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先知之死
半夜，林欢与小兰正相拥酣睡，放在客厅充电的眼镜突然想起了来电铃声。 “谁啊？半夜三更的打电话？” “是你大师兄。”林欢看到了眼镜镜片上显示詹姆斯的名字。 林欢拿起眼镜，说：“我是林欢，什么事？” 电话那边传来詹姆斯急促的说：“史密斯主管出事了！” 林欢与小兰赶忙起床奔赴医院。只见，抢救室门外，詹姆斯正在陪伴一位哭泣不止的中年白人孕妇。 林欢问：“这位是？” 詹姆斯说：“他是老大隐婚的妻子玛利亚。” 林欢低声的问：“圣女？” 詹姆斯点点头。 小兰与先知的妻子认识，坐在她身边安慰她，问：“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玛利亚哭着说：“今天晚上有渔汛，我与史密斯出海钓鱼。当时，我在船舱休息，他在驾驶室开船。突然一条大船直直朝我们冲过来，将我们的驾驶室撞得粉碎，史密斯被撞出驾驶室摔入海里。” 小兰气愤说：“这是谋杀！是乔盖马杀了先知。” 林欢提醒她说：“别激动，小声点。这里不是静默区！” 过一会，抢救室的红灯熄灭了，医生推门开门出来，随后护士推出一个覆盖绿布的担架。 “医生，怎么了？”所有人都焦急的问。 医生摇头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已与2：35分去世，请节哀。” “不，”玛利亚扑到担架上，搂住先知的遗体，哭的几乎要昏厥。 小兰看了看墙上的时钟，说：“现在还有一个方法让师傅复活。” 林欢问：“你说的是？” 小兰说：“人格复制！师父才去世了不到五分钟，我爸妈说过，在死亡一小时内，脑细胞还未彻底失去活力前，大脑记忆还能读的出来，现在赶去红叶医院，我们可以让先知在异次元复活。” 说干就干，来不及解释，林欢与詹姆斯推开护士，抢来担架，推着往医院停车场狂奔。 “你们干什么？”医生在后面一边追一边喊：“保安拦住他们。” 两个保安拿着警棍拦在前面，喝问：“你们是干什么的？”林欢看到两个保安都带着眼镜，他带上先知给他的黑客眼镜，在近距离读取到了对面的眼镜编号，“指令，强制催眠！” 两个医院保安“吧嗒”两声，就如同两滩烂泥一样倒在地上睡死过去。 四人推着担架在保安身边跑过，林欢不忘回头向躺在地上的两个保安说：“对不起了。” 四人将先知遗体抬入詹姆斯的车内，都上了车。就开车几分钟内，小兰已经黑掉了赶往红叶医院的红绿灯，屏蔽了全部监控，他们一行人一路上全是畅通的绿灯。 林欢拨通了柯蓝电话。 “林欢，深夜打电话过来，有什么急事吗？”电话那边传来柯蓝甜美的声音。 林欢说：“我要紧急动用红叶医院八号手术室，请你的同事不要拦阻。” 柯蓝说：“知道了，你可以先使用，我马上向上级请示。” 詹姆斯开车在江州凌晨空荡荡的街道上飞速狂飙。仅用了二十五分钟，就到了红叶医院。现在的红叶医院已经被政府查封，贴上封条，里面黑灯瞎火，无人看守。林欢撕开封条在前面带路，詹姆斯直接背起先知遗体往里面冲。一行人仅仅用了五分钟就到了八号手术室，打开房内全部电脑，将先知放到人格复制机上。 “让开，我来。”小兰站到人格复制机边上，对着控制屏一番cao作，说：“在异次元里我妈教过我怎么使用这台机器。” 伴随着细微的电流声，人格复制机启动，满屋子的电脑各类指示灯亮起，控制屏显示开始扫描先知大脑，有一个百分比数字表示扫描进度。先知已经死亡，屏幕上显示出部分区域脑细胞也开始坏死。 “大脑在完整度98.6%，是否复制？”，小兰拍拍胸脯，送了一口气，说：“幸好来的够快，复制成功可能性很大的。” 小兰在屏幕上按下确认按钮。整个房间全部电脑同时开始全速运作，风扇发出轰鸣声，房间内灯光犹豫供电不足而不断闪烁。手术室如同屏幕上出现复制进度条，由1%走到100%足足读取了十五分钟。 “复制成功！”等控制屏上跳出这四个大字，小兰兴奋的握紧拳头大喊：“嘢，完成！” 