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夜袭
“小川，你刚刚说什么来着？你要弄死我？”吴良将耳朵凑到钱小川嘴巴边上：“大声说一遍，你是不是要弄死我？” 钱小川见着那几个死不瞑目的大汉依旧在抽搐，此时吓得屎尿齐流，一个劲求饶。 “哎呀，你这人可真没劲，有点桀骜不驯的劲头好不好？”吴良对这样毫无骨气的怂包，实在提不起太大兴趣：“可是放过你吧，我又觉得憋屈。” 正当钱小川磕头之际，吴良招来吴颜祖，如此这般说了一番。 不消片刻，吴颜祖牵了一匹马出来，将钱小川浑身衣服扒光后拴在马上，骑马拖着钱小川绕着县城跑圈。 吴良交代道：“绕大兴县城一圈，小川你死不死就看造化啦。” “啊啊啊啊啊……”回答他的是一串渐行渐远的惨叫。 随后，吴良立即收拾一番准备前往离山。 为掩人耳目，吴良身穿下人的衣服从后门偷偷潜出，除了几个心腹老仆之外无一人得知。 血色的夕阳从大兴县城西侧的山影处缓缓沉入，淡淡的月光绽放，月至半空时已是子夜时分。 吴家大宅内，鬼鬼祟祟地出现了一个人影，从后院小门出走，兜了一个小圈子后来到了前门大街。 那人缓缓走在大道之上，不久之后来到了一家依旧点着灯火的小店。 “吴良真的走了吗？” “前往离山，我看着他离开的。” “会不会是引蛇出洞之计？” “那孩子心思简单，纨绔无脑，做事简单粗暴绝不拐弯抹角，他若学会使阴耍坏，老母猪都要上树。” “有你这话我就放心了，那小子身上有秘密，还未遇到绝境，并未全力出手，所以实力并未完全显现，主子说了避免正面对抗。若以你所言此子一直贪吝懒馋色，是人间不二败家子垃圾之冠，断不可能一朝之间得此大能，定有奇遇。” “今夜便行动？” “事不宜迟，你速速回去作为内应，我去汇报家主！” 随后吹熄油灯，两道人影从大门闪出，一左一右沿街奔走。 东门徐家。 一切早已布置妥当，数十全身黑衣的大汉摩拳擦掌，不久后，那位刚刚和吴家人接头的人从后侧敞开的小门进入，与徐家家主一通气，徐家家主沉声低喝。 “出发！” 月色下，几十人的队伍，沿着街边店铺昏沉的屋檐下方，流水一般悄无声息地向西街方向疾行。 此刻，吴家除了内应那人外，皆处于沉睡中，一张大网铺开，在那内应的带领下，主家宅院的各个通道皆被守死。 火把点亮的瞬间，暴喝声炸响，踹门声、打砸声、惊呼声瞬间鼎沸，直冲云霄。 鸟雀惊飞虫鸣顿止，不明就里的吴家人睡梦中便被绳索套住脖颈，牵马扯驴一般拉到大院集中。 何氏惊慌失措六神无主，主心骨之一的吴友德白痴一般，主心骨之二的吴良前去离山，被捆住全身只剩一张嘴厉声责问：“你们是什么人，要干什么？”一句话刚出来便遭布团堵住嘴。 “全部拖走！” 门外早已备好马车，数名吴家人眼睛被蒙嘴巴被堵，挤在几辆马车中，数匹马一阵嘶鸣后消失在夜色里。 “现在，只消等那吴良露面，逼他交出宝物，一切便万事大吉。” 徐家家主徐庸，见一切已经尘埃落定，不由开怀大笑。 只是有人却大煞风景地道：“自古便有乐极生悲一说，家主还是不要太过得意忘形，这一切，来得太过简单，老夫总是怀疑里面有诈！” 说话之人是徐庸的叔叔徐宽，这一番话惹得徐庸大为不快。 他回道：“我们徐家有您这样老成持重的长辈坐镇，实属万幸，不至于让我们年轻一辈如脱缰野马般肆意妄为，当年我爹临终前将家主之位传与我，我便万分抗拒推辞，还得是您这样的长辈才堪此大任！” 明着恭维暗里却嘲讽徐宽多管闲事，甚至阴损地指责他有夺权之嫌，几句话说得徐宽脸色红白交替，无话可回，只重重道了声：“不敢！” 回到徐家，众人又带着吴家的俘虏，几经辗转后，将他们藏匿在三十里外牛家嘴，徐家一处废弃的矿坑里，再派上数名大汉日夜巡逻。 矿洞内，吴家被捉之人均是满头雾水，原本以为是生意上的死敌落井下石，趁着吴友德癔症之时发难，没想到居然是毫无纠葛的徐家。 这徐家，不是修仙炼药的家族吗？ 这座废弃铁矿据说挖铁只是副业，为的是取矿内硫磺丹砂用于炼丹，跟吴家所做布匹丝绸生意毫不关联，怎么就向他们下手了呢？ 这一切似乎要等吴良回来，才会揭晓答案。 作为一名长老，徐宽犹记得家主派他来看管吴家俘虏时，那凉薄的眼神，看管俘虏这事说起来确实很重要，让他一个长老来看管这些囚犯也算名正言顺。 可是也必然失去了第一时间接触到吴良的时机。 夜凉如水，矿洞内吴家人的哀嚎哭骂早已偃旗息鼓，徐宽见矿洞内安静下来，便弯腰走出了矿洞。 下半夜。 安静得可怕，这里本是山区，此刻居然听不到一丝野兽的嚎叫和鸟鸣。 不久前还精悍的汉子们，此刻全部昏昏欲睡。 “喂，精神点！”徐宽一巴掌拍在一个靠在一株大树旁打盹的汉子。 那汉子一抬头，眼中忽然生出绿光，从腰间掏出匕首刺向徐宽的胸口。 徐宽一惊，向后疾退。 然后他发现了可怕的事情。 徐家那些汉子，开启了互杀模式，理智似乎被什么东西侵入抹杀了。 不愿意对自家人开启杀招，徐宽从口袋里摸出铁珠，轻身一纵，跃到一方巨石之上，居高临下铁珠疾射，一发发命中那些大汉的脚踝。 那些人吃痛纷纷倒地。 孰料。 刺不着别人，这些大汉开始刺自己，这可比互杀效率多了，几个呼吸的时间，牛家嘴废矿区血流成河。 “谁？谁在捣鬼？”徐宽眼睛冒火，站在巨石之上俯视下方，终于见到一个黑色的人影，缓缓从矿坑后面现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