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换装
窗外不断传来着窸窸窣窣的说话声，虽然并听不清外面在干什么，但是也足够将熟睡的人吵醒。 桐生苍介已经睁开眼睛好一会儿了，只不过刚才在一直盯着头顶处的房梁上那只爬上爬下的小蜘蛛，好一会儿后才终于意识到自己已经离开了老家的那栋破屋，昨晚则直接休息在了这栋老房子的阁楼上。 从被窝里爬了出来走到了阁楼的窗边，推开这扇满是岁月痕迹的木窗，桐生苍介好奇的看向了外面的街道。 昨晚跟着两位兄弟回到他们落脚的地方时已经很晚了，而让桐生苍介有些奇怪的是明明他们喝酒吃饭的那条街道以及附近的好大一片区域都被霓虹灯照的透亮，即使到他们离开的时候也没有丝毫关灯的意思，但是这条商店街里却没有任何的灯光。 如果不是还有着一丝月光能够照明的话，桐生苍介甚至怀疑自己那两位喝的有点多的兄弟会根本找不到回来的路。 简直就好像两个世界一样。 天气有些阴沉，但是清晨的微风还是足够清爽，桐生苍介能够看到视线中远处的那些高大楼房，不过与他此刻所在的房子同在一条街上的却全都是一层或两层的木质房子，还是那种一看就知道年代悠久的木屋。 出现在街道上的大多也都是白发苍苍的老人以及年幼的孩童居多。 老商店街……还真是老商店街啊，回想起昨晚兄弟们说过的话语，桐生苍介有些头疼的按了按额角，这并非是醉酒后隔天的自然反应，事实上对酒始终保持着克制的他昨晚并没有喝太多。 而那种路边的小摊也不是可以互相畅谈并且喝到酩酊大醉的地方，兄弟三人只不过是聊了聊彼此这些年的事情而已，比起桐生苍介在老家那个几乎毫无变化的地方里的枯燥生活，堤江里和吉田邦彦的生活就称得上是丰富多彩了。 因此，更多的还是他们两个在不停地说，而桐生苍介在默默的听，只不过将他们话语中那些新奇有趣的东西全部记在了心底，等着自己去亲身验证的那一天。 “哟，桐生，睡醒了啊？”看到桐生苍介正顺着梯子走下阁楼，堤江里举起手打着招呼，“还习惯吧？” “就算不习惯也没有更好的地方了哦，还是不要挑剔比较好”，不等桐生苍介回话，性子有些急的吉田邦彦便紧跟着说道。 “啰嗦，我也没有挑剔吧？”，桐生苍介有些无语的看了看他们，“所以从哪里开始？就是你们说的极道——最赚钱的路子，我们快开始吧。” 在看过了昨晚那条繁华的街道以及遍布其中的各种店家后，这种没钱的日子每多过一天桐生苍介都觉的是对自己梦想的浪费。 哪怕是才刚刚来到东京的第二天，桐生苍介却已经无师自通了生活在这座城市里所必须的要素——金钱。 “还真是性急啊？你”，与堤江里好笑的对视了一眼，吉田邦彦咂舌说道：“一旦下定了决心就比谁都有行动力，这么多年了你这家伙似乎完全没有变啊？” “不急于一时，桐生”，堤江里提起水壶倒满了一杯热茶往桐生苍介这边推了推后说道：“虽说当极道总是免不了打架，不过现在毕竟还是条子当道的社会啊，打架也不过是最后的手段罢了。” “没错，你以为昨天说的带你去配一套像样的行头是在开玩笑吗？”，吉田邦彦冷笑了一声，“对于极道来说啊，凶神恶煞才是我们吃饭的本钱，你看看你现在这种土包子的模样能吓唬住谁啊？” “……我觉得倒还好啊？”，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多年来洗到泛黄的衣服，桐生苍介一脸无辜的抬起头说道：“表情再凶狠一点就更好了。” 一边说着话，桐生苍介绷紧了自己脸上的肌rou，瞪起了眼睛想要让自己看上去更凶狠些。 “……噗”，面无表情的与桐生苍介对视了片刻后，吉田邦彦突然偏过头噗出了声，“都说了别犯傻啊你。” 摇了摇头，吉田邦彦干脆站起身走了过来搂住了桐生苍介的肩膀，又转过头向着堤江里说道：“那么就按照刚才说的，我先带着桐生他去买衣服，山木叔那边就拜托兄弟你过去一趟了。” “啊，交给我吧，玩得开心点啊，桐生”，堤江里挥了挥手。 “碰到难事了吗？我也可以帮忙的。” “以后再说啦以后再说，快走快走。” “喂！！” 桐生苍介还想要说点什么，不过却被吉田邦彦用力按着他的后背推出了门外，连个回头的机会都没有。 所谓的配置行头的地方比桐生苍介想象的要近得多，呃，就是繁华程度也比他想象的要弱的很多。 只不过是距离那条他昨晚落脚的老商店街两条街的距离，连各种店铺大门门口的招牌都到处是破洞，充其量能比那条商店街繁华一点。 “帮忙的机会以后要多少有多少啦，先不急于一时”，站在桐生苍介的旁边，吉田邦彦点起了一根烟吸了一口后伸出手指点了点面前的街道，“本来确实是要带你去买新衣服的，不过我私自做主带你来这里了，那些省下的钱之后再给你个惊喜，现在的话暂且先保密。” “惊喜？”，桐生苍介好奇的反问道：“所以这里都是旧货吗？” “老鼠街”，说是惊奇就绝对不会松口，吉田邦彦直接无视了第一个问题，“我们是这么叫这里的，有各种便宜又好用的二手三手货用——可别小看二手货啊你小子，那些有钱人只穿一晚上就不要的东西和新的有什么区别？” “我还什么都没说啊，你这家伙……”，桐生苍介有些无语的说道。 “脑袋里肯定有想啦，我就是知道”，大大咧咧的回答着，吉田邦彦挠了挠头说道：“你先自己在这边转一转好了，有看中的东西先不要掏钱，早上喝的水有点多，我先去上个厕所，马上就回来。” 完全没给桐生苍介留下多说一句话的机会，吉田邦彦话还没说完就已经走远了，只留下桐生苍介一人站在这里看着他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