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心乱不明
第一百二十八章 药浴。【】服用汤药善补气血。施针。内力辅助凝血丹发挥药力。加之后期调理休养。 这就是凌月整个的治疗计划。 当然这些除了玄逸之她沒有告诉其他人。而玄逸之听完她的陈述之后也只是略一抬眉。低头专心打开它带來的针包。点上一支蜡烛。仔细的放在火焰上扫过。然后放在一边备用。头也不转的对凌月说: “你去准备吧。” 木施之后。凌月沉下一口气。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一般。终于拉开了自己的衣带。这才发现自己的手竟然不受控制的微微颤抖。心中立时一阵自嘲。第一时间更新明明是自己做的决定。怎么临到跟前反而开始害怕了呢。深深吸进一口气。凌月终于迈步走了出來。 下意识的看向玄逸之。凌月一愣。下一刻却是忍不住笑了出來。 他此时站在塌边的桌边。听见凌月的动静微微侧头。眼上覆着一条三指宽的白绫。彻底遮挡住视线。眉头微蹙: “你笑什么。” 听着这理所当然的问句凌月笑意更深。心知他是为她考虑才出此下策。不想她因此受人非议。如此搞出一副非礼勿视的模样。反而让人忍俊不禁。脚下步子一滞。最终还是径直朝他走了过去。伸手直接拉开了玄逸之脑后绑着的白绫的结。开口语气却是淡淡: “你整这些沒用的做什么。不用眼睛看。就得上手摸。完全沒区别。”一双眼睛贼兮兮的盯着玄逸之。满含笑意。随即一个转身。随意坐在了塌边。侧脸看一眼案几上排好的银针。心底就是一阵发憷。面上却是不动声色。略带了几分调笑的问:“先扎哪。” 眼前的白绫被突然拿掉。玄逸之仍然闭着眼睛。听见凌月如此大大咧咧的话。心底猛然一颤。他还从未见过那个女子如她一般大大咧咧。什么样的话都干敢往出说。要知道寻常家的姑娘可是把清白看得比自己得命都重要。而她凌月。却像是完全不在乎一般。迟疑片刻。更多更快章节请到。略有些踌躇的睁开眼。略有些迟缓的朝凌月看过去。而仅这一眼。却是让他忍不住呼吸一滞。 由于施针的xue位主要是在上半身。所以凌月现在只穿了一条长裤。上身只在重点部位用白绢裹了。露出身上一大片光洁细嫩的皮肤。 从未想过她是如此的清瘦。细长的脖颈下两条锁骨凛冽的甚至刺目。细长的胳膊撑在榻沿上。两条细长的伤痕攀爬其上。一条似乎已经有些时日了。颜色要比旁边的皮肤深些。而另一条却是才刚刚褪去血痂的模样。粉红的。让人觉得有些狰狞。 脑海中突然想及她伤了肋骨。目光不由自主便扫到那里。虽然皮肤上已看不出任何异样。但是想及那种疼痛。玄逸之还是忍不住心头一抽。略有些尴尬的别过头。咳嗽一声算作掩饰。开口间。声音募得却有些沙哑:“你趴上去。先扎骨针。” 感受到玄逸之看自己的目光。凌月明显感觉自己身子颤了一下。却完全沒有不好意思。于她而言。现在这种状态完全和她在医馆帮人治伤沒有丝毫区别。而她自己也完全相信。对于玄逸之而言。自己不过是一大块五花rou。所以根本不担心他想多。 应了一声之后凌月脱鞋面朝墙趴在了塌上。随意的捞一把自己披在背上的长发。露出整个背部皮肤。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最终还是闭上了眼睛。 原來她还是害怕啊。此时凌月只听到自己一下沉过一下的心跳。满脑子竟是一片空白。忍不住的在心底一遍又一遍劝自己。既然肋骨的二次骨折都能忍。难道还会怕这小小的骨针么。但这话说给自己都显得沒有底气。因为她的听觉在这一刻见鬼般的异常灵敏。甚至连玄逸之那细不可闻的呼吸声都觉得很是聒噪。 等待的过程犹如凌迟。凌月紧闭了双眼。紧咬牙关。心想。就当自己是一具尸体好了。然而这样的想法也莫过于自欺欺人。 玄逸之转身。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入眼的是凌月直垂地面的长发。那浓稠的黑色。莫名就让他心口一阵发紧。低叹一口气。走到塌边。目光落在凌月无比清晰的颈椎骨上。还不等他反应过來。一句话已经出口:“别怕。” 短短两个字。却是让凌月心头一暖。忍不住的睁开眼睛刚要说话。却不想于此同时颈椎骨上一根针已经深深钉了进去。顿时什么话都再也说不出來。