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书到用时方恨少，事非经过不知难
新汉给小毛叔叔打了几次电话，都没有人接听。他找到小毛叔叔所说的工地，但工地上只有看门人，说还没有人上班，要等到正月十六日。 新汉知道，他目前还不能请教施工单位，否则别人会以施工图都看不懂，拒绝用他。他也不能去问王圭元，若这点事都不能自己解决，别人今后如何帮自己呢？但在深圳除了小毛叔叔之外，他再无认识的人，也找不到可以帮助自己的人。现在真后悔、当初多学点知识该有多好。 新汉觉得自己在这儿独自感叹也不能解决问题，不如现学吧。他打算去书店买本工程识图方面的书籍，现学现用吧。 新汉还是在开服装店时到书店买过书，已有很久没有去过书店了，没有想到书店里的人比商场里的人还多。新汉看到书店内人头攒动，男女老少，各个年龄段的人都有。这里的书橱均是开放式的，不用售货员找书，大家自由地到书架上挑选自己需要的书籍，有靠在书架上翻阅的，有蹲在地上看的，都十分专注。 新汉看着这么大的书店，这么多的书籍，不知道上那儿找自己要看的书。他在书店内来回兜了一圈，也没有找到要看的书。他看到一个服务员蹲在地上整理书架，他快步走上前去。 “同志，请问有没有施工图方面的书籍呀？”新汉问道，他自己真不知道要找怎样的书籍。 “施工图方面的，你是要制图呢，还是要识图方面呀？”服务员缓缓地站了起来。 “嗯，我是做工程的，因为看不懂施工图，应该看那方面的书籍呢？”新汉知道别人讲的专业术语自己不太明白，所以就把自己的困难讲了出来。 “哦，你需要识图方面的，但这个也分专业的，有建筑、有安装的、有水电的，机械的，专业比较多，你可能是要建筑的吧，就是盖房子的，对吧？”服务员很有耐心，讲话非常和善。 “是的，是的，就是盖房子，砌围墙，挖地基这方面的。”新汉有些着急，把自己要干的活也讲了出来。 “哦，明白了，你跟我来吧！”服务员笑了出来。他带新汉来到一个书架前，从中挑出一本书来。 “这本《工程建筑识图》都是常规的识图知识，你可以看看。”他又从书架中抽出一本书，“这本《建筑工程识图入门》也不错，你可以先看看，觉得合适再买！”服务员将两本书都放在他的手上，“若是觉得合适呢，就在出大门口的柜台上付款！”服务员给他指了一下方向。 “谢谢您，谢谢您，非常感谢！”新汉如获至宝，他在书架前粗粗地翻阅了一下，看过目录后又看了一下文中的内容，觉得这两本书都非常合适，就打算都买下来。 新汉到柜台交款时，感觉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肩膀，他回头看了一下，只见有一个与自己年龄相仿戴着眼镜的男子朝他微笑。 “你是从孝汉过来的吧？”对面眼镜男子友好地问他。 新汉点了点头，他感觉面前这个人有些面熟，但想不起在那儿见过。 “你叫新汉，对吧？”眼镜男子笑了，把手伸了出来。 “我是建红呀，我们是小学的同学，我们家在车站街上住的，你忘记啦？” 建红，新汉脑海里飞速寻找这个名字，他想起来了，他们是小学同学，上初中时建红成绩较好，上了重点中学，他们有很多年没有见过面了。上学时建红的个子较瘦小，皮肤也比较黑，现在完全不一样了。 “啊呀，你是建红呀，你不说我真认不出来了，你的变化太大了，我真没有认出来！”新汉在异乡遇到家乡人，真是太高兴了。 “你是怎么到深圳来了，在那儿做事呢？”新汉迫不及待地问道。 “我是研究生毕业后去年才来深圳的，在妈湾电厂筹建处工作。”建红也很开心，因为新汉上学时个子就比较高大，在同学中较为显目，而且在上学期间新汉与建红的关系较好。 “啊呀，你现在是大专家了，真替你高兴呀！”新汉拉住建红的手使劲地摇了摇。在上学时，建红的成绩一直是同学中最好的，他学习认真、刻苦，而且自律性非常强。新汉比较贪玩，每次找建红玩时，若他的作业没有做完，是不会答应出去玩的，这一点在同龄孩子中显得特别突出 “新汉，你来深圳做什么呢，来了有多久啦？”建红好奇地问道。 新汉就将自己来深圳的情况给建红说了一下，然后笑着说， “你看，当初没有读好书，现在开始难受了。