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去现场了解实情、在会上仗义直言
新霞让赵学军在镇里找了二辆自行车，让赵学军带自己沿公路实地查看。 这条高速公路是从江口到汽车城十堰的全绿色高速公路，在阜家湾镇这一段通过约有10公里。沿线都插有施工单位的旗帜。在快到段家大湾村口，赫然发现几个大土堆挡住去路，他们只好下车推行。 有几个村民看见他们过来，以为是施工单位的，不让他们通行。赵学军看见了，与他们打招呼，称是过路的，不是施工单位的。新霞觉得奇怪，不管怎样，村民总不能拦路不让过呀，这是违法的。她想上去理论，被赵学军一把拉住。待走过了这一段路后，赵学军才将手里推的自行车停下来。 “你刚才干什么呀，你要跟他们讲道理呀，上次就是你们市里来的人要讲道理，被他们打了，知道吧！”赵学军回过身生气地对新霞说。 “他们也不能不讲理吧，这拦路是违法的！”新霞也有些生气。 “你这次是市里安排过来协调的吧，若你是这样，肯定也和上次一样，被人打走了。什么道理不道理的，首先他们能听得进去才行。”赵学军笑着对新霞说，“我看在你是同学的份上，刚才我才拉你一把，要不然，我才懒得管。” “那就没人管啦，这怎么行呀！”新霞仍是愤愤不平的样子，“这是法治社会呀，他们不怕违法不成！” “我就说你是刚出学校门吧，老同学，你这样可不行。你想他们难道不知道违法，但法不责众，你看多少人，大家一起哄，你找证人都没有，谁能证明你被他们打了。”赵学军继续说，“他们肯定知道是违法的，但现在是协调阶段，你首先就拿法压他们，他们会服吗？” 新霞想想赵学军说的话还是有道理的，虽然赵学军没有上过大学，但在社会上工作这么多年，经验肯定比自己丰富。 “那谢谢你啦！”新霞送给赵学军一个笑脸，“那你说应该怎样办才好呢？” “这个我可说不好，这是领导们定的事！”赵学军笑着摇着头。 “这每个村不都有村委会和村支书吗，他们是怎么做的？”新霞依然觉得奇怪，难道他们也不支持镇里的工作。 “有二个村里的村长都生病了，还有一个村的村长因病过世了，尚未有人接替。”赵学军淡淡地说。 “怎么这样巧呢？”新霞更困惑了。 “是呀，要不然这件事这么难。现在大家都觉着目前的情况难处理，都不愿干，也不想得罪人。”赵学军推着自行车在前面默默地走着。 “他们这样把路堵了，其它的村民也不方便呀，他们就没有怨言？”新霞觉得，村民堵路的行为太离奇了，没有人管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这件事往轻了说是扰乱公共秩序，往重了说是影响国家重点工程建设，怎么说都不是小事呀！ “施工单位领导是怎么看的呢，他们不着急吗？”新霞还在一个劲的问，没有注意到赵学军推着车已走了很远，她赶紧骑上车追过去。 “你看，这些房都是新盖的，有很多房都没用灰浆砌，都是直接用砖头突击码上的。”赵学军指了路边的一溜排房屋。 新霞注意观察了一下，果真不少，还有些树苗明显是临时移栽过来的，叶子都枯黄了。新霞默默在心里数了一下，这一个村大约就有四十多间。 “村民上报的需要拆迁的房屋数量，比原来的增加一倍还多，这不是明显在讹人呀！”赵学军低声说，“这样超过原来的预算很多，施工单位肯定不接受的！” “我们先回吧，前面还有二个村，情况差不多！今天下午镇里还要开一个协调会，你可能要参加的。”赵学军催促新霞返回镇里。 在回镇的路上，新霞直觉镇里对此事过于懈怠，基层村委也未能发挥作用。 下午在镇会议室召开道路项目专题协调会，由主管吴副镇长主持，施工单位、镇综合办、镇派出所、镇财政所等机构人员参加，新霞作为市政府安排的协调员，参与会议。让新霞奇怪的是没有一个村委参加。 “各位，今天的会议主要有二个议题，一是如何处理三个自然村的占道问题，二是如何解决三个自然村需要拆迁的房屋问题。市里派给我们的协调员今天也到了，先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是新霞同志，今年刚毕业的大学生！”副镇长朝新霞坐的方向指了一下。 其实新霞刚进会议室时，大家就注意到她了。新霞站起身给大家点了下头，算是打招呼。 “吴镇长，这个会也开了很多次了，我们的问题一直得不到解决，工程已停了好多天了，工期耽误不起呀！”施工单位一位戴着安全帽的管理人员先发话了，“上次他们村民打了我们的人后，一直都没有解决，我们的工人都不敢从那儿走了，你说这活怎么干嘛！” “这个打架的事呢，我们调查过了，村民说是工人先动的手，大家相互推搡了几下，那个受伤李协调员是在劝解时跌倒的，把头碰破了。我们后来也问过李协调员，他也承认是自己跌倒的！”讲这话的是镇派出所的一位警官。 “怎么说是我们先动的手呢，明明是他们先动的手嘛！”安全帽呛了派出所一句。 “他们有证人嘛，我们了解过的。” “我们也有证人嘛，你们为啥不了解呢？” ....... 这派出所与安全帽一上来就掐起来了！ “你们不要吵，有话好好说，我们先谈谈如何解决道路问题。新霞同志，你是协调员，请你先谈谈你的意见，好吧？”吴副镇长直接点名了。 “吴镇长，各位领导，我是新来的，还不太熟悉情况。只是有个问题想问下领导，这个会议有通知村委参加吗，他们是当事方呀？”新霞觉得这个问题不解决，村委不参加进来，这个协调会没有意义。 “哦，每次开会都通知过的，有一个情况你不太清楚，有二个自然村的村长生病住院了，另外有一位村长因病去世，尚未有人接替呢！”黄镇长端起茶杯笑了笑。 “那其它村委呢，村长生病或者缺位，其它村委不可以顶替吗，要不然村里的工作就停摆了吗？”新霞还是较年轻，讲起话来显得生硬。 大家看到新霞这么问，都看着她。其实大家都明白是怎么回事，但没有人愿意点破此事，现在有人戳破了，大家乐见看笑话了。 “你看你这位小同志，怎么好这么讲呢，村委也是各司其职嘛！”吴副镇长说得轻飘飘的。 “吴镇长，我只是认为，村委既是重要的当事方，也是主要的协调人，若没有他们参与，这个协调会难以取得结果。”新霞讲话很平稳，但隐隐感觉脸上有点发烧了。 “这位同志说得对，我就是说嘛，他们村里不安排人来开会，这件事就没得法办嘛！”安全帽仿佛遇到知音般激动起来。 “另外，我今天到现场去看了，有很多的房子是突击盖的，很多房子都是简单地用砖码上的，灰浆都没有，这些房子不能认吧，这个村委的人是最清楚的，他们应该表明态度才行吧？”新霞索性将心里的话讲了出来。 大家在心里暗想，到底是大学生，做事不简单，真是应了那句话，初生的牛犊不怕虎。 吴副镇长看新霞讲话的样子，一下子重视起来，觉得这个小丫头做事有条理，讲话有份量，不可等闲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