先知在一个纯白色正六面体的房间里醒来。过几分钟后，这个空白的空间内凭空出现了玛利亚、詹姆斯、林欢、小兰四人。 玛利亚抱着先知痛哭：“亲爱的，我还以为要永远失去你了。” 先知先安慰了妻子，然后问：“你们对我用了人格复制？” 林欢说：“先知，你的rou体已经死了，是小兰让你在异次元里复活。” 先知说：“你们不该这样做？” 玛利亚哭着说：“为什么，亲爱的，这是唯一救你的方法！” 先知说：“人总有一天要去见上帝的。我已经死了，你们复制我的人格没有任何意义。” 詹姆斯说：“师傅，我们恳请你留下，继续指引我们。” 先知说：“错了，你们大错特错了。人类文明是在传承中发展的，人会老会死的真正意义在于将生存空间留给更出色的下一代！凡人追求永生是错误的。乔盖马一个人格追求永生，就要将整个人类带入毁灭。” 小兰不服气的说：“师傅，你说的不对，我爸妈也用了人格复制。我相信复制好人的人格复制会造福人类的。” 先知说：“人性是复杂的。人人都有两面性，难有纯粹的善良人格。你母亲生前将你父母复制人格封印在了一个极小异次元中，就是怕他们黑化作恶。你能将我封印吗？” 小兰语塞，过了半天才说：“我不会。” 先知说：“我的性格里充满了黑暗面，我活着能用光明一面压制，若是我的人格在异次元黑化，我可能会比乔盖马更坏，你们将要面对一个更可怕的邪神!” 先知看着林欢的眼镜，诚恳的请求：“林欢，我已经看穿这个异次元，一旦黑化，随时都可以逃到世界之树任何异次元里潜藏起来。趁我还没有黑化，赶紧杀掉我，求你了。” 玛利亚抱着先知苦苦哀求：“亲爱的，求你了。不要走！” 先知说：“你忘了我们的信仰了。我们永远信奉唯一的神，我天赋异禀，能遇到你，创立逆行教、开启诺亚方舟计划，发现救世主林欢，这都是神的旨意。去世也是神的旨意。你不该让我违背神的旨意，逃避死亡堕落成为邪神。” “你死了，我怎么办？我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这个世界即将毁灭，你还按原计划带上孩子去远航，让我们的子孙后代在新星球上重建文明。你是圣母，船上的逆行教徒会听你的。” “你都不在了，我们没有人会控制飞船自动驾驶系统啊。” “师傅，圣母，”詹姆斯说：“请让我来继承师傅遗愿，担任诺亚方舟舰长。” 先知拍着詹姆斯与林欢肩膀，说：“去留皆英雄。我没能完整拯救人类的使命，自己去向上帝请罪，人类未来，就拜托两位勇者了。” 小兰感动的哇哇大哭，说：“先知，你别走，我也舍不得你！留下吧，我现在就去找我妈学习怎样封印复制人格。” 先知说：“小兰，不必了。你也很清楚，我现在不是你师傅，不过是复制的程序。以后的路有林欢陪你，我可以放心走了。” 先知大声对林欢说：“林欢，你还等什么？趁我的人格没有从手术室电脑逃到世界之树，趁我还没有连接离恨天超算获得超级算力，动手清除我。立刻马上，我快要控制不住自己了。” 林欢说：“对不起，先知，永别了！”他向先知抬起了手。 “不，林欢，不要。让师傅再多留一会！”小兰跪在林欢脚下哀求。 先知喊：“詹姆斯，控制住小兰。”詹姆斯将小兰拖到房间角落。 “林欢，动手。送我上路。”先知站里禁闭双目摊开双手。 林欢说：“先知，再见！再也不见！”他已经读到先知人格数据，锁定冻结成一座蓝色的冰玉雕像，出现一道道裂痕，一点点一点点兰色碎块掉落，掉落越来越多，越来越快，最终全化成在地上的一堆蓝色砂砾。 “不。”玛利亚哭的昏死过去。 “你该封印他的！”小兰挣脱了詹姆斯的控制，用粉嫩的拳头捶打林欢胸口。“时间窗口已经过了，师傅大脑已经大半坏死，没法再复制了，他真的彻底没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封印。我只能执行先知遗愿将他清除。” 林欢与詹姆斯也流下了男儿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