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情伤长乐宫

    秦王世民接到父皇诏，将兵权移交齐王元吉，速回长安商议政事。

    将进长安城之前，接到唐皇李渊旨令，在长乐陂的长乐宫见面。

    秦王世民细想，京城长安这么多宫殿，为何在长安城外的长乐宫见面呢？

    汉朝开国功臣韩信，被皇家人谋杀于长乐宫。汉长乐宫遗址在长安城西北的禁苑内。

    现在的长乐陂的长乐宫是隋文帝所建，位于浐河西岸，旧名浐阪。隋文帝厌恶阪字中有一半｀反’，改名长乐陂，在此新筑长乐宫。

    隋文帝在长乐宫废了太子杨勇。

    长乐宫不长乐，汉朝杀功臣韩信，隋朝废除太子，均在长乐宫。

    秦王世民深思，长乐宫见父皇，是厄运？还是机遇？

    迎接秦王世民大战胜利凯旋回京都，这次的仪式与往次大不一样啊。

    上次灭了西秦薛氏，父皇诏李密领群臣远迎三百里。灭定扬可汗刘武周、宋金刚，父皇大宴群臣，竟让朝臣到御库尽力自取缯帛为赏赐。灭二王取洛阳，父皇诏京都万民庆贺。

    如今击败汉东王刘黑闼，父皇突然诏令移交兵权，急速回京都，没有任何欢迎仪仗仪式。为什么呢？秦王世民心中大惑不解。

    秦王世民拜见父皇，唐皇李渊摒退左右，父子二人单独叙话。

    唐皇李渊说：“你击败刘黑闼，有功于大唐社稷。但是…你与太子建成、齐王元吉、燕郡王李艺不和睦，不利于社稷。诏你回京都，山东军事委任齐王元吉，你留在京都辅理朝政。”

    秦皇世民说：“儿臣顺从父皇旨意。只是有话哽喉，不吐不快。山东之乱，源于官逼民反。十有九城是乡绅主动杀害唐朝庭命官，自愿献城给刘黑闼。其实际原因，是东宫左庶子郑善果选补山东州县官，他滥用权力，官逼民反，难咎其责。”

    唐皇李渊说：“唔，此事待朝臣合议。”

    “依儿臣之见，撤除山东道行台，其地三十多个州府，归尚书省六部直接管治。”

    唐皇李渊说：“喔，此事可议。今日会话长乐宫，以史为鉴。汉朝长乐宫韩信蒙冤丧生。隋朝长乐宫，太子遭谗言被废。知子莫若父，为父知道你有经营四方之志。只是长幼有序，不可逾越。圣人曰：天道，盈而不溢，胜而不骄，劳而不恃其功。为父的望你戒之勉之。”

    秦王世民说：“儿臣竭诚尽力，开彊拓土。功高遭嫉，有口难辨。”

    唐皇李渊说：“为大唐社稷建功立业，何谈辩白？他人议论，朝臣们常去你的承亁殿，是否有结党营私之嫌？

    你给长子取名：承亁。亁字，义为天下之意。他人议论你有夺嫡之志，也难怪太子建成对你有戒心。”

    秦王世民说：“儿臣的妻子长孙氏，于承亁殿生了此子，故名承乾，非有他意。朝臣来往两仪殿朝会议政，中有太极殿，非得从太极殿东侧或西侧到后边的两仪殿。东侧经过齐王元吉的武德殿。西侧经过儿臣住的承亁殿。朝臣们偶尔进来聊天，人之常情。”

    唐皇李渊说：“唔，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整冠。你的府僚少与朝臣交往。应该设法避嫌。”

    秦王世民沉吟瞬间说：“父皇，我的府属与朝臣混杂，实属不妥。宫城西区南有内侍省，北有掖庭宫，中间有大片园林及闲置房舍。儿臣搬入西宫区居住，以避承乾殿之嫌疑。”

