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不为人知的某处
某处。 “老大。”男子蒙着面出现在阴影里。 被他称为老大的是一个体型异常巨大的胖子，身高在两米三四十上下，体重约莫有四五百斤，满脸横rou。胖子的手边是堆积如山的食物，即使在说话的时候也没有停下自己的嘴。 “怎么？” “人跑了。” “啧。”胖子在吃食物的间隙啧了一声。 一直站在胖子旁边带着兜帽的女人发话了：“你有恐光症，白天不适合你行动，这不怪你。” “我原来差一点就能抓到他了，不知道被谁出手拦下了。好像是监察局的人，但是没有关于他的情报。”蒙面男显得有些懊恼。 “啧。”胖子咂咂嘴，扭开一瓶水。 “如果是监察局就不好办了，没有他的情报不排除是新人。”女人皱了皱眉头，“全山，你怎么看？” “程文去哪儿了？”全山——就是胖子——开口问到。 女人摇摇头：“失踪好几天了，上次出去之后就一直没有见到他。” “啧。”全山塞了一大口汉堡。 “呵，只是出去抓一个人而已，人没抓到还搭进去一个。”在现场的第四个人开口了。他一身西装，腰间佩一把唐刀，刀收入鞘，刀身与柄同宽，乃是一体成型。 “关你屁事，滚你妈的。”胖子似是被这种闲话激怒忍不住骂人。 “只是连这种小事都做不好，你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西装男子散发出杀气。 “我们会抓到他的，管好你自己。”女人也毫不示弱。 “你们最好是。”男人转身离开了。 “呸，组织的狗。”胖子狠狠地啐了一口。 “看样子我们需要用最后的底牌了。”女人朝后面看了一眼，一个小女孩从那边的门跑了过来，大概四五岁的样子，举着一幅画展示给女人看。 “大jiejie你看我画的好吗？”女孩子满是骄傲。 “好看。”女人摸了摸她的头，“画的爸爸吗？” 画面上是用水彩笔涂的两个人，画的很稚嫩。 “是爸爸和我，我想爸爸了。”女孩子点点头，眼里有泪花。 “快了，jiejie会带你去找爸爸的。”女人摸了摸她的头，面色凝重。 远离城市中心的偏远地带，这里老旧的楼房也能看出颇有年代感。很多房子都已经弃置不用了，现在住在这里的尽是些不愿意往城市跑的留守老人。他们有些是被子女遗弃，有些是根本就没有孩子，既没有人照顾，也没有人愿意将他们带离这个地方。在这里生活的日子十分清贫，环境也不尽人意。堆满垃圾的小巷子臭气熏天，城市的垃圾车一个月来一次，远不像在城市里那般勤劳。治安也并不是很好，虽然案件很少，但只是因为没有偷盗的价值才不会选择这里。一些小混混把这里无人的房子当成喧闹的据点，打架斗殴也是家常便饭。这里是一个连警察都不愿意来的地方。无人照看的老人们不分白天黑夜的窝在自己家里，就连是死是活也成了有些不确定的问题。 如果说有什么东西在这腐烂的被遗弃的角落仍旧坚强的生活着，就一定是那一窝猫咪了。在距离堆满垃圾的巷子大约有两栋建筑的地方，猫mama在这里做了窝。既不至于被垃圾散发出的臭气冲昏头脑，也能够保证尽快的找到吃的。 精瘦的猫mama躺在纸箱里，三只嗷嗷待哺的小猫趴在它身上吸吮着乳汁。尽管它也有些饿了，但是在喂饱自己的孩子之前却没办法离开半步。七只小猫仅剩下三只，这已经是它拼尽全力的结果了。它不断舔抵着小猫身上的毛，生怕再失去任何一个孩子。 男人提着一袋猫粮，从远处的巷子口走了过来。 从来到这个城市的第一天开始，男人就像这样总是提着一袋猫粮来喂它们。他不喜欢这里，但是却喜欢那群猫咪。 猫mama见到了熟悉的男人，也不顾自己身下的小猫，而是抢先一步跳了出来，不断的摩擦着男人的双腿。并非是贪图男人手中的猫粮，只是不断的示好，生怕那一天就会被遗弃。 男人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猫mama伸出舌头舔着男人的手。 拆开猫粮，男人放在一边示意它用餐。轻轻的叫了几声表示感谢，猫mama开始享受自己为数不多的可以饱餐一顿的时刻。 细心的用手梳理着它的毛发，男人看向箱子里，皱了皱眉头。 “昨天还有四只的，怎么今天就……”不知道猫mama经历了什么，男人眉头紧锁说不出话，想必它也一定很难过吧，却还是要为了剩下的三只小猫努力的活下去。像是有些埋怨自己不能够将它们带走，男人为了赎罪一般一直在这里陪着它，不断的轻抚眼前的猫咪。 “那个……你好？”身后传来女人的声音，男人开始警觉起来。回头看去，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出现在这里，手里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像是猫咪用品。 “呼……吓死我了，我还以为又遇见那群小混混了呢。”看出眼前的男人没有恶意，女人明显的松了口气，“昨天来的时候就看见有猫粮，原来是你啊。” 没有理她，不是自己需要提防的人，男人仍旧继续着自己手上的动作。 “你也是来喂猫的吗？”女孩子也蹲下来，从包里掏出一袋猫粮和一袋奶粉，“看样子猫粮暂时是用不上了，不过奶粉还派的上用场。” 女孩子小心翼翼的打开奶粉袋，有些不知如何是好。 “那个……我没有泡过奶粉，小猫咪的话要喝多少合适呢？” “5克，加30毫升水，太多了会撑到。”男人回答到。 “那个……5克？”有些拿捏不定，过于精确的数字自己似乎也没法计量。 “一勺，勺子上面有写。”男人依旧是冷冰冰的语气。 反转勺子，果然上面有标注。女孩子松了一口气，小心翼翼的舀了一勺，将小山一样的奶粉用手指轻轻的扫平，然后才加到瓶子里。打开保温杯，数着刻度将水倒了进去。 “不用这么精确……有三只小猫你还是多加一些。” “三只？昨天不是还有四只……”女孩子瞪大了眼睛似乎难以置信，看看箱子里，然后惊讶就变成了难过，“这样啊…看样子没能挺过来啊…” 因为小猫的死一时之间气氛有些沉重，女孩子按照他说的泡了三只的份，尝试着想要拿起纸盒里的小猫咪。猫mama察觉到了，立刻停下吃饭的动作转而对着女孩子吼了起来。 “没事的没事的。”男人不停的梳着它的毛。既然男人也这样说了，猫mama稍微放下心来，回头继续吃它的东西。 “吓我一跳。”女孩子摸了摸自己的胸脯，安慰被吓到的自己，“谢谢你。我叫徐露露，是一个实习记者，你呢？” 男人没有回答。 看出来眼前的男人不是能够跟自己好好交流的类型，徐露露脸上稍微有些懊恼。或许是他有什么不好说的隐情吧，徐露露找了个安慰自己的理由，开始给小猫喂奶。 “我昨天来这边有一个采访。”徐露露指了指那边的垃圾巷，“这里的留守老人太多了，城市的环境变成这副样子我作为记者有义务去关注它。” 男人毫不关心她想要干什么，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 像是在自言自语一样，徐露露依旧没有停下说话：“昨天来这里的时候发现了这一窝小猫，虽然很想把它们带回家但是我的舍友对猫毛过敏。于是就想着至少给她们带点吃的什么的。” 徐露露掏了掏袋子，从里面翻出来一些小玩意，有毛线球，彩色尾巴的毛绒老鼠，玩具鱼…… “还有这个。”徐露露晃了晃手里的管状的玩意，“是猫薄荷哟。我的兽医朋友大力推荐的。”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女人自己脚底下摆了一堆玩具，活像个地摊贩子。 “我还有逗猫棒！”徐露露脸上闪烁着笑容，“不过可惜我也没有办法经常来唉…不如…” “你们在干什么！”第三个人的声音响起粗暴的打断了徐露露的发言。 来的人是一个看上去就小混混的小混混，头发被染成了墨绿色，左边的耳朵打了一排耳钉，嘴里叼着烟，穿着黑色背心和黑色夹克，裸露的皮肤上纹满了纹身，手上把玩着刀子。 “哦！是你啊小妞，你又来啦？是不是想本大爷了？昨天让你跑了，今天可得好好的跟本大爷玩玩啊。”他的脸上满是丑陋的下贱的笑容。 徐露露看见他也脸色一变，偷偷的跟眼前的男人说：“他就是老在这附近晃悠的小混混，那只小猫很可能就是被他给弄死的…我昨天来的时候就被他sao扰了，好不容易才跑掉，本来以为今天遇不到的…” 男人脸色一下子变得低沉，转头看向小混混的眼神里充满着杀气。 “哟？今天学聪明了带男朋友来啦？”小混混不屑的看了他一眼，“装狠也得稍微像点话啊。使至少也得像小爷这样先整俩纹身再来吧。怎么着，想用眼睛瞪死小爷不成？”然后小混混就自己一个人捂着肚子笑起来。 “让你旁边的女人陪小爷爽爽，我兴许还能考虑放你一马。”将刀子在手里抛来抛去，明显的想要将男人吓跑。 男人没有动，只是继续摸着猫mama，徐露露拽了拽他的衣角：“我们赶紧跑吧，你打不过他的。” 眼前的男人穿着白衬衫和西裤，徐露露断定他不是能打的类型。 “你给我听老子说话啊！”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近了，小混混用力的一脚踢飞了装着小猫咪的箱子，徐露露跑过去，抢在箱子落地之前接住了。 猫mama即刻的朝着他怒吼起来，声音中甚至带着几分凄厉，一下子扑了上去，咬着小混混的耳朵。 本就瘦弱的猫mama此时更不是他的对手，狠狠地被摔在墙上。 “他妈的，该死的畜牲，老子他妈早晚弄死你。”小混混捂着流血的耳朵不停的骂着。男人走过去，抱起受伤的猫mama放到盒子里，开口对着徐露露说到：“请你带着它们先去治疗吧，这边交给我。给它们找户人家收养，以后就不要再回来了。” “你可以吗？”徐露露有些错愕。 男人没有回答她，转身朝着小混混走过去。 徐露露也没招，只好相信男人的话。当务之急是小猫们的治疗，于是也不作停留快步的离开了。 “你妈的……”小混混想说点什么，但是被眼前的男人一脚踹翻了，滚出去好几米远。 挣扎着爬起来，小混混的脸上满是鲜血，嘴里一边咒骂着一边挥舞着刀子冲了上来，但是却不是男人的对手，没有几下就被扔到了垃圾巷里，男人转身离去。 “你妈的！等老子好了肯定先毒死那几个畜牲，再去找那个女的，先jian后杀再jian再杀！”小混混躺在垃圾堆上放着狠话。 男人停下离去的脚步，从地上捡起一段枯枝。 “拿个树枝就想吓唬人？你这个傻X……” 男人没有说话，手上的动作却飞快。 没了吵闹的声音，男人捂着鼻子快步的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