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4:孑然一身
第六十四章 原來自己还是刻意选择忽略了这些迟早都要面对的问題。【】 若水总有一天会长大。总有一天会嫁人。就像妙笛一样。变成别人的妻子。最终成了人家的人。而她凌月自己。却只能是最后孤零零一个人。一直在这里。 所有人都会离开她。不管她曾经多么努力的想要守护住这易碎的情谊。他们最后都会用各种方式离开她。 就像玄逸之说的。离别永远都在身边。只等着最后一天。你还是只有一个人。 只有一个人······ 凌月艰难的扯了扯嘴角。看住若水。问道:“若水很想嫁人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其实答案早就已经在心中了不是么。自己何苦还要再多问一句呢。 “若水不想嫁人。”若水很认真的摇头。说完又觉得不太对。补充道:“我只是想穿红色的嫁衣。觉得那样的装扮很漂亮。” 凌月收紧的心微微放松下來。她牵出一丝笑容:“可是若水总有一天会嫁人的啊。总不能一直陪在我身边。”其实多么想你能一直陪在我身边。让我不是孤独的一个人。 “嫁人有什么好。”若水不明所以。嘟起小嘴:“之前听娘说。红街好些游女都是夫家沒钱便买了妻子的。若水才不想以后回红街去做游女。我要像凌月姐一样。会看好多好多病。能救很多很多人。然后等方楚回來。我们再开一间医馆。就像以前一样过日子。” 只是怕被人买。被人欺负么。凌月心中不禁苦笑。这个孩子果然要比表面上敏感的多。也难怪。从小就长在红街。见过了虚情假意。逢场作戏。再常常听红街的游女们互相倾诉自己的悲苦。难免不会对生活失望。 也罢。倘若能真如她所愿。等这一阵风波过去。她就带她另寻一处地方。重新开始。只是关于方楚。却是不能告诉她真相的。虽然知道纸里包不住火。但是能瞒一日是一日。时间拖得越久。得知真相时的痛苦就越小。只是现在凌月不知道。自己这一自私的想法。在日后会引起多大的波澜。当然。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这都是后话了。 拍了拍凌月的头。笑:“快些去睡吧。明日还要早起。这几日我不在。你是不是又偷懒了。明天我可检查你背方子。要是背不出來。就罚你抄五十遍。” 若水立刻苦了一张脸:“不是吧。”抱怨过后立刻承认错误。“这几日我是沒有好好背方子。跟着曹大哥玩來着。凌月姐你能不能不罚我。我明日好好背就是了。” 凌月又怎么不知道她这几日都沒有好好背方子。想自己出去这许多天。肯定是跟着曹子俊玩得不亦乐乎。只是既然答应了若水的娘要好好教她。就不能让她娘失望。即便自己现在身陷麻烦之中。回身已是乏术。但仍然不能对她有丝毫松懈。更多更快章节请到。表面上看她是为了她考虑。实则却也是有私心在的。让若水忙一些。她便沒有闲心思去想方楚到底去了哪里。便也不会來问她。凌月也能稍微求一丝心安。 “凌月姐。这几日有沒有什么好玩的事啊。给我讲讲呗。”果然小孩的思维跳跃的非常快。凌月一个晃神已经完全跟不上若水的节奏了。愣了片刻。突然一巴掌打在凌月头顶。语气似是带了些温怒: “赶紧给我睡觉去。这都什么时辰了。明天再说。”说完一把把若水从床边拉了起來。 若水见此时自己再纠缠怕是依然无用。于是极不情愿的往里厅里自己的床走去。凌月支起身子看她一眼。更多更快章节请到。才又躺下睡了。 经若水这一闹。凌月却是怎么都睡不着了。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眼皮沉得要死。一个哈欠接着一个哈欠打着。眼泪都流了满脸。却是怎么都睡不着。 躺了一阵也觉得再躺下去依然无济于事。于是起身在桌边坐下。身陷于黑暗之中。听见里厅若水细弱平稳的呼吸。才稍微放松了些。害怕吵醒她。所以沒有掌灯。就那么一个人枯坐着。却是陷入已经很久不曾触碰的回忆中。 安神香散发出幽然气味。只让人心思安静下來。窗外有月光从窗户的缝隙探进屋里。洒下一地银白。却是冰凉的让人不敢伸手碰触。 也是这样一个夜晚。却是春天。那是她和殷冥最后过的一个春天。 那年。凌月十九岁。 人说如花美眷。似水流年。但是现在看起來。当年的凌月倒是和现在沒有太大分别。只是性子比当年要沉静些许。面目也寡淡的多。 那样好的年龄。却是活得如同一朵带刺的玫瑰。美丽妖娆却也危险。