唯有下意识的倒抽了一口凉气。 许是怕拖延的时间太长让凌月受罪。玄逸之心下一狠。瞬间八根银针飞出。不偏不倚正好落在指定的xue位。 顿时间凌月只感觉自己的头仿佛要炸裂开來。一阵晕眩之下却是有缺氧的快感。但她死死咬着下唇。愣是一声都沒吭。口腔里一阵腥甜漫延。知道是自己太用力咬破了下唇。便有些迟钝的松开了自己的呀。长长呼出一口气。 而另一次。玄逸之听到她这一声如咏似叹的轻微声音。心底升起的不知道是什么感觉。 “如果疼就叫出來。别强忍着。”毫无情绪的话语出口。玄逸之猛然一愣。他突然发现自己的声音竟然有些颤抖。莫名就有些慌乱。 凌月却是完全沒有注意到这些细节。闻言只是轻声一笑。仍然一动不动的趴在榻上:“说得倒是轻巧。我现在沒忍住一嗓子叫出來。岂不是要被人撞破。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况且你放心。这点疼我还是能受的住的。” 玄逸之嘴角一抿。脸色募得阴沉了几分。手下动作倒是沒停。又下几针。彻底把后背上的xue位一次扎完。转了个身。到里室去洗了一把手。出來后就坐在桌边。给自己满上一杯茶。假装若无其事的抿上一口。再也不去看凌月一眼。 空气中能闻到淡淡的檀香味。悠长又细微的挑弄着人的嗅觉。凌月闭上眼。想要趁着这个时间好好休息休息。却不想从后背传來的一阵又一阵极细微的疼痛。却在不断刺激着她的神经。之后便慢慢强烈起來。双拳不由自主的攥紧。咬紧了牙不让自己发出哪怕一丁点动静。第一时间更新但那疼痛却在逐渐清晰起來。让她再也不能忽视。 可是不能停下來啊。如果此时她认输了。那就真的是输了。 现在已经是深秋。就算是江南天气也有些凉了。凌月穿的这么单薄。但她的背后却还是结了一层细密的汗水。冰凉的黏贴着她的肌肤。让她的脑子也越发的不清楚起來。
银针抽离的感觉很是细微。凌月阖动眼皮。挣扎了几下终于睁开眼睛: “时辰到了。” 玄逸之面沉如水。闷闷应了一声。然后他的目光落在凌月的背后一些极细微的痕迹上。眉头渐渐皱紧。忍不出手上动作一滞。 “怎么了。”凌月有些疑惑。转了脑袋看他。却见他用那么奇怪的表情正盯着自己的背。顿时就有些不好意思。脸上也爬上一份红晕。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子。声音不由的小了几分: “你在看什么。” 终于忍不住手指轻触其上。感觉到自己指尖下的那些细微痕迹。玄逸之脑海中顿时映出夕央的一张伤痕累累的脸。她侧脸密集却细微的伤痕。几乎与凌月背后的痕迹如出一辙。虽然凌月背上只是几道浅淡的印记。却是的让人无法忽视。 感觉到自己背后异样的触感。凌月的呼吸猛然一颤。身子也忍不住缩了一下。一瞬间羞涩和窘迫同时涌上心头。她完全知道玄逸之看见了什么。那些细微的痕迹是她曾经失败的烙印。是她身为东煞杀手时留在她身上这一生都无法抹去的印记。 凌月深吸一口气。压抑住脑海中即将迸发而出的有关于在东煞时那些腥风血雨的记忆。强迫自己不去回忆。因为她知道。现在好不容易才从过去中摆脱出來。绝对不能允许自己再踏足其中。更不允许她深陷于那些不可自拔的无力之中。 “疼么。”玄逸之开口。语气中满含着疼痛与不忍。 凌月愣了一下。摇了摇头。故作轻松的说:“那都是很早之前的事情了。怎么还会疼。”说着撑起身子坐起來。“前面还有三个xue位。赶紧扎完我好穿衣服。有点冷。” 看似不经意的转移话題。玄逸之怎么可能看不穿她的想法。于是微微扯了扯嘴角。点头。 沉默的扎完最后几针。凌月的脸色较之前來时要苍白了几分。玄逸之扶她从榻上坐了起來。又拿了她的衣服帮她穿上。凌月只静静看着他的动作。扯出一个苍白无力的笑容。 静坐了一阵两人皆是无语。各自怀着心事却也并不说明。 凌月靠在榻上小憩了一阵。恍惚间只感觉自己的身子轻了不找。心却是很久不曾有过的平静。不知不觉间就睡了过去。 玄逸之低头抿一口茶。抬眼看一眼睡熟的凌月。思忖了片刻还是走过去。往她身上盖一条薄被。缓缓踱出门去。 望着头顶一片湛蓝如洗的天空。只觉得清明透亮。仿佛什么都能看的清楚一般。然。玄逸之却是有些疑惑。他的心。他似乎是看不清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