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雪
…… 雪峰半山腰，石门前。 江篱站在这里，看着眼前熟悉的巨大石门，眼中恍惚，一时间竟有一种穿梭时间，回到过去的感觉。 他回过头，眸子穿过时间与岁月的的屏障，望向过去，他看到过去的自己和雪皇的分身正一前一后从这密道中走了下来。 雪皇分身的眉头舒展，眼角带着些许笑意，有爱意在其中氤氲。 她眼睛的余光时不时扫向身后穿着白虎族服饰的少年，那一颦一笑无不是透着欢喜。 只是那个少年跟在身后，没有看到她脸上的表情和与神态的变幻。 稍顷，少年进入石门，只余下雪皇分身，她本欲要走，可走了几步，便停了下来，她低着头，站在原地，额前的秀发垂落而下。 片刻后，她抬起头，又慢慢退了回来，她自语：“以那个笨蛋的性格，肯定和‘我’说不了几句话便会出来，我还是在这里等等他吧。” 她俏生生的站在门口，目不转睛的看着石门，白金色的宫装长裙轻轻垂落在地，圣洁高贵，一双笔直的玉腿雪白而长。 面纱之下，她轻咬着嘴唇，既有委屈、又有期许……情感丰富，美得不可方物。 不久之后，石门开启声音传来。 听到声音，雪皇分身立即恢复了端庄优雅的姿态，安静看着少年。 少年从里面走出，当他看到雪皇的分身后，脸上露出惊疑之声：“你不是有事吗？” “我已经……处理完了！”雪皇分身嘴角上扬，看上去竟有一种罕见的调皮之意。 …… 江篱看着过去的一幕幕，一时间有些失语：原来……那时有这么多的细节我不曾注意到。 他默默想着，便转过身来，走进石门，石门的封印仍在，但对他这个境界的人来说，完全是形同虚设，他可以从另一个维度进入，根本不必经过这一道门。 当然，这也是因为雪皇并有刻意布置结界，或者布置过，只是现在并没有运转，不然，他要进去，也要费一些手脚才行。 江篱走进之后，打量了一番，与他上次进来，这里几乎没有什么改变，只是多了四个符文镇守四方，仅此而已。 远处便是那座石屋，石屋前多了一棵清脆碧绿的柳树，柳树下则是石桌、石凳。 江篱微微一怔。 因为这颗柳树显然与柳神有关，像是她的一缕分身扎根于此。 此时，柳树下，雪皇盘坐于此，正紧闭着双眸，调息打坐。 江篱迟疑一下，走了过去，但她并没有睁开眼，依旧双眸紧闭，似是没有察觉到江篱接近一般。 当然，没有发现江篱，自然是不可能的。 一来江篱并未隐藏自己的行踪，以雪皇的修为，不可能发现不了他，哪怕她在深层次的休眠也不可能。 二来他与雪皇心意相通，越靠近这种感觉便越发强烈，这种情况下，雪皇就更不可能发现不了他了。 所以，她之所以没有睁开眼，只是单纯不想理他而已。 不过，他都过来了，又怎能无功而返，而且，想让她睁开眼，不要太简单了。 他走过去，在她身前半蹲下来，然后伸出手，轻轻取下她的面纱，随着面纱摘落，那张完美无瑕的脸蛋，便完全暴露在他的眼前。 虽然他看过无数次，但每一次看到他都会忍不住惊艳。 当然，这也不奇怪。 毕竟，至高生命体已经是这【人世间】最完美的生命体，不是任何一个物、景能与之媲美。 可以说，只要至高生命体愿意，他便是绝对的完美存在，无论是容貌、气质，还是其他什么方面。 再加上，雪皇她本来就很美，成为至高之后，就更胜往昔了。 江篱看着这张梦幻似的脸蛋，脸上不自觉便带上了一抹笑意，他伸出手轻轻抚摸她的脸颊。 光滑、细腻、温热……有些让人爱不释手。 在这人世间，这张绝美的面孔，大概也只有他一个男人，可以肆无忌惮的观看吧。 毕竟，无论是雪皇、鬼帝、女帝还是柳神，她们在外行走时，身上都笼罩着一层迷雾，只有同层次的人或者本人愿意，才能看穿。 甚至即便偶尔瞥见这盛世之颜，也会在瞬间遗忘。 “还不愿意睁开眼吗？”江篱伏在她耳边吹了一口气，并轻咬住她耳垂，轻声问道。 听着她的话，雪皇依旧如磐石一般巍然不动。 只是那长长的睫毛以rou眼不可见的幅度微微动了一下，白皙的肌肤上也隐隐约约有一抹红润。 江篱见她仍旧不愿睁开眼，便一边继续摸她的脸，一边用拇指触碰她的嘴唇，挑逗着她。 但不得不说，高层次的生命体唯一烦的一点就是他们的本能和身体反应可以完全被自己掌握。 