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为救弟jiejie身累、痛失子母亲心碎
新凤离开医院后,红梅隔着窗玻璃看着监护室内,孩子的鼻子里插有一根输氧管、一只小手上还插着针在输着液,旁边有一些仪器。看到孩子如此幼小就要如此遭罪,心里又是懊悔,又是自责。新汉被抓走的事,是新凤告诉红梅的,红梅现在真不知道后面会怎样,好端端的一个家,怎么就变成这样呢。红梅心里就象一团乱麻一般,她坐在医院过道的长椅上,眼泪在眼窝里,怎么都不能止住。眼泪顺着脸颊淌下来,流到嘴里,涩涩的、咸咸的。红梅那块手帕已经湿透了,都可拧出水来。她隔一会就趴在监护室外的小窗口,朝里探望,想知道孩子好些没有。孩子还是那么小,那么脆弱,一个人孤怜地躺在那里,他会饿吗他还在发烧吗他知道mama在为他着急吗?小宝啊小宝,mama求你了,你快点好起来呀!红梅不断地看见护理的医生护士进进出出,但没有一个人答理她。 新凤从青梅家回来后,感觉浑身没有多少力气,嗓子也有些嘶哑。她这一天来回不停地走,也不知道走了多少路,脚上磨出了血泡也顾不上,就想着快点把事情弄清楚,让新汉能早点出来。一回到家,新凤就给自己倒了一杯水,端起杯子就大口喝了起来,她嗓子干得难受。看见mama还躺在床上,爸爸不知去那儿了,似乎中午他们都没有吃饭,只好又强打起精神来,捥起衣袖来到厨房里。看看厨房里也没有什么菜,再到园子里,除了小葱和青菜外,也没有其它的菜可摘。新凤就顺手掐了几棵青菜和几棵葱,准备下点面条。 刚把菜洗干净,福昌师傅也从外面买了些卤菜回来,新凤就着这些下了三碗面条。新汉妈看着新凤端上来的面条,一点胃口都没有。她还是早上吃过了一点,现在都晚上了,仍没有觉得饿。在福昌师傅和新凤的劝说下,努力地吃了一点。看着新凤疲惫的样子,知道新凤来回遭了不少罪,心疼地劝了一口气,“要是你meimei在家,还能帮你一下。”新汉妈的话,突然提醒了新凤。她想起有个同学在镇里,应该找他去问问情况。新凤胡乱地吃完面条,对新汉妈和福昌师傅说要出去找一位同学,就急匆匆地离开了家。 福昌师傅收拾过碗筷后,又来到新汉妈的身边。 “还发晕吗?”福昌师傅用手试了下新汉妈的额头。 新汉妈摇了摇了头,她不断地唉声叹气。“你相信新汉会做这样的事吗,我今天在床上一直在想,他每天要做那么多的事,对红梅和孩子是那么的好,他怎么可能想到其它女人呢?” 福昌师傅沉思了一会,“新汉这孩子虽然调皮,鬼主意也不少,但大道理是分得清的,应该不会做这样的蠢事。虽然那两口子一口咬死是新汉,但他们家孩子为何没有来呀,这种事不能单凭嘴巴说呀,总得有证据才对呀。俗话说抓贼抓赃,捉jian捉双哩!”新汉被抓走后,福昌师傅就一直在想这件事,越想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也不知新凤去找什么人,你说公安会打孩子吗?”新汉妈还是很担心。 “也不是过去了,应该不会吧,多少要吃些苦头的!也该给他一个教训,做事还是要慢慢来,把别人的生意都抢走了,大家肯定不会舒服的。”福昌师傅挠了下头顶,他头上的头发已经不多了,头顶上的头发都快掉完了。 “我们家是怎么啦,今年就一直不太平呢,一件事接一件事的。”新汉妈在那儿自言自语,眉头紧锁,内心隐隐有些作痛。 新汉妈和福昌师傅讲了很长时间的话,听到新凤回到家的声音。 “怎么样,找到人没有,有了解到情况吗?”新汉妈有些着急地问道。 “人是找到了,他也是刚听说这件事,具体情况不清楚,答应帮我们了解下!”新凤讲话的声音很嘶哑,感觉嗓子象冒火一样难受,她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又喝了一大口。 “你们先睡吧,时间不早了,明天再说吧!”新凤希望新汉妈和福昌师傅早点睡下,担心他们的身体再生病,就真的很麻烦。 “那有见到小宝吗,孩子怎样啦?”新汉妈放心不下生病的孙子,知道红梅带孩子去医院看过,中途回来收拾了一些东西,告诉他们要回娘家一趟。 “她们娘俩没事,在我那儿呢,已安顿好了,你们就放心吧。”新凤不想让两位老人太担心。看见他们没有再说什么,新凤就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其实同学告诉她的情况不太乐观,前二年才进行过严打,对这种强jian案判得都较重,若查证属实,至少有十年。目前案件还在立案侦查阶段,关键是查证。因为案情已过数天才报案,受害人的指证就特别看重。有一种情况,可免除刑事追究,那就是自愿发生的,没有违背受害人的意愿,可不追究。但这个需要受害人出面说明。因为受害人已报案,强jian案属公诉案,是不能撤诉的。同学提醒新凤尽快找一个好的律师作辨护人,这样可以直接去探视并询问当事人的具体情况。
新凤知道青梅妈已拒绝了她,她自己想直接接触到青梅是比较困难的,他们当时到家里来是怎样的情况呢,他们为何没有直接先去报案呢?是不是他们有其它的想法呢?新凤想到这些,觉得明早应详细问下新汉妈和福昌师傅。另外找律师的事,还得想办法,去一趟江口,找新霞,她们学校不就是政法学校吗,新霞学的就是这个法律专业,她应该更懂。想到这里,新凤的心里稍安定些。 到了后半夜,红梅看到医生将孩子推进了抢救室,似乎孩子的情况更严重了,有医生拿了一个告知书让她签字,说孩子要进行手术抢救。红梅的心一下要跳出来的样子,大脑里面一片空白,手哆嗦着签完字,身子就象瘫了般,跌坐在长椅上。 看到医生不断地从手术抢救室中进进出出,显得很紧张的样子,红梅的心就象被根绳扯住一样。红梅心里一直在祈祷,希望老天保祐,孩子一定会好起来,孩子一定要好起来。她一会站起,一会蹲下,一会用手扶住墙靠一下,一会儿又走近手术室的门贴近仔细听,她恨不能生病的是自己,若是能让自己生病来减轻孩子的苦痛,红梅是一定愿意的。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手术室的门打开了,孩子终于被医生从手术室中被推了出来,孩子躺在手推车上,身上还盖了块白布,一动不动。有位医生走到她的跟前,对她说,“孩子受感染程度很重,时间耽搁了,导致心衰和脑水肿,我们已经尽全力了,很对不起,还是未能抢救过来,请保重!” 医生的话,象惊雷一般,把红梅炸得象根木头,楞在那儿有几分钟的时间。她忽然象发疯似的,扑倒在孩子的身上,抱起孩子,放声大哭。 “我的孩子呀,你怎么就走了呀,你都没有喊过一声mama呀。是mama对不起你呀,没有照顾好你呀,你不该这么狠心扔下mama的呀!老天呀,你太不公道了,我没有做过对不起你的事呀,你为什么要惩罚我呀,你干脆把我也收了吧,我也不想活了呀!”红梅哭的声嘶力竭,凄厉的哭声,在寂静的夜里,象无数只手在揪着人们的心,周围的医生看着这个刚失去孩子的年轻mama,也深为同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