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七节
其实吴双醒了到底会发生什么我也不是很明白,只是从目前来看,他似乎把我们所处的空间变成了另外的样子,而且他应该还能在这空间让死人复活。 这么一想,我觉得吴双这人太牛B了,怪不得谢进财和叶梦锦都那么惧怕他醒来。不过就算他有这么厉害的能力,这个人真的那么可怕吗?我只跟他在病房里呆了一小会儿,虽然他变出了一个无脸男吓得我够呛,可现在想来,他似乎只是想跟我聊聊天或者……玩儿一会儿? 算了,吴双这人怎么想的跟我没什么大关系。由于刚才的事情一件接一件的发生,我都忘了问张楠的事儿了,现在我只能在医院里找找看有没有张楠的线索了,或者遇见叶梦锦更好,直接问问他。 我带着孙政民他们出了门,发现我又想简单了。原本我以为吴双会根据原来空间的构建来改变空间,可现在看着眼前一片茫茫的白雪,和远处开满鲜花的巍峨大山,我才知道吴双很可能不是在改变空间而是创造世界。 孙政民把他的西装上衣批到沈雁雪身上,看着眼前的景象问道:“咱们在哪儿?怎么山下是冬天,山上是春天?” 我摇摇头,看着眼前的皑皑白雪和呼出的哈气,我知道以我们这种初秋的衣服是完全没可能在这冰天雪地里活下来的,回头看了一眼实验室变成的屋子,惊讶的发现它原来变成了一间三层的小洋楼。 我转身开门,沈雁雪在边上说道:“怎么还回去呀?咦?这有三层?” 我打开房门,招呼他们快点进来,同时说道:“是呀,刚才光顾着跟那女护士折腾了,根本没细看里面。” 孙政民哈着双手哆哆嗦嗦的走了进来,沈雁雪却站在门外犹豫道:“这屋里还有鬼怎么办?” “那你就在外面冻死算了。”说完,我作势关门。 她瞪了我一眼,还是跑进了屋里。 关上门,看着屋里,我再次感慨吴双的能力。外面明明是白天,可屋里完全是漆黑的夜晚。 我们刚才跟那护士折腾的地方原来是个两进的客厅,外面摆着沙发,组合柜,冰箱等一些80年代经常摆在客厅的家具用品。里面的一间房更像是一间客房,一张折叠好的行军床摆在墙边。 可是我们找了一圈也没找到通往楼上的楼梯,整个房子里只有我们现在待的这两间屋。 “楼梯呢?”孙政民看着我疑惑的问道。 我耸了下肩,两手一摊,问他们俩:“你们刚才进屋是看见这房子有三层吧?” 他们俩瞪着眼睛使劲点着头。 怪了!怎么回事?想着,我就要出门再次确认一遍。可没想到我一开门,就看见在冰天雪地里,赤脚站着一个低着头、穿着白色连衣裙的女人。 我一愣,回头看了一眼屋里护士的尸体,还在。那外面这女的是谁? 正想着,就看见她突然抬起头看向我。瞬间,外面的白天变成了黑夜,我眼睛稍微离开那女人看了一眼天空,她就已经站在房门口了。 我迅速的把屋门关上,以致都没看清她长什么模样。 我回过头,惊恐的看着孙政民,他明显也看到了刚才外面发生的一切,正同样惊恐的盯着我。 “她是谁呀?”孙政民哆嗦的问道。 我小声的回答他道:“不知道,反正我知道不能让她进这屋。” 说完,我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发现除了不知何时响起的呼呼风声外,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动静。 我刚把房门锁上,就听见里间屋里传来了沈雁雪的尖叫。 孙政民先我一步跑向了里屋。我进去的时候,看到孙政民把沈雁雪搂在怀里,两人恐惧的盯着窗外。 