因此，雪皇若不想有反应，他再多的挑逗都没用。 当然，以他对雪皇的了解，她在他面前，可不会将自己的感觉完全给压制下去。 所以…… 江篱再次俯下身子，朝着她的嘴唇便吻了过去。 然而，下一刻，他的舌头便陡然一疼，只见雪皇此时已经睁开了眼，正羞怒的看着他。 只是她虽然羞怒不已，但咬着他舌头的牙齿却没有松开。 一时之间，二人就这样近距离的看着彼此。 江篱传音：“终于肯挣开眼了？” 雪皇不回答，而是问：“你吻海问香了是吗？” “是啊。” “那你竟然还有脸来吻我？” “没事，我脸皮厚。”江篱厚颜无耻的说道。 “呸……” 雪皇心里轻啐了一小口，但嘴下却没有松口，依旧咬着江篱的舌头，嘴唇紧紧相贴，传音道：“那你这一下就必须得挨着了。” 江篱回：“别咬掉就行。” 雪皇闻言，瞪了他一眼，再次狠狠咬了一下，她本打算给他咬出血，但想想怪心疼的，所以，就只加了一些力道，并没有咬破。 江篱看着她的神态，一双眸子中渐渐变得无限柔情，她的想法毫无阻拦的传入他的心间。 他不再传音，而是温柔的看着她，用手轻抚她的秀发： “所以，老婆大人，你怎么看？” 雪皇垂眸，凝视他：“我若说不同意呢？” 江篱神情不变，雪皇的意见他是一定要问的，她若不同意，就算他再怎么喜欢海问香，也不可能再有下一步的进展的。 事实上，他不仅要问雪皇，还要问凤凰、远浪，她们有一人不同意，他也不会强行为之。 他必须尊重她们每一个人的意见，因为他爱她们每一个人，无论如何也不想让她们伤心。 他知道在她们和海问香之中，总有一方，总有人要伤心，但在雪皇她们和海问香之间，他会优选考虑雪皇她们。 毕竟，她们现在是他的妻子，他若不优先考虑她们，那他这到底算什么，他有什么资格娶她们为妻？ 在雪皇话问出口之后，江篱没有犹豫便回答道：“老婆大人若不同意，那我只能向海问香道歉了，我不会因为自己的不忠，而令你伤心。” 雪皇闻言，眉头一蹙：“原来你知道这是不忠啊？” 江篱不回话，只是抱紧了她，然后默默与她对视。 他不能为自己的花心找任何借口，也不屑于找。 但他想告诉眼前的女子，无论任何时候，他都会告知于她，令她知晓，若她不愿，他也绝不会越逾礼一步。 雪皇亦看着江篱的眼，从他眼中看到的是坚定、是眷恋、是爱……是愧疚、自责……是喜、哀、惧……好多情绪夹在一起。 他其实并不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厚颜无耻。 他在询问她时，他的内心也在做着各种建设，在痛苦、纠结、害怕、愧疚和深深的自责，他的心似在滴血…… 他知道他的每一句话，都可能会伤害到她，他喜欢她，爱她，并不愿意让她受到伤害，可现在伤害她的，恰恰是他自己， 所以，他才会一味的迁就自己，从不生气，面对她们的惩罚，他也会无奈的接受。 “笨蛋……” 她咬着江篱的舌头渐渐放松，之后轻轻吻了上去。 这时，天上飘起晶莹的雪花，宛若柳絮因风而起，石屋前，那棵柳树垂下的万千枝条，散发出淡淡的光蕴，轻轻摇曳着。 树下，一对人儿相拥，宛若神仙眷侣，令人惊羡。 远在遮天时空，正在荒的道场与荒下棋的柳神，亦有所感，抬起那双宁静好看的眸子看过去。 借着那缕分身，隐隐能感觉到一些事，但不太清晰，默默糊糊像是两个人相拥在一起。 “怎么了？”石昊见柳神有些分神，便落了一枚棋子后，开口问道。 柳神垂眸，她看了一下荒落下的棋子，思虑片刻，便用两根修长的手指捻起一枚白棋，口中回道：“无事。” 荒闻言，也没有多问，而是继续专心下棋。 柳树下，江篱和雪皇拥吻了很长时间才停下。 “不生气了？”江篱看着靠在他的怀里，双手紧紧抱住他不愿分开的雪皇柔声问道。 雪皇白她一眼，垂下眼帘，并未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轻声说道：“你与海问香的事，我同意了，不过，你还需问过凤凰和远浪……我的意见代表不了她们的意见。” “好！” 江篱低着头，看她良久，之后便抱紧她，轻声回了一句，只是他的声音愈发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