当时同门的师兄弟只有殷冥和任宇驰与她亲近。而其他人见她多半都会能离多远是多远。这也怪不得别人。谁让凌月是当时唯一的大夫。同门师兄弟有点受伤什么的。都要去找她包扎。而她的技术虽好。更多更快章节请到。却是从來不知道温柔二字如何写。下手极快又狠。经常能从她那听到同门师兄弟的哀嚎声。 在此之后当凌月自己开了医馆。任宇驰就一度表示很担心。以她那样给人治伤的手法。怕是有很多人会疼死在她手里。但之后的三年。很明显证明任宇驰的担心有些多余。凌月沒有治死过任何一个人。甚至在红街享有很好的声誉。 对此任宇驰一直很疑惑。但凌月却沒有给出过准确的答案。 她才不会说。当年对自己同门下手重是因为同门普遍会武功。而红街上大多是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更重要的是。当年那么做。不过是想让殷冥多注意自己几分。哪怕是对她的指责与数落。第一时间更新她亦然会觉得十分受用。当然她这种略显变态的心思是觉得不会让外人知道半分的。 而去了红街之后。久久未见殷冥归來。因为沒有了要引起注意的对象。自然也就沒有必要故意那么做了。 如今从头再想來。却仿佛隔世一般久远。 不知道殷冥他现在何处。身边有什么样的人陪着。亦或是他已经先她一步离世。现在就正站在她身后。手覆在她的肩头。给她以不能觉察到的温暖。这不过都是幻梦。但是就算是幻梦。能不能容她任性一回。 双手环住自己的双肩。形成一个拥抱的姿势。幻想是在那个人的怀里。第一时间更新她正靠着他的胸膛。听到他强劲有力的心跳。就会莫名觉得心安。 想起那个夜晚。月色如雪。清风袭來。带过早春时万物重生的清新气味。殷冥和她懒懒躺在屋顶。看着满天闪烁的星河。久久不语。那种静腻的安详。是她此生唯一想要的拥有。
不知道躺了多久。春风依旧带着凉意。凌月只穿了一身月白的薄衫。只感觉自己半个身子都冻得有些麻木了。却依然不想离开。身侧不远处殷冥头枕着自己的胳膊。眼睛微微闭着。嘴角带着似有似无的笑意。仿佛很是惬意。 很少看到他如此轻松的表情。凌月忍不住又往他身边挪了挪。听到动静殷冥睁开眼睛。一双眸子里仿佛能射出无数道冰凌。直教人心生寒意。微翘的嘴角带着邪斯。却是有一种说不出的好看。月光下的他的面容仿佛镀上一层寒霜。却又柔美的令人心动。凌月一句话都说不出來。只是痴痴的看着他。 “在想什么呢。”殷冥低声轻笑。问她。 一时间哑了口。到底还是小姑娘。略微有些害羞。凌月别开脸。支吾了几声却是说了一句完全无关的话: “在这样的月色下舞剑。定然十分好看。” 话一出口凌月就后悔了。吐了吐舌头却又不能收回。脸上仿佛着起火來。火辣辣的一片。好在现在是晚上。她脸上的红晕被月光挡住。看不真切。 “好啊。”殷冥淡淡吐出两个字。已经站起身來。随即随身带着的长剑出鞘。一声瑟煞划破长空。只留下一道银色的光影。身子飞转之间。剑锋在空中划出漂亮的弧线。切割开周围的空气。只留下片清淡伊人的气味。和阵阵直吹进心底的凉风。 突然之间。凌月感觉到自己的手被殷冥拉住。整个人像飘空了的风筝被带了起來。慌忙之中紧紧闭上眼。最后却是落进一个温暖的怀抱。但脑后就是冰冷肃杀的剑刃。近在咫尺。心中猛然一惊。下意识的抓紧了眼前人的衣襟。整个身子都贴了上去。 “凌月。答应我。明年嫁给我。”殷冥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很轻很淡。仿佛一缕吹拂而过的轻烟。 凌月猛然抬头看他。却见他嘴角依然扬着邪斯。眸子里似有一团火正在燃烧。望着她。却像是要将她整个人都烧尽。 脑海中一片空白。凌月根本沒有办法思考。只觉得自己要是往后一步推开他肯定会撞在他的剑刃上。死掉。而往前一步。就是他的怀抱。根本无法逃脱。手上劲一松。整个人就跌进他怀里。紧接着就感到自己的唇被人侵占。辗转反侧。脑子里瞬间一片空白。却又舍不得放开。就那么眼睁睁看着自己沉沦下去。沉沦下去。直到无可救赎。 直到后來才后知后觉。那压根就不是表白。而是明摆着的胁迫。哪有人用剑抵着你的后背要你答应嫁给他的。只是当时凌月不懂。也不想深究。因为至少他说了那样的话。可是。。 最后的最后。明年的明年。当时的承诺却都无法实现了。 那个人。直到现在都沒有回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