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四章 李密战童山

    宇文化及的辎重营被徐懋功焚烧得所剩无几，气得暴跳如雷。

    但是粮食是必须的，黎阳仓一定要攻取，下令工匠继续修复攻城器械。

    宇文化及百思不解，哪里来的人马放火？黎阳兵如何出城放火的，又怎么进城的？这么多瞭望台紧瞪着城墙城门，怎么看不见一点点出兵前的征兆呢？搞不明白辎重营怎么被烧的。

    宇文化及亲自去仓城巡视。仓城四周瞭望哨与巡逻队，都恪尽职守。徐懋功仓城兵如何出城？如何大规模放火几里地，神不知鬼不觉又退回去了？不可能，除非地下阴兵阴火。

    阴兵阴火是老人传说，还真给我宇文化及遇上了？没有那么巧。可能是李密的先遣队？对了，果然如此。李密的大军距此一日路程。

    不利的消息接踵而至，东都洛阳皇帝杨侗与仇家李密结盟。洛阳皇帝杨侗封授李密太尉、尚书令、大元帅。宇文化及调整军兵布防，迎战李密军。

    李密领军在永济渠西侧的淇地驻营。宇文化及的主力军在永济渠东侧扎营，两军隔水相望。宇文化及竖栅结营，等待李密如何进攻。可是李密军不动声色，像个和善而不问世事的邻居，难得答理他人。

    宇文化及倒是有点着急，派遣一府兵到永济渠河畔叫阵，探探李密军的虚实。宇文化及兵叫阵一个时辰，才发现李密军营出来一个骑士，来到宇文化及兵阵的对面，隔河对空远射一箭。

    宇文化及兵士拾起来一看，箭杆上扎有一卷书信，赶紧回营呈送宇文化及。

    宇文化及打开纸卷细看，是李密亲笔书写的信函，与宇文化及问候拉交情。咱俩是各为一个新皇帝效劳，一个国家两个杨姓皇帝是不可能。咱俩能否商量一下，废一个皇帝，只立一个皇帝。咱俩愿先同殿为臣，亲如兄弟。以后共同辅佑一个皇帝，兴盛大隋朝。你军如果粮食不够，我的后军一个辎重船队将要来到，分给你一部份粮食。

    宇文化及看着情真意切的来信，心里对李密似乎有知遇之恩。两个对手间书写字函，专使口信来往不断。双方讨论如何议和，两个杨姓皇帝选择哪一个？

    李密军来援之时，一个骑士来到大伓山仓城，向城墙上射出一箭，马不停蹄急匆匆飞驰而去。

    守城士拾起来一看，箭杆上扎了纸卷，急忙呈送右武候大将军徐懋功。

    徐懋功拆卷细阅李密来信：宇文化及军粮少，假作仪和。待其军粮耗尽，心浮气躁求战心切，咱可以少胜多，一仗决胜负。

    徐懋功写了回函：宇文化及军攻击魏公军，我军攻击宇文化及后营。他若攻战仓城，请魏公军攻其后阵。来往信使容易被敌所擒泄露军机，今后以烟火报讯为号，对宇文化及军首尾相击，令其疲于奔命。

    徐懋功派人深夜潜出大伓山仓城，涉水过永济渠，向李密通报消息。

    宇文化及与李密相互交流，反复讨论保哪一个杨姓皇帝。宇文化及要保杨浩皇帝，废止杨侗皇帝，理由充分。杨浩皇帝经过皇太后册授。洛阳皇帝杨侗没有皇太后的册授。

    李密虚以委蛇，多拖延一天，宇文化及十万将士多消耗二十万斤粮食。

    滑州通守王轨归降了宇文化及，授职刑部尚书。近日主要责职督察各县征收粮食，确保宇文化及十万大军吃饱肚子。

    李密给王轨去了一封密函，愿谅王轨归降宇文化及。明白指出天下大势，洛阳城的杨侗皇帝，相比宇文化及扶持的杨浩皇帝强大，要王轨脚踩两只船，消极应付宇文化及，尽可能拖延征收粮食。

    宇文化及军营中粮食实在吃紧。派人传话给李密，两位主帅在永济渠两岸隔河面谈。李密欣然应约。

    宇文化及问李密：“你答应合作给我粮食，怎么还没有到呢？

    李密说：“宇文大宰相，你可知晓我也急等军粮啊。那天接到洛阳皇帝的敕令，我率军轻裝出行。皇帝答应随后就发运辎重船，我也盼望着船队早一点到来。”

    “有请魏公发令徐懋功开仓发粮。”宇文化及念念不忘：大伓山粮仓。

    李密皱着眉头说：“宇文大宰相，实不相瞒。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我归顺洛阳皇帝，徐懋功没有去朝见皇帝。他心底怎么想，我也不知情。再说瓦岗寨大寨主翟让倚强霸道，被我的属下斩杀。徐懋功对此事内心有成见。我率军来此，徐懋功没有来劳军，我也不指望徐懋功给我送军粮。”

