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审判
辛途最后一句话，引得祭坛轰动一时，众人面面相觑，惊愕异常。 秋飞夜看着清瘦的老人，不禁觉得十分愧疚。 “辛爷爷，阿夜对不起你，让你费心了！” “阿夜受苦了，这么久才出来帮你说话，你是不是在责怪我？”辛途紧靠着秋飞夜，试图阻止别人伤害他。 秋飞夜泪水欲流，轻笑道：“我知道爷爷肯定在想办法救我，我一点也不会怪你，这是我闯下的祸，我受苦也是应得的。” 陈不二大笑起来，怒道：“真是可笑！你一个半截身子入土的老头，从未修炼过识力，你又怎会了解秽心魔？你是老眼昏花了，我们大家可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就是秋飞夜故意杀人、毁尸灭迹，你还妄想辩解脱罪吗？” 陈鹤也上前道：“大家别听他胡编乱造，我们可是以事实证明，是秋飞夜杀了人，而且他可能已经入魔，大家得远离他！” 闻言，众人皆退后一圈。容溢见状，颇有些好笑。容欢站在边上，则是一脸鄙夷。她可怜巴巴地望向父亲，低声道：“爹，你也看过现场，你帮帮他吧！” 容溢笑了笑，从腰间拿出一张油纸，当面向众人摊开，露出里面的三个灰色毫毛，其上有一丝黑气缭绕，吓得众人又后退一圈。 “这就是我在山里发现的狼毫，大家都看到了，上面的黑气就是秽心魔气，所以陈劫和秋飞夜必有一人入魔，陈劫消失暂且不说，至于秋飞夜有没有入魔，我们一试便知。” 见到那三根狼毫出现，陈鹤夫妇与陈不二，脸色皆是震惊。陈鹤怀疑道：“村长，你确定这是山中找到的？” 容溢正色道：“你不相信吗？大可问问你二弟。” 陈不二示意道：“大哥，这确实是在追风豹所处山谷发现，不过我当时没仔细观察，是村长自己带出来的。” “留在里面的魔气较弱，若不是油纸包裹将其逼出，大家可能察觉不到。”容溢看着黑气欲被风吹散，急忙将油纸合拢裹住。 陈不二和陈鹤对视一番，皆是默契地点头，似乎有所计划。 陈不二面向容溢道：“村长，既然要看秋飞夜是否入魔，就让我来试试吧！” “也好，他如今也是二阶，与你相仿，不过他没什么战斗经验，你可要点到为止。”容溢点头答应，让人将秋飞夜松绑。 秋飞夜安慰辛途一番，又向容欢示意不用担心，便身先走上中央祭台。陈不二脱下厚重衣甲，也站到祭台上去。众人一副看戏心态，在祭台周边围得水泄不通。 “秋飞夜，你是小辈，我便先让你三招，你先出手吧！” 陈不二驻地而观，毫不将秋飞夜当成对手，权当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孩童。 秋飞夜没有犹豫，直接握拳冲出，眨眼便来到陈不二面前，却被对方侧头避开。 其实，陈不二也并非轻易，而是慌忙之下意外避开。秋飞夜的速度比预料中的快得多，拳风刮过脸庞的冲击感，让他感受到其中饱含的强悍力量。他心有余悸，本能地远离开来。 容溢看出秋飞夜力量的不俗，不禁陷入思索，“此子力量怎么会这么强横！” 秋飞夜接连出了两招，因为隔得较远被对方避开了，这让秋飞夜开始心慌意乱。 “连打都打不到人家，果然很缺作战经验啊！” 秋飞夜不气馁，反而静观其变，等待对方出招。不知为何，对方的招式有些缓慢，秋飞夜能将其攻击轨迹看得一清二楚。 哗啦一声，掌风袭来，秋飞夜一个侧腰后仰避开，接着极速回手一拳，终于打到了对方胸部。陈不二抽身而退，退到两丈远的位置。 “此子动作很快，拳劲也很强！” 陈不二暗自思忖，不得不全力以赴，将识力运转周身，使出其家传名技。 “御风掌！” 远远感受到恐怖掌风，秋飞夜又提升几成速度，在祭台上留下鬼魅身影，如迅雷般闪躲攻击。在避开对方十数掌后，趁其缓神之时，秋飞夜急速出拳，嘭！一拳打在对方腰间，震得陈不二后退几大步，差点便落下祭台。 “好强！” 众人惊愕。容溢也是难以相信。 “这小子才到二阶初期，就能匹敌二阶后期，如果不是修炼了绝世御功，那便是入魔了……” 容溢看着女儿眼中的欢喜，也不希望对方是自己想象中的后者，但前一种可能又更加渺小。 “哈哈，爹，我就说他天赋过人，早晚有一天能修炼，你看，他才修炼，实力就这么强，以后一定有大好前途！” 容欢忍不住内心的激动，对父亲大笑说来。容溢却是笑而不语，并未否认女儿的看法，“如果他真能成长起来，与欢儿在一起倒也不错。” 秋飞夜察觉到容欢的欢喜，也是更有了自信，然而正要出手，对面却飞来数十枚绿叶，吓得他急忙躲闪。 “青葙叶！” 秋飞夜认出叶子种类，使得陈不二有些诧异。 “没想到你小子还有点见识，我这青葙叶，擅长攻击，即便是在黑鱼城，也能在叶类元物中排名前五。” 陈不二自鸣得意，傲然一笑，“秋飞夜，放出你的元物，让我看看，你究竟能使出多大力量！” 秋飞夜摸了摸身上，发现没有松针，才想起昨日睡觉起来就被抓了，根本没时间准备松针。他看了看神树，应道：“我的元物是松针，还请让我拿些神树叶子。” “做梦！你乃村中罪人，岂能让你污浊神树！” 陈不二不给秋飞夜机会，直接御使青葙叶攻击。秋飞夜没有元物，只好用袖子抵挡。不过几个回合，秋飞夜没法近身，已然落入下风。 忽然之间，一阵风吹过，不知是谁扔来一簇松针，正好落在秋飞夜后方祭台边。秋飞夜顿时放出识力，顷刻引来松针，在抵挡对方元物之时，拆解成一枚枚。 松针已备，时机成熟。秋飞夜身影一闪，御物攻出，瞬间穿透几片青葙叶，顷刻掠至陈不二眼前。 呼！全场顿时寂静，静得可以听到陈不二的心跳声。秋飞夜立于陈不二一丈之外，右手剑指直指，停顿数息后才收手，而后松针也回到他手中。 容溢最先从惊愕中回神，向大家宣布结果道：“秋飞夜赢了，而且他的识力并非魔气，他没有入魔！” 众人一片唏嘘，显然也对秋飞夜的力量难以置信。 对于公布的结果，村民中无人质疑。 然而，陈不二却是笑了，笑得十分诡异。 “村长，我没听错吧！秋飞夜哪有什么识力，分明就是魔气！” “陈不二，你乱说什么，我还没眼瞎！”容溢开始不怏。 陈不二道：“你我见识过多少修炼者，你见过有哪个二阶修为，能控制两丈之物？即便是月灵村的天才，辛犬义，二阶时也仅仅达到一丈半，而这秋飞夜却差点就是两丈，这么明显的差距，村长不会看不出来吧！” 容溢不知如何解释，便向秋飞夜道：“你确定你没有修炼魔功？” 秋飞夜重重摇头：“村长，我只修炼御功，没修炼什么魔功！” “爹，魔气是黑的，或者鲜艳的，你都看到了，秋飞夜的识力是浅色透明的，怎么可能是魔气啊？”容欢开始为秋飞夜争理。 辛途也道：“陈不二，你没见到更天才的人，怎么知道阿夜不是修炼识力，你可别乱冤枉无辜！” “辛老头，整个黑鱼城，最妖孽的人当属辛犬义和容家容蕙，他们到现在已经是元境九阶，可以说是黑鱼城的最强修为，连他们在二阶时都达不到的层次，秋飞夜一个十多年都不能修炼的废人，又怎么可能达到，他如果是绝世天才，早就不知道升至何种境界了，又岂会窝藏在月灵村这个偏僻山村。” 陈不二的想法得到大部分人赞同，一时间，又有不少人起哄起来。 “秋飞夜是秽心魔，故意杀人，要烧死他祭天！” “对，祭天，祭天……” 众人不断喧哗，吵得容溢头大，身为村长，不能无视民怨。 内心纠结一番后，容溢也下定决心，喊道：“此事还有很多蹊跷，就算是祭天，也得等到辛犬义回来，他也是证人。还有就是，秋无生有事外出，我们也该等人家回来，总不能无声无息地把人家弟子杀了！” “爹，他是冤枉的……”容欢极力劝阻。 陈不二怂恿道：“村长，此人滥杀无辜，犯下滔天大罪，应该当场格杀！绝不能再拖延，万一他入魔发狂，残杀无辜村民，那可就真的大祸临头了！” “杀了他，不能等他入魔！” 村民们开始惊慌起来，要求当场消除威胁。 容溢更加头疼，他不想触犯众怒，但又不想冤枉无辜，权衡之下，便道：“月灵村有传统，即便是犯下滔天大罪，也要在祭坛示众三日，所以，即便要祭天，也得三日后才能执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