我顺着看过去,那个白色连衣裙女人正站在窗外,风把她的头发吹乱,挡在脸前,遮住了面容。 我冲到窗边,把窗帘狠狠的拉上,然后一屁股坐到了窗户底下。我把头靠在窗沿下的墙上,心脏剧烈的跳动着感觉随时会破胸而出,心里不停的问自己:那个女人是谁?她为什么要盯着我们?或者她其实是盯着这屋里的某一个东西? 这么想着,我马上站起来开始在屋里寻摸,可看来看去就那么点子东西,除了我们三个,实在没有什么值得她这么盯着看的。 因为外面有这么一个不知是人是鬼的女人,我们更不敢贸然出去了。彼此谁也不说话,静静的在屋里待着。 大约一个小时以后,沈雁雪躺在行军床上沉沉的睡去了。孙政民看了一眼沈雁雪,有看了看我,犹豫了一下,站起身把我招呼到了外屋。 我到了外屋,就躺到了沙发上。这么无所事事的待着,我早已哈欠连天了。迷迷糊糊快睡着时,就听孙政民在边上说道:“也不知道现在几点了,马良,你知道吗?” 我睁开眼看见他正低着头看自己的手表,就皱眉道:“你不是有表吗?自己看呀。” “我这表一直在23点一刻就没动过,”孙政民指着我身后说:“你后边那表倒是动,不过一直是从3点走到3点06,然后又变回3点。” “哦,管时间干嘛?老老实实休息会儿,起来咱们再想办法出去。”说完我又闭上眼,心里想道:这鬼地方,时间都是假的。 刚一想到这儿,我一下就来了精神,迅速的坐起来,给孙政民瞎了一跳,惊慌地问道:“怎,怎么了?” 我示意孙政民别出声,仔细的在记忆中找着什么,猛然就想到了怀表。郑武曾经跟我说过“别相信时间,需要的时候看怀表”! 这段时间郑武一直没出现,我们也找不到进入镜子里的方法,其实在我心里觉得郑武有可能已经遇难了,并不是很相信笔记本上出现的字。所以郑武给我的怀表一直被我当成他的遗物带在身边,没想到居然能用上了。 我迅速从外衣内兜里掏出了怀表,由于后来都没使用过,所以一直没上弦。可当打开怀表之后,我还是很快发现了不正常的地方。我记得怀表最后指的时间是5点27,而现在显示的时间则变成了12点03。 难道现在的时间是12点03?这对我有什么用? 孙政民突然打断了我的思考,小声的对我说道:“你听!” 我侧耳倾听,发觉身后出来了快速的“嘀嗒”声。我回头看去,只见墙上挂的那面指着3点整的表,它的三根指针在飞快的逆时针回拨着,很快就显示出了跟怀表一样的时间12:03. 我跟孙政民惊讶的对视着,然后不约而同就开始寻找屋里是否发生了什么变化。 我看着孙政民身后,从左到右扫视着,寻找着哪怕一丁点的变化。孙政民也同样检查着我的身后。 突然,孙政民又小声的对我说道:“马良,冰箱!” 我迅速的看向孙政民身后的冰箱,一下意识到变化所在。我记得一开始冰箱是在靠近里屋的地方,怎么现在变成了靠在门口了? 我们俩迅速走到原来摆放冰箱,现在已空无一物的地方。发现墙上贴着许多的旧报纸。我小心的按了按那报纸,又敲了敲,回头对孙政民说道:“这是道门!” 我们俩七手八脚的把报纸撕下来,墙上就露出了一道涂满绿漆的老式木门。“吱扭”一声,门被打开,笔直狭长的木质楼梯出现在我们面前。 我抬腿就要往上走,却被孙政民一把抓住了,他神情紧张的惊讶道:“你要上去?疯了!” “上去看看,你要害怕就在楼下待着吧。”说完,我就要甩开孙政民的手上楼。可他却死死抓住我的手不放,回头看了一眼屋子,叹了口气,用空着的一只手向我示意往楼上走吧。 我无奈的指了指他抓住我的手,他一愣就松开了手。