华帝国东南方向的总驻地前往位于格里华南部的魔族自留地一事他没有和任何人说,这其中当然包括雪沫和艾安。【】虽然他相信埃文的预测有真实的成分,但在事实到来之前一切都是可能的。 尽管在可以确定的传闻中,弗里德的双眼看到的都是真实。作为他的后继者,埃文眼中看到的应该也是未来的现实。试图去更改现状以变化未来的努力是徒劳而危险的,未来的命运已经确定的情况下,对现况的改动只会使命运线向着更为可怕的倾向移动。 现在与其去干预未来,还不如去努力迎合未来以早些使未来变得更清晰。 中南山脉下,在一处尚算是避风的山阙处,他很轻易地找到了这二十万魔族聚居的城市。二十万人已经算是一个巨大的数目,相比较于那些流散到米纳尔森林的魔族残余,这一支魔族力量完全足以支撑在未来重新将魔族种群数目恢复到辉煌年代的十亿人口。 但是这个周期早就远远超过了他的生命周期,至少他这一代人不需要担负起那样的责任了。 在全力屏息的状态下,没有任何一个魔族能够感受到他血脉中的那道最高阶魔族的气息。但是在主要人口都是芒族的情况下,一个血月族裔出现在街道上本身就是值得注意的事情。无论是身后的翅翼还是相比较来说更为纤瘦的身材,急匆匆地走在街道上的洛维安已经感觉到了一连串的惊异和崇敬的目光。 也是,过去在魔族的日子里。他走在平民的街道上,岂不是更令人驻足观看么?那可是身为魔皇继承人的他啊! 血月族的气息很明显地聚集在了城市的一角。他甚至没有推开门,站在那扇褐色石材紧密堆砌的六角楼风格的建筑前。一轮无声无息的红月就腾空在了他的头顶。 周围的空间骤然一暗,汇聚的黑暗元素遮掩住了来自洁白雪山的冰冷反光。低声喧闹的街市,街角玩乐的孩童,整装待发的士兵——一切正在进行的生活活动,转瞬间中止于此。 寂静缓慢地扩散,不到半分钟,这座尚有十余万平民百姓的魔族旧城彻底地鸦雀无声。 洛维安收回空中的血月图腾。面前的沉重石门缓慢地打开了,一众芒族护卫簇拥着三名中年的血月族裔的男子,面露惊愕之色。愣愣地站在洛维安面前。 “进去说话,我有事情要命令你们。” 魔族是一个崇尚力量和强者的民族,在古老时期,任何一张谈判桌上,都会摆着一双刀剑。如果语言上无法达到共识,那就用武器令对方闭嘴。强势和绝对的实力压制就是洛维安的信心,加上自己唯一的血月至尊的身份,他相信这一支已成体统的魔族不可能在当天将自己的命运就这样交还,但是他有把握让魔族以自己的信念运转。 酒红色的长发。五官因为一半的人类血统而显得更加柔和俊逸,但那双锋锐的黄晶色双眸却有着魔族中都不会存在的杀意和决绝。 自己多久,没有用这样的身份对着任何人说话了? “你是——你是那天——” “不要给我做出什么虚假献诚的做作表态来,我知道即便是血月至尊。想让你们放弃手中的权力也是不现实的。我今天来到这里,只想告诉你们怎么让你们不死光。” 前方的几位魔族诺诺地退了回去,给洛维安让出了一条道。 几盏魔法灯笼摆在桌上。将这间大厅映得分外明亮。空气中熟悉的暗元素味道令他从埃文预言的抑郁中解脱出了一些,他震了震自己翅翼令那些出身血月或是芒族的长老们将注意力集中在自己身上。 刚刚被他的血脉共鸣所震慑的魔族高层们根本不需要洛维安这样一个多余的动作。每个人只是僵化在自己片刻前的姿势中。毕竟这种血脉中对高阶者的恐惧和臣服,这五百年间从未出现过。 “我不想自我介绍是谁。”洛维安冷冷地望向众人,“随便找一本历史书,有着‘第三军团长’注释的人就是我。我现在告诉你们,如果你们不听我的话,你们都会死绝。如果听的话,死的说不定只是我一个。” 当然没有人回答。 “你们不需要动地方,你们也不要再管那些混乱不堪的格里华民众了。你们现在唯一的任务就是将格里华国境中线清空,腾出一条干净的大道。” 周围仍旧没有人回话。 “有意见么?” “我们——” 终于有一名血月族的老者颤颤巍巍地拄着拐杖小声地说道,“我们……是为谁开道呢,殿下……” “这我没有和你们解释的必要。”他冷声回答,缓缓抽出自己的末日权杖,“你们这几百年来被人类所奴役,所折磨——你们也想过反抗。但是,到了现在,终于到了可以脱离这一困境的时,你们反倒犹豫了,是吗?” 洛维安环视四周,因为数分钟前的血月图腾的释放,这间议事堂周围已经挤满了人。 “从你们的眼神来看,你们大概,已经沉醉于现状,不愿意在加以改变了,是吧。” 天空陡然一暗,元素的涡流旋绕在这座小城与周围簇拥着的村庄之上。在奥西利亚圣地政府和其他种族的压迫下,当代魔族的尖端实力几乎不可能再次形成了。以洛维安现今的四级初阶水准,就可以在当前稳坐魔族第一强者的位置。 空气中的暗元素随着他的声音共振而将空气中的一切分子以同样的波长频率将他的话语巨细无遗地散播出去,空气在不断地震动着,尘土飞扬。雪山的映照在暗色的涡流间反映出了绮丽的光彩。 “自曼珠沙华时代以来。魔族已经在北地的埃德尔斯坦反抗了六千年。告诉我,你们知道这些吗。” 尽管洛维安话语中隐蕴的恐怖已经到了极致。但是仍旧无一人敢于面对这名看上去只有他们年龄一半的魔族的眼眸和他犀利的声音。 “说话!!——” 轰隆!—— 整栋议事堂的房顶在上空的暗元素涡流的与室内的气压差带来的巨大风压下轰然破碎,而行将落到他们脑顶的砖石碎块却在细密的黑暗精气的腐蚀中变为了细碎的粉末。旋即在向外涌出的暗元素狂风中消散一空。 地砖崩开了条条深不见底的裂痕,每一位魔族都被这强烈得无法抵挡的压力被迫向后退去。而这只是洛维安向天空释放压力的余波。 他并不如何愤怒,他也不是想要做一名真正的血月至尊一样用自己的力量将这一众人点醒。这一切的流程与动作顺水推舟一般出现在了他的脑中,他只是知道应该这样去做——至于结果,他也不愿意去思考。埃文的预言已经占据了他的脑海大半的思考空间,对于他自己来说——在现世已经绝对重要的自己—— 洛维安已经获得的东西——米纳尔森林旁的那个小小的家,已经远远比这一切都要重要。在这里他所做的只不过是一项额外任务而已,虽然若未完成会令他感到失望,但绝不会让他品尝到哪怕是任何一丝五百年前所沾染的仇恨味道。 “殿。殿下……”几个年轻人急忙将这名身体孱弱的老者扶着站了起来,虽然被击倒的是他们敬爱的长辈,他们也试图用怒目而视表示自己的抗议,但是那名与自己同龄的年轻人刚将他的目光扫来,他内心中的一切反抗之火都如落入冰海一般消失无踪。 “殿下!” “为何称我殿下。”洛维安的语气微微缓和。 “您是背负当代至尊血脉之人,殿下二字可谓名至实归。”他缓言道,颤颤巍巍地向前挪了几步,面色苍白,强忍着内心的恐惧。“您是先皇萨卡里恩嫡子一事,我们已不怀疑,近些天来,我等一直在等待您的到来啊!” 洛维安目光一冷。周围的一扇石墙倒塌了。墙外传来的魔族的平民百姓惊呼的声音,他在其中听到了不少人族的叫喊。确实,魔族并非精灵族那样排外。自己的城市中出现人类甚至出现混血的状况他并不感到意外。但是这似乎不太符合现在的氛围。 “我问的问题不是这个。我容忍我再说一遍,六千年魔族在埃德尔斯坦的隐忍与反抗。你们还记得吗?” “当,当然记得——” “那告诉我们。在今天之后。你们将何去何从。” 老者随后苦苦准备的话语一下卡在了这里,洛维安没有给更多沉默的时间,他追言道: “也就是说,你们决定继续在这里生存下去?哦,你为什么如此肯定人族不会再度将这里奴役,你们所渴求的主权和民族尊严——真怀疑你们究竟还记不记得这两个词的含义。” 他转过身,所有魔族的眼睛在与他对视时都惶恐地低下了。 这是天性中对力量和强者的屈服。也许同样是因为同等的原因,面对绝对强大的人类,魔族才能够生存下去。