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 败于民心

    齐王李元吉向大哥太子李建成说：“二哥秦王在洛阳宫私存了难以计数财宝，用以拉拢收卖天下豪杰。父皇的妃嫔专程去洛阳隋皇宫内库选取些物事，都未能尽心如意。父皇手敕给张婕妤娘家几十顷近郊好田，二哥秦王推托不给，说是淮安王李神通功劳大，此田已经给了淮安王神通。”

    太子建成说：“怪不得淮安王神通死心塌地为二弟世民效劳。我的左庶子郑善果为山东抚慰使，各州府不予受降。在此之后，淮南王神通与降将冯士羡传个檄文，几十个州府都上表归唐。这全是二弟秦王暗中唆使。二弟世民想以洛阳为中心，以河南、山东为个人属地，图谋不轨对抗朝庭。”

    齐王元吉说：“二哥秦王不杀王世充、窦建德这两个首犯，目的是借此收买人心。那个降将冯士羡能够传檄而定山东，可能是夏王窦建德指令，三十多州府才这么如此顺从，只是名义上归唐。实则不然，也许包涵祸心，韬光养晦，东山再起。”

    太子建成说：“窦建德必须要杀，山东的州县官必须要重新甄选，凡有嫌疑不忠心朝庭的官员全部换了。”

    大哥太子建成与三弟齐王元吉同气相求，同声相应。俩人同向父皇陈述：“夏王窦建德在山东有仁义之名，颇得人心，比李密过之而无不及。留他在世上，万一纵虎归山，一呼万应，还得占地为王。为根除隐患，山东各州县官吏要重新甄别选补。”

    唐皇李渊采纳了太子建成的提议，杀了窦建德。流放王世充一族三千里到蜀地。好多大臣不理解，世人都说王世充是恶人，留得了生命。世人都认可窦建德是仁义之人，反而杀无赦。为什么呢？

    秦王世民回长安献俘的第十天。唐皇李渊诏：大将军秦武通领兵镇守山东洺州，再次以太子左庶子郑善果为慰抚大使，驻洺州选补山东州县官。

    秦王世民不理解父皇为何前后政令不一。五月初八以太子左庶子郑善果为山东道抚慰大使，招抚不利。

    五月底，改为淮安王李神通、冯士羡为山东抚慰使，三十余州府传檄而定，全都上表归唐。

    如今唐皇李渊再一次诏【又以郑善果为慰抚大使。】

    秦王世民面见父皇，提出异议：以东宫太子左庶子去山东选补官员。名不正，言不顺。应以尚书省吏部官员任职补选官。

    秦王世民兼任尚书令，统管尚书省六部，由吏部主持山东选补官员，岂不是秦王世民一人独大。唐皇李渊左右为难，太子建成提议：免去郑善果太子左庶子之职，保留大理卿之职。还是郑善果去山东补选州县官员。

    郑善果不是太子东宫的官员了，秦王世民哑口无言，无理由反驳。

    大理卿专掌刑狱案件审理。郑善果在隋朝时职事大理卿，唐皇李渊仍封郑善果大理卿。因为职业习惯所至，对官员审核极其严谨。

    夏王窦建德所封的州县官员，多是原先怀才不遇的白丁。做官成为新贵，财富增加，自然会引起他人嫉妒。

    郑善果原先忠诚于隋皇帝。对于反隋朝的草莽英雄州县官员不屑一顾。决不能使用这些不忠心的官员

    一个王朝灭亡之际，各州各县的官库财物必然大量流失。抚慰大使郑善果鼓励民众检举州县官员，查核原官员在窦建德亡败之际私分官库财物。

    新官上任，政绩不可少。新任的州县官大肆捕贼追赃。原来的官员人人自危。夏王窦建德的州县官都是本土人士，与当地乡绅豪门望族非亲即戚。本土官员与本地乡绅豪强这两股势力沆瀣一气，消极对待新官施政。

    夏王窦建德的旧将高雅贤、王小胡欲把家中财物暗中转移。被人告发，官府追捕。俩人潜遁到贝州，会合同僚范愿、曹湛……等人聚会。议及唐皇李渊斩杀仁义的夏王窦建德，反而留下恶霸王世充的生命。众人心怀不平。

    夏王窦建德俘虏了唐皇meimei同安长公主、及淮安王李神通。以宾客之礼相待，完全送回长安。如今唐皇李渊以怨报德，忘恩负义杀夏王。眼下又大肆追捕夏王旧属。咱山东豪杰不为夏王报仇雪恨，何以面对父老乡亲？