可我往上走了没几阶台阶,就感觉他又抓住了我外衣的衣角。 我在心里暗暗嘲笑着他,却并不想阻止他抓住我。在这种诡异的使人恐惧的地方,感觉到自己被人需要反而能给自己带来莫大的勇气。 我们谨慎的爬上黑暗狭窄的楼梯,惊讶的发现二层居然是白天。一条长长的走廊,左边是一排排擦得透明的老式田字形窗户,右手边是一间间关着白色木门的房间。窗外的明媚阳光洒在走廊里,一下子就把我们心中的阴霾照的不见踪影,同时也点燃了我们的勇气和希望。 孙政民咧开嘴,看着我笑道:“嘿,这上面怎么回事?会不会有出口?” 我也笑着回答道:“不知道,咱们找找看。有的话就去叫沈雁雪。” 孙政民点点头,跟着我刚往前走了两三步,就从一侧的某间屋里传来了婴儿的啼哭声。 孙政民一把又给我拉住了,我回头看向他,他脸上的笑容僵住了,然后慢慢变成了恐惧,哆嗦道:“这,这大白天的还闹,闹那玩意儿?” “大白天的,应该没鬼,再说只是婴儿的哭声而已。”我安慰他道。 孙政民沙哑的说道:“你没听过婴儿变的鬼最厉了吗?” 此时我可不想跟他在这站着讨论怎么回事,我更想去亲眼确认一下到底发生了什么,也好有个心理准备。 我正要往前查看,楼道里的阳光突然变暗了。我看向窗外,发现艳阳天已经变的乌云密布。 “啊!”孙政民突然在我身后叫了一声,我看会楼道,不知何时,一个穿白色连衣裙的女人已经站在楼道里正看向我们。 我吓了一跳,以为是屋外雪地里那女人,可仔细一看,发现这女人是短发,清秀的五官显露出惊慌的神色。 难道跟我们一样是个正常的人?这么想着,我就开口问道:“姑娘,你还好吗?” 没想到我这句话刚说出口,她撒腿就向我们这边跑来。孙政民抓着我的手,闭着眼惨叫着蹲到了地上。 我看那女人直直的冲向我,想赶紧闪身躲开,可被孙政民死死抓着,我第一下没甩开他的手,那女人已经近在咫尺了。 我用手去挡她,却发现她竟然穿过了我的手,接着穿过我的身体,朝我们身后跑去。 我愣了一下,心中暗道:“难道是个女鬼?” 马上回过头看去,只见她已经瘫坐在楼梯口,双手掩面,肩膀剧烈的抖动着,凄惨的哭声响彻整个楼道。同时窗外响起了滚滚雷声,婴儿的啼哭声也跟着响起来。 孙政民闭着眼,在地上大声喊道:“天呀!马良,出什么事了!” “不知道,”我急道:“好像那女人很伤心。” 就在同时,所有光线与声音一同消失了。紧接着,长长的楼道房顶亮起了一盏盏的白炽灯,窗外也变成了如墨般的黑夜。 “摇篮摇啊摇,宝贝乖,宝贝快快入梦乡……”走廊的尽头突然响起一首仿佛由机械般的女声唱着的摇篮曲。 “又怎么啦?”孙政民已经带出哭腔了。 我眯着眼看向走廊尽头,只见一个小小的洋娃娃唱着摇篮曲朝我们走来。每当它走过一处光亮,房顶上的白炽灯就熄灭一盏。 诡异的摇篮曲配合着逐一熄灭的灯光随着洋娃娃向我们缓缓的走来。我渐渐看清了洋娃娃的样子,只见它在不断的变大,身上的衣服也随之脱离,它的玻璃眼珠子慢慢渗出了鲜血。 恐惧像龙卷风一样肆虐着我,我大吼了一声,强迫自己回过神,对孙政民喊道:“快点下楼!”说完,我拉着他就飞也似地冲向了楼梯。 回到一层,我们俩慌忙的找了各种大件家具堵住了门。惊吓使我们一忙活完,就一起坐倒在了地上。 可刚安静了一会儿,就听见里屋传来了歌声。我仔细一听,睁大双眼瞪着孙政民道:“怎么沈雁雪也会唱那首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