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夫妻失和陷冷战、家有愁结难平安

    转眼春天来了，棉纺厂的围墙上攀爬着许多绿色的腾蔓，浅黄、深黄、桔黄的迎春花争先恐后的开放着，特别招人喜爱。路边的槐树叶间，已有些淡白色的槐花露出了笑脸，一串串的迎风舞动着腰肢。电线杆上、屋檐下，是来回忙碌的春燕，叽叽喳喳的叫个不停。人们已经脱下了厚重的棉衣，换上了轻薄的套装，有些急不可耐的女孩子，在晴日的午后就换上了长裙，急于展露捂了一个冬天的倩影。

    车祸的事已过去一个多月了，新凤渐渐地平息了，接受了失去孩子的事实，她已经回到岗位上班了。印染厂的设备已全部安装完，在进行设备调试；给棉纺厂的借款也全部到位，在陆续更换早该淘汰的设备。有时，新凤在做梦的时候，还会偶尔想到自己的孩子，想到他们应该有的样子，当梦醒的时候，会叹息一声。时间是最好的疗伤药，忙碌的工作会冲淡痛苦的记忆。一旦进入工作状态，新凤又会焕发出激情来。

    建华在医院做的那个梦，给他的刺激太大，经常会想到孩子的样子，在梦中会经常地看到孩子围着他转，和他一起玩耍，经常叫着笑着会从梦中醒来。他现在每周都会从江口去一次孝汉，陪新凤过周日。有时两人会一道回去看望新汉妈和福昌师傅，新汉妈比之前明显苍老了许多，两鬓新添了许多的白发，做事时经常会发楞，或者自言自语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红梅渐渐地成为家庭中的主角，招待来往的客人，洗衣做饭，大多落到她的身上。让新汉妈略感安慰的是红梅也怀有了身孕，看到红梅一拿起稍重些的物体，就条件反射般弹起大叫让她放下，经常弄得红梅哭笑不得。

    市里的工作还在按部就班地进行着，只有王副市长的家中仍如同死水一般，没有波澜。雪研的工作不太忙，每日仍有时间化妆打扮。其实她的皮肤一直保养得很好，不用化妆都非常好看，已经是快四十岁的女人，走在外面，看上去感觉不会超过三十岁，皮肤有弹性，脸上没有一点皱纹，体型一点也没有变化。但这些都不能激起王圭元的激情，对他而言，那只是一具木偶，没有一点的活力和欲望。

    雪研能感受到王圭元对她的冷淡，她自己到现在也没想明白怎么会和他发展到如此。想当初，他们也有过琴瑟和鸣，王圭元有非常好的嗓音，音域宽、浑厚，一首《骏马奔驰保边疆》，声音高亢有力，激情充沛，雪研弹琴伴奏，惊得邻居纷纷过来观看，称他们是一对神仙伴侣。以前雪研稍显得有点不舒服，王圭元都会为她端茶倒水、又是量体温，又是煮姜汤，忙得不亦乐乎也从不嫌烦。雪研自以为他王圭元就是自己的真命天子，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人，没有想到如今竟然冷落到自己生病了他王圭元都不会来过问。起初以为是王圭元职务高了，可能有外遇了，后来经过几次盯梢打探，甚至是私下翻阅他的笔记本，才相信没有外遇的可能性。今年春节，除了礼节性地陪她去了一次父母家待了一天，回来后就整天把自己关在自己的房间内不出来。雪研现在明显地感觉到他抽烟比先前更凶了，在外面应酬喝酒的次数也多了。他们已有很久不在家做饭，孩子放假几乎成天都待在姥爷家，偶尔回来后也是在机关食堂打点饭菜回来，或者带孩子上外面的饭店吃。夜深人静的时候，雪研有时也会顾影自怜，有时也会痴痴地发呆，有时也莫名其妙的流泪。但她一直不愿对自己的父母讲这一切，她不希望让父母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也更不愿意被同事同情或嘲笑。

    雪研喜欢弹钢琴，这钢琴还是结婚时的陪嫁，也是在娘家时经常弹的。在她无聊的时候，就会打开琴盖，弹一首卡农或者贝多芬的月光，她自己能感受到音乐能带给自己一些慰籍。之前，每当雪研弹琴时，王圭元都会走来，扶着钢琴看着她的双手在琴键上不停地滑动、跳跃，一幅沉迷享受的样子。但现在，王圭元多数会披衣外出，在公园里，在林间小道上闲逛，甚至是直接去办公室。在王副市长的办公室内有一个小套间，里面摆放有一张小床，那是值班休息时用的，后来他又买了一些洗漱用品放在那里，偶尔会在那里过夜。他们两人现在都视对方为陌路人，谁也不过问谁，都想到离婚的可能，但谁都没有先开口，就这么僵持着。

    王圭元多次想离开家，想摆脱现在的一切，他觉得自己的生活太压抑、太憋屈。他觉得自己在目前的岗位上已没有太多可能做出成绩来，也不愿意就这样稀里糊涂地混着，但实在不忍看到孩子没有人管，冷落无着的样子。更是没有想好离开后怎么办，到那里去，去干什么？他自己虽然位居高位，但并没有多少可以放心倾诉的人，尤其是目前的境况，更是无从说起。脑海里偶尔会想到新凤，想到新凤失去的孩子与自己多少有些关联，便生发出一股不安的情绪来。他与新凤只单独聊过一次，但就那一次，就让他对这个女人有一种淡淡的、说不清的情素，但现在更多的是歉疚与不安。有时，他很想私下打一个电话给新凤，想向他解释或者表示自己的歉意，但又担心难以说清反而更加尴尬，更怕触动新凤那颗刚刚平复的心。就这样日子如水一般，一天天流过，也没有激起多少微澜。

    红梅的腹部一天比一天高了起来，她依然的快乐、爱笑，成天想着如何逗两位老人开心，有时会缠着福昌师傅给孩子做些小衣服，福昌师傅因为有了新凤那次的意外，也变得很谨慎，总是推脱说，等一等吧，还早着呢，到时有我和新汉两人做，还有什么着急不放心的呢。到了晚上新汉回来的时候，新汉会趴在红梅的肚皮上，倾听胎儿的动静，有时也会自言自语地说，会不会也是一对双胞胎呀？可是话一说出口，就会很长一段时间地沉默不语。

    新霞也知道了jiejie发生意外的事，她多次来信安慰mama和jiejie。新霞现在意外地被推选为学院学生会的主席，而且和刘莉调整过了宿舍，虽然每天见面，新霞已学会了如何与刘莉和平相处的同时还保持心态平和。对新霞而言，每天要做的工作太多，除了正常的学业外，还有校外的义务辅导及学生会的工作，往往正常的学业时间比其它占用的时间还少。好在新霞学习功底扎实，且有非常高效的学习方法，她在学习上花的时间一般只有别人的一半，但成绩仍能保持领先，这也是让一众同学非常佩服又羡慕的。新霞做事热心、公平、稳重、对人大度且方法灵活，赢得老师和同学们的一致好评。刘莉的成绩仍是一如继往的优秀，但时间一长，大家对她为人处事的方式多有贬言，只是没有人当面说破而已。在第二学期快结束时，刘莉已如自己所愿，拿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