    众人越议越气愤。反了，反了，占地为王！

    群龙无首不行，人无头领不成群。由谁领头为主公呢？

    占卜抽签定主公。把夏王窦建德原来的文武百官姓氏按序排列。众人祷告天地，抽签得到一个｀刘’字。

    刘，是大汉皇姓，气势如虹，大吉大利。

    众人去找原来的同僚刘雅。刘雅剖析天下大势，李唐朝庭已经稳定中原，起兵反唐不会成功。

    众人坚持要反唐为夏王窦建德报仇雪恨，刘雅坚定不同意，一言不合争得面红耳赤。众人恐刘雅报官泄密，把其灭口。再去找同僚刘黑闼，非得找到姓刘的人做头领。

    刘黑闼在家耕作菜蔬田，众人说明来意，刘黑闼欣然接受。杀牛盟誓，当即聚众几百人。七月十六日，刘黑闼率领众人占据了漳南县。

    大将军秦武通领兵，大理卿郑善果官场行政。听报漳南县被盗贼占领，命令贝州刺史以州兵镇压盗贼。同时加急驿报朝庭。

    州兵都是本土人，乡里乡亲上阵对战，哪能真刀真枪拼命？

    唐皇李渊接到山东慰抚使郑善果的紧急表奏，心想山东几十州是李神通招抚归唐，还是由李神通去主持山东军政事务。诏淮安王神通为山东道行台右仆射。

    接二连三的噩耗传到长安，刘黑闼号召本土乡豪斩杀或驱逐唐朝官员，竟然一呼百应。魏州权刺史败亡，贝州戴刺史败亡。

    淮安王李神通奏请唐皇，发关中兵到山东平定叛乱。

    唐皇李渊诏发关中兵两万，将军秦武通，定州总管李玄通，幽州总管李艺合击刘黑闼。

    没等到唐军会合，刘黑闼以徐圆朗为大元帅，兖州、曹州……等八个州反唐。屯卫将军王行敏败亡，将军盛彦师被俘，深州裴刺史被乡民谋杀。

    九月三十日，淮安王李神通关中兵，燕王李艺幽州兵，定州，赵州，洺州，邢州，恒州，魏州的州兵，集合五万多兵。李神通由洺州向北进军，燕王李艺由北向南进军。把刘黑闼的主力军堵在饶阳县城南决战。

    燕王李艺在西边对阵高雅贤，李神通在东面对阵刘黑闼。

    秋未冬初，天旱地燥。两军对阵之初，微风习习，唐军兵阵处于上风。双方交战之后，风向忽变，西风呼啸，飞沙扬尘。处于下风的唐兵睁眼迷尘。

    刘黑闼高呼：“上天眷顾山东义士！天意灭唐军！杀灭关中兵！放生山东人！”

    刘黑闼的将士们勇气信增，万人齐呼：天意灭唐军，杀灭关中兵，放生山东人！

    放生山东人？这句话威力无比。邢、洺、相、魏、恒、赵，这些州兵都是山东本土人。与刘黑闼不是远邻亦是本土老乡。州兵率先溃散，牵动关中兵大败而退。唐军士卒、马匹、军资损失三分之二。

    饶阳城西部战场，燕王李艺对阵高雅贤，本来占优势。李神通败退，刘黑闼分兵增援高雅贤。燕王李艺退保藁城军辎重地，其部下猛将薛万均、薛万彻兄弟俩作后卫掩护。寡不敌众，薛氏兄弟俩被刘黑闼俘虏了。

    英雄相惜，刘黑闼劝薛万彻兄弟归降。薛万彻说：“咱兄弟与燕王李艺盟誓结义，若违背誓言，恐遭天谴。”

    刘黑闼重义气，英雄有志各不相同。江湖大道，义字为先。刘黑闼说：“若不愿同襄义举，亦不勉为其难。承诺今后不与我为敌对阵。可饶你兄弟俩生命。削发为僧，寺院修行，远离世俗争斗。”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薛万均、薛万彻兄弟俩无可奈何，剪去了头发。自此，薛氏兄弟俩退出了山东战场的争斗。

    唐军大败，刘黑闼声势大振。自称汉东王，改元年号：天造。洺州做都城。

    山东乡绅豪强纷纷诱杀，暗杀唐皇抚慰使郑善果所封的州县官。

    瀛州卢刺史被杀。

    观州乡民杀刺史雷德备。

    毛州乡民杀刺史赵元恺。

    定州乡民与刘黑闼里应外合，总管李玄通殉难。定州别驾张亮，领着剩余人马逃离定州。一路向南，经过相州，遇到张士贵将军，留在相州屯守。

    李世勣职守黎阳总管，黎阳隶属于河南道。不属于山东道李神通管辖。本属于河南道安抚大使任瑰所统。

    山东道战事失利，唐皇李渊诏令：河南道黎阳总管李世勣，尽发黎阳总管府所属四州府兵，全力增援洺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