    唐皇李渊说：“唔，搬离中宫，避居西宫。你弘扬大义，新修宫院称名：弘义宫。随即着人修缮，择吉日搬入弘义宫。”

    秦王世民说：“谢父皇，儿臣还欲去山东一趟。反贼徐圆朗霸占河南道许多州县，安抚大使任瑰战果不理想。我去平定徐圆朗之后，儿臣回长安陪伴父皇，协助理朝政。”

    唐皇李渊说：“淮安王神通本来不善于军事，但是他有赤诚忠心，只是作为皇家监军而已。任瑰是个将才，而非帅才。故而对抗徐圆朗的军事形势只能守成，而非完胜。有一个帅才，经过跌宕起伏，玉琢成器。是该启用了。”

    “父皇说的是……？是李世勣！”

    “对，是李世勣。他任职黎阳总管，没有越界用兵权，限制了他的才能发挥。晋升李世勣为河南道行军大总管，节制河南道所辖的州府军事，围剿徐圆朗。你尽可放心回朝庭理政。

    秦王世民说：“父皇慧眼识珠。”

    唐皇李渊说：“你去山东移交军伍，速去速回，切勿留恋兵权，早日入朝辅政。”

    秦王世民辞别父皇去了黎阳军中，向齐王元吉移交兵事。宣旨废止山东行台。李世勣为河南道行军大总管，节制河南诸州军事。立即开拔南进讨伐叛逆徐圆朗。

    众人感到奇怪，秦王世民三月二十六日决战击败刘黑闼，唐皇急诏秦王回京。四月九日到长安，四月十六日又匆匆回到黎阳大营。几天功夫，马不停蹄，来回奔波几千里路程。为啥呢？”

    秦王世民与齐王元吉分道领兵。李世勣有所疑惑，是否秦王与太子划分了势力范围？左右两个方向，做臣子的怎么站队？

    秦王世民摒退左右闲杂人，述说长乐宫父皇戒饬之言。

    秦王世民说：“兄长太子嫉我功高盖主，褫夺我的兵权。我力争废止山东行台，河北道军事归齐王元吉，河南道军事由你节制。

    李世勣说：“在下以往主管一城一地的军事。现今节制河南道军事，自感勉为其难。”

    秦王世民说：“徐圆朗的势力分散到周边十来个州府。我指挥徐州行军总管任瑰、及淮安王所部扫除外围州县。你只需攻取徐圆朗兖州大本营，长期驻军黄河南岸的齐州城。替我守好河南道的北大门。”

    李世勣说：“自古皆有皇权之争，在下虽归皇族宗正属籍，古训疏不间亲，我不宜介入皇亲事务。依我之见，退一步海阔天空。据洛阳，镇河南。自保无虑。”

    秦王世民说：“沒有实力，何谈自保？你给我举荐的戴胄、张亮。还有其他可靠的忠诚之士吗？”

    李世勣说：“原来的洧州长史张公谨，募兵随我为长史，合力谋占虎牢关。大战结束之后，他随府兵归了洧州。此人可谓智勇双全，忠诚有担当，堪负重任。”

    秦王世民说：物以群分，人以类聚。尉迟将军也曾谈论过洧州张公谨。”

    “我派人邀他前来面叙。”

    秦王世民说：“不必了，你围兖州，我领兵南进招抚淮、泗地区，正好近邻洧州，招张公谨随军而行。”

    李世勣说：“要我长期驻军齐州，必须要少恶战，少死人，将来方得民心。”

    秦王世民说：“行，我与徐州总管任瑰、淮安王神通扫平外围州县。徐圆朗成了瓮中之鳖，你逼迫徐圆朗就范。”

    秦王世民领兵南去，李世勣兵围兖州。

    李世勣心想，要我长驻齐州，齐州民风彪悍，是反隋朝义军的集散地。将军跃马打天下，若没有文人相助，武夫难以治政。李世勣又想起了一门三秀才的杜正伦。

    当即差人去寻访杜正伦，必须要请杜正伦来齐州助理政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