不然,尽管魔族这一支强悍善战,但是若一味地反抗而不懂收敛的话,迟早会被具有绝对优势的人类屠杀殆尽。 这一点比无序的人族要简单得多,以人类的思维揣摩他们的心思更加容易。有着一半人族血统的洛维安,他很幸运地占据了这两种优势。 而他就站在了曾经带着压顶威胁的人类的位置上,自知反抗无望的魔族就此屈服,换来了屈辱却隐藏着希望的生存。魔族的强悍,并不在于一味地反抗,而是不会被扑灭的战斗之火。 魔族是可以被征服,但永不可能被奴化的民族。 “我告诉你们,再过几天,冰封雪域的人族强者就会带领军队北下,而你们就是他们所剪除的一个目标。我来这里不是让你们去战斗。因为和他战斗就是去找死。我现在更不是孑然一身,爱戴并尊称我为殿下的魔族的人数不比你们少。我来这里,只是想要看看你们的诚意。你们是否愿意相信你们的王的话。选择不去灭绝,选择去把握重新获得辉煌的机会。 “我就说到这里,如果你们想尝试的话,就将格里华帝国国境中线清空——不这样做也可以,人族性命于我们也无关轻重。但是,只凭借着这几十万人,你们有可能在未来活下去么?我很强大,强大到我可以率领自己的人轻松地活下去。而你们都很愚蠢,这世上以不变应万变是要靠实力做保证的。你们哪里还有什么实力——想要跟随我并且活下去的话,就给我看看。我就跟你们讲到这里,最多三天,我能够在格里华北境塞翁,看到我们魔族的战士。” 黑色的火焰在洛维安身边轰然暴起,周围的魔族们发出了骇然的惊叫。黑色的火焰瞬息间化为了炽烈的紫色,而紫光在燃烧中达到极亮然后猛然散去。 空气中弥漫着烧焦的味道,就在他们面前,一轮数十米巨大的红月傲然地释放着与生俱来的至尊气息。然后在每个魔族怅然若失的注视中冷笑着散去。 ; ; 真是虚假的自己。 他在空中迷茫地飞行着,现在他的任务已经完成。但是埃文的预言依旧没有变得清晰。无论是西北方向隔着茫茫尼哈沙漠的阿里安特和地下的宝石阿斯旺古城,还是中南山脉之南,被无尽狂风暴雪掩盖着的人族王城。仍旧像这五百年间一样,被掩埋在平凡的表象之下,待到曾经的黑暗复出之日。必是雷霆万钧。 塞翁是原格里华帝国一座北关,因为葬天山脉阻挡了来自于米纳尔森林的湿润水汽和维多利亚海湾的温和海风。自塞翁至西南两千一百公里均是炎热干燥的沙漠性气候。
但在这里并非西南面积达七十万平方公里的阿里安特自治领那样纯粹的干燥,绕过复杂的山峦地势。仍旧有着少部分水汽艰难地到达了塞翁所在的这几千平方公里的土地上,留下了一片广袤的稀树草原。巨大的猴面包树零星地点缀在他面前这片苍凉的土地上,不时间穿插在草原间的野兔或是羚羊为单调的生命氛围添上了几分活跃的生机。 北关塞翁是原格里华帝国的人族联合驻边军团指挥部所在,自格里华帝国崩溃之后,这支边军就被尚存一丝生机的帝国临时政府命令回到内地维持秩序。但与其说是这支算是强悍的军队服从了政府的命令,不如说是军人们担忧在混乱的内地城市中的亲人们的安危而急匆匆地赶回了内陆。失去了效忠对象的军队并没有扶持出任何一名皇室成员成立新的皇权政府,首先是因为自顾不暇的危机情况和突然强势起来的魔族军团的秩序维护,其次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几乎是一夜之间,仅存的两个拥有着皇室血统的帝国亲王府邸被血洗一空,随即被付之一炬。 这一点洛维安相信是魔族所为,这令他多少有些欣慰。毕竟五百年的时间没有完全让魔族的精神软化,虽说这有些血腥和残酷直接,但是至少保证了格里华主要的秩序被掌控在了魔族手中。过去战争中的魔族,手段更比这要铁血冷厉得多。 他径直穿过了仅剩下寥寥几十个在内陆无亲无故的士兵照看的塞翁关,一路展翅飞去了几十公里远。 周围青绿色的草原几乎将他吞没,他站在一株高大的猴面包树冠上,打开了被刻印以二维化的三维法阵。 