别人给我们工程做，我连简单的施工图都看不懂，说起来惭愧！”新汉确实感觉自己有些不堪。 “啊呀，那个时候没有几个人知道读书的重要性，你现在能来书店买书看就是很不容易的。这样吧，你住在什么地方，我先到你住的地方去看看，顺便给你讲解一下施工图，你再对照书慢慢看，否则你现在看书肯定来不及的。”建红很真诚地说道。 “那你爱人呐，她不会有意见吧？”新汉看着建红的脸。 “爱人？我刚谈一个对象，还没有结婚呢！我目前住在单身公寓，不要紧的。”建红笑了笑。 “我住在盐田那边，有点远呢，目前是要拆的房屋，环境乱得很！”新汉有些不好意思带建红过去。 “我们是同学，有什么关系呀，再说我认过地方后，下次过来找你也方便呀！”建红知道了新汉的心思，他确实不会在意，他觉得新汉敢一个人出来闯，就值得佩服。 在回新汉住处的路途上，新汉知道了建红初中毕业后考上了孝汉最好的高中，后来考上了哈尔滨的船舶工程学院，学习动力专业，大学毕业后又考上了学校的研究生，他是去年研究生毕业后主动申请到深圳的。现在深圳要建设一座妈湾火力发电厂，正在筹建阶段，建红在筹建处当技术员。 到了新汉的住处后，建红详细给新汉讲解了这张施工图上的内容，指出平面图上那些数据是表示坐标，坐标决定建筑物的定位；那些是建筑物的平面尺寸，剖面图上表示建筑物的结构是那些内容，地基施工图中断面开挖，那些是表示深度，那些是表示坡度。建红讲得非常详细，也非常有耐心，新汉听得也非常认真，一边听还一边记录着。 “施工队问我们做包清工还是做点工，我不知道那个更合算？”想到今天上午施工单位负责人的话，新汉还想确认一下。 “点工就和我们平常上班一样，按人头计算，通常利润会低些，而且施工单位让你做什么，就得做什么，没有主动性，时间长了，你的工人技术好的和差了收入差别不大，大家心里就会有意见。若是做包工呢，就是承包一个项目或工段，可以只是包清工，就是材料、机具都是公家的，自己只出人力的那一种。另外一种叫做大包，不仅出人力，还包材料和施工机械。后面一种利润较高，但是投入的资金也比较多，风险相应也会大些。建议你刚开始时做点工，待对工程熟悉一些后，再做包清工。循序渐进，一下子做大包工，你没有机具、设备，和技术人员，是会出问题的。”建红帮新汉认真地做了分析，对建红而言，虽然是刚参加工作，但这些内容还是比较简单的，而且他们马上也会面临类似的问题。 “我今天上午还愁得不行，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幸亏遇到你。要不然我临时抱佛脚也来不及了。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请你吃过饭你再回去吧！”新汉想想，怎么也得表示感谢才行！ “不用了，我们筹建处提供晚餐，另外太晚回去也不好，你有联系的方式吗，比如你们工地的电话？”建红说，“这个是我的名片，上面有我的电话和住址，你来时提前告诉我一下！”建红掏出一张名片给新汉。 “有的，有的，我今天才办好一个寻呼机。”新汉将寻呼号抄在一张纸上递给建红。“你回去不是也要吃饭吗，就在这附近吧，我们找一家店简单吃一下再走。”新汉真心希望建红留下来。 “不用了，吃饭挺耽误时间的，你可以抽时间把我刚才讲的内容再熟悉一下，若有不清楚的地方可以打我的电话。那两本书我看过了，都很实用，你真要抽时间认真看看。”建红做事很有主见，一旦决定了的事，是不会轻易改变的，在孩子时新汉就领教过。 “你仍是那个性格，一点也没有变。既然那样，我就不挽留你了，今天真的非常感谢你！”新汉拉着建红的手。 “深圳也有成人学校的，你若是有时间的话，应该报一个班，系统地学习一下比较好。工程上牵涉的专业比较多，施工管理上的内容和要求也很多，你若想在这上面有所发展，还得有坚实的基础才行。”建红讲完这些就离开了。 望着建红远去的身影，新汉内心渐渐地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