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过关
正待大家一筹莫展的时候，前面突然走来一众将领。为首一名年过半百的将领在众人簇拥之下走了过来，远远的看见哀章等人，那将领喊了一声“哀章”，等到再走近一点，那人又看到了刘根，接着又高喊了一句“刘仙师”。 因为这两声喊，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了过来。哀章看过去，也喊了一声：“刘羲和大人！” 一听哀章这么喊，胡一飞明白了，对面这位就是刘歆，替王莽写《大诰》的那位。“羲和”是王莽改的管制名称，其实就是“大司农”。看来从孙宝被王莽赶下台以后，大司农的位置空了一段时间，现在终归给了刘歆。只是这大司农现在顶盔掼甲的出现在函谷关，到底是个文官，还是个武官，就搞不清楚了。 刘根也在旁边跟着说：“无量天尊，原来是刘大人当面，贫道有礼。” 刘歆赶紧道：“刘仙师，怎敢当仙师一句‘大人’，刘仙师与我父乃是同辈，自当是刘某长辈，还请仙师直呼我名。” 刘歆已经是快六十岁的人了，头发胡子斑白。而刘根还是四十多岁模样，黑发黑须，身姿挺拔。刘歆在刘根面前自称晚辈，确实有些滑稽。但周围这些人知道，刘歆说的是实话。刘根最早遇仙隐居华阴山的时候，刘歆的父亲刘向才不到二十岁。 刘根道：“刘大人不要过谦，君臣纲常乃基本道理。往日只知大人《诗》《书》《礼》《乐》无所不通，诸子、诗赋、数术、方技无所不究，以为大儒。不想今日得见大人披坚执锐，原来是文武双全啊。” 刘歆笑道：“仙师谬赞，刘歆得摄皇帝陛下隆恩，方有今日成绩。给仙师介绍一下，这位是陈留郡守明德侯刘立刘大人。” 刘立听过刘根的大名，眼见自己尊敬的刘歆对刘根都礼敬有加，自然也不敢怠慢，忙上来行礼，道：“晚辈刘立，见过刘根仙人。” 说来更好笑，这刘立比刘歆年龄只大不小，现在也要向刘根行礼。不知情的人见到了这场景，一定一脸懵逼。旁边这些知情的人看到了，也有点忍俊不禁。 刘歆说：“这次刘信、翟义造反，刘立大人虽只是宛县县令，但也义愤填膺，立刻就上书给摄皇帝陛下，要求随军平叛。陛下感念刘立大人的忠贞勇敢，提拔他任陈留郡守、明德侯。本来我要驻扎在宛县，这回也和刘立大人一起来了洛阳。” 胡一飞等人一听，心中了然。这刘立当初被翟义抓了一回，想必是记恨在心，所以这次听闻翟义起兵，立刻就跳了出来。陈留郡已经被翟义拿下了，王莽还把他任命为陈留郡守，摆明了就是要他和翟义直接对上。这刘立的品级因此也一下跳了两三级。 介绍完以后，刘歆转头对哀章说：“听闻王左辅让你去接太学生，你这是要完成任务，准备回京了？”刘歆说的王左辅，就是和自己一样同样位列四辅之一的王舜。 哀章一听刘歆在问自己，立刻行礼答道：“回刘大人的话，学生正是奉王大人之命前往河内郡迎接太学生。” 刘歆又说：“我还听说，王左辅让你请杨宝出山？” 哀章一听，知道刘歆还是把今文、古文两派争斗的事情放在心上，对杨宝肯定是有芥蒂的，但也很光棍的答道：“正是，王左辅是按照摄皇帝陛下的命令，让晚辈途径弘农的时候想想办法。” “哼，”刘歆不屑的说道：“杨宝这帮子人，研究的是今文，脑子里却是食古不化，只怕你会无功而返喽。” 哀章也不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只是笑着说：“杨宝能不能应诏，学生不知。学生的主要任务，还是接太学生。” 刘歆转头向胡一飞，问道：“这是你这次接来的太学生？” 哀章答道：“正是。” 胡一飞忙行礼道：“学生胡一飞，河内修武人，给刘大人见礼。” 刘歆是经学大家，自然不会缺礼数，更何况是面对太学生，当下也回了礼。 哀章跟上说：“此次行来，还有奇遇，在汜水渡口，过黄河时，一飞学弟还遇到了仙人。” “遇仙？”刘歆等人的兴致一下就提上来了。 哀章一看，就知道自己的话题成功的引起了对方的注意，立刻就绘声绘色的把胡一飞遇仙的经过说了一遍，仿佛自己亲眼所见一般。 刘歆听的惊奇万分，同时也欣喜不已。一方面，遇仙的事情真假难辨，但是哀章和刘根都在旁边作证，事情基本就不会假了。或者说就算是假的，世人也都不会怀疑。哀章是太学生，有太学的背书。刘根的信誉则已经有了百十年的历史，在道、儒两家都是抗把子一般的存在，无论民间还是朝廷，声誉都极高，王莽都曾想请他做国师。另一方面，遇仙是祥瑞，无论是对于王莽，还是对于这次出兵，能有祥瑞出现，肯定都是好兆头。当兵的最希望见到的就是好兆头，好兆头就是士气、就是胜利。 想到这里，刘歆看胡一飞的眼神也变了，再加上哀章又将胡一飞的才学好好的吹了一番，虽然说不出来具体的东西，但是面子上的锦绣话却没少说，让刘歆对胡一飞的感觉大好。 “好啊！”刘歆说：“龙凤麟龟虎，嘉瑞也。真是好兆头啊！此番出征，必胜！” 古代人把祥瑞分成六等，嘉瑞、大瑞、上瑞、中瑞、下瑞、杂瑞。之前有人献给王莽的白鸡，也只是杂瑞。刘歆说的“龙凤麟龟虎”指的是上古五大神兽，龙、凤、麒麟、玄武、白虎。这次胡一飞遇仙的事情中，涉及到汜水龙王，算是有龙出现，当属嘉瑞，绝不是那些杂瑞能比的。 哀章说：“刘大人所言甚是，此等嘉瑞，必助刘大人旗开得胜。学生还要禀告刘大人，可否请刘大人协调一下，让我们尽快过关，学生好带胡学弟尽快赴京。” 刘歆一听，说：“这个简单。”随即令身边侍从取来一把竹简令箭，在上面写上通关命令，交给哀章。 有了令箭，众人大喜。攀谈一会儿之后，两边告别。胡一飞等人迅速整理好车架，持着令箭，过了函谷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