硬纸片的右上角处,五颗光点有一颗亮起了光。她只犹豫了半秒钟,手指就带着水元素迅速地在半透明的法阵之上的空白处画出了一个简单的平面图形。看着平面图形和它之下的三维法阵闪烁的光纹频率同步的时候,他忽然又犹豫了起来,伸出手去似乎想要将他所画的平面图形抹掉。 就在一道乱序规律的水元素流即将打乱它时,硬纸片发出一阵振动—— “喂?是……洛维啊!真是不好意思啊,弄了好半天才想起来怎么接线——终于跟家里联系了?” 纸片急速的震动虽然令马斯特玛的音色有些变化,但是口气他绝不会听错。他下意识地点点头,这才想起她只能够听到自己的声音。 “唔,事情忙的差不多了,也像试试这个能不能远距离通话。原来这个可以啊,小雪真是厉害。现在你……干什么呢?” “给弗朗西斯做盒饭。”她轻松的声音传了过来,“那帮孩子们都去明城上学了,弗朗西斯见面都见不到,雪沫过几天才能回来,一个人在家有点寂寞呀……听说那边又乱起来了,幸亏我早就料到,这才让诺尔过去把雪沫接回来——不用说,听你的口气你就是想掺和那里的乱子了……大概什么时候回家?” 什么时候……回家? 不知不觉,他也在反抗命运——那就是在他在回到南黑色之翼的第一时间就预定了这里飞往米纳尔的飞行船船票。但在这个危机关头几乎已经没有未满的飞行船了,不过巧合就在于南黑色之翼的工作人员们提前将这一消息传到了米纳尔森林那边,就在洛维安发愁如何将雪沫送上去时,弗朗西斯就已经派了一组工作人员前去……他没有看着飞行船离开,甚至没有通知雪沫自己前往了魔族的城市和这里。直到几个小时,他才反应过来命运线可能已经因为自己的这个举动而发生了变化——如果雪沫真的能够顺利地被接送回黑色之翼的话,那么埃文预言中那名伏在死者身上哭泣的女孩有可能并不指的是雪沫。但是这仍然无法确定死者必然不是自己,虽说那预言并没有清晰到像弗里德的语言那样令人绝望,但是这可能性仍旧令他难以在马斯特玛的耳畔保持自己日常的语气。 “过几天吧……不会太晚。艾安过得不错,埃文也是个好人,感觉比弗里德平易近人得多。你现在忙吗?忙的话就先挂掉吧。” “我在看着锅呢。那里不会有什么打仗之类的事情吧。” “没有的。”他撒谎时平静的语气令他自己万分惶恐,“就是会有点小混乱,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将那边的魔族拉拢到我们这里来。为了抓住个机会耽误了几天时间,艾安……她也留在这里,虽然有的时候会帮倒忙,不过到了紧急关口她也明白是非对错。” “评价不低嘛。看你说这个样子,她离恢复记忆……也越来越远了。嗯,这边一直不错,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说件事你别生气啊,我感觉埃文这个人类,越来越像弗里德了。”他梳理着自己的情感说道。 那边的回答没有什么延迟,“不说过我已经讨厌仇恨那些过去了么?埃文你见到了啊,据说他可和弗里德一模一样……听你的意思是真的了?” “外表上看去真的是一模一样。”洛维安说道,发现自己这几天来混沌的内心逐渐平和下来,而马斯特玛甚至连这里的实况都全然不知,“而且他好像……也像弗里德那样能看见未来。” “那是件好事。”马斯特玛依旧令他惊讶地快速地反应道,“等到黑色之翼南北双方统一后,埃文更是我们的朋友了。那双眼睛可是相当有用的呢……别那么垂头丧气的,压力太大了就偷偷回来吧,没人会怪你。唔?不说了吗?那好,先再见……爱你。” “我也一样。”洛维安小声说道,似乎还在担心这最后一句话被谁听见一般。(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