    “魏公，你碍于情面不求于徐懋功。咱们权贵者岂能曲从于草莽农夫。你爱面子不去向徐懋功要粮，我去为你魏公申张正义。”

    李密说：“徐懋功贼得很，我劝你不要轻举妄动，以免再一次吃亏上当。”

    宇文化及传令：兵围大伓山仓城。几十架新打造的挡箭云车缓缓推进。高大的挡箭板竖在车架前部，车头稍微腾空于护城壕岸，兵士们在高大的挡箭板后边负土填河。

    守城将士的单臂弓射到挡箭板上，噼哩啪啦如同挠痒痒。两石弩射到挡箭板，咚咚咚锵锵穿钉于板上。对板后兵士没有杀伤力。填河进度虽缓慢，如果夜以继日填河，时日不长就会车临城墙。

    徐懋功在城墙上点然三堆篝火，加上点青草湿柴，三缕浓烟腾冲天际。

    李密营中瞭望台望到烟警，李密指令在永济渠架设浮桥。

    宇文化及听到李密军架设浮桥，气得嘴翘鼻子歪，传令回军讨伐李密。

    宇文化及回军，李密拆回三架浮桥。宇文化及隔河怒责李密：你是否耍耍嘴皮子？大丈夫应该言而有信。不应该反复无常。”

    李密陪笑道：“宇文大宰相，不用见怪。你带着隋朝皇后、皇太后及上千个美人儿，我想拜谒萧皇太后。见到你气势汹汹的样子，我又撤了浮桥。”

    “李密，你不是君子，你是言无信的小人。你今日试架三座浮桥，我明日架九座浮桥，你等着吧！”

    第二天大早，宇文化及下令搭浮桥。骁果军能工巧匠多，所有的浮桥临近对岸最近一扇桥面板做成吊桥，能放能收。将士们通过浮桥能进能退

    李密传令点起烟火传讯给徐懋功。徐懋功让丘孝刚领一府兵出仓城，多带响箭、火鸦箭，到了敌营闹点大动静。

    丘孝刚到了宇文化及后营外放火箭响箭，发现敌军集兵追击，丘孝刚率人及时退却。敌退我进，敌进我退，如此反复。宇文化及惟恐后营有失，急忙撤回浮桥与李密军脱离指触。

    宇文化及催尚书王轨急送军粮。王轨受到前主人李密的招呼，回话宇文化及说：“每日征收二十多万斤粮食，实在没有能力履行职责。望宇文大宰相凉解。”

    军粮不济，必须要速战速决。李密军少，宇文化及军多。以众对寡，胜算在握。尽发十万骁果军渡过永济渠，进逼李密大营，在童山布下十几万人的大军阵，双方混战得天昏地暗。

    徐懋功望着李密军营三缕烟雾升空，传潘毛领一府兵去袭扰敌营。可是敌营早有准备凭栅守营，射出的火鸦箭随时被扑灭。潘毛退兵，敌方也不追击。

    潘毛回营交差说：“清天白日在营袭扰无效，多派两府人马杀进敌营。”

    徐懋功说：“不行，守城是重中之重，仓城四面四府军不能动，只有一府机动兵。你们这府兵累了，换丘孝刚一府兵去袭击。”

    兵孝刚一府兵集结完毕，徐懋功嘱咐：“宇文化及学乖了，后营加强防守。我舍不得子弟兵拼命，敌营内烧不起来，就在营寨外的上风头烧火。带上草把，带足桐油。烧桐油烟雾大，能乱人心就好。敌军来追，你们撤腿就往回跑，跳到护城河保得生命，城头用强弩掩护你们。”

    徐懋功在每一次交战前，首要交待将士们如何撒退，如何保持逃生通道。

    宇文化及军与李密军大混战，从早上开战到太阳西斜，血流成河尸体遍地。李密身负箭伤，秦叔宝护卫左右，李密坚持在阵中冲杀。

    几个时辰激战，累了，乏了？人人咒骂血腥味的战场，人心惶惶疲惫不堪之际，官军望见老营浓烟弥漫几里地。桐油烧焦的味道特别难闻，令人恶心窒息。

    完了、完了，老营完了。官军斗志松懈，李密包扎好伤口，高呼反击。战场上主帅激昂的呼喊声，激起将士们的疯狂的斗志。

    宇文化及十万骁果军一败涂地，近半将士溃散逃亡。宇文化及集结残兵败将二万多人脱离战场。

    李密惦记着给洛阳杨侗皇帝辅政。将打理战场事交给徐懋功处理，自己带着受伤的身体去洛阳城朝拜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