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红烛灯影，毕心出手
今日，上清宗之中红帘遮天，人声鼎沸。 原因自是卫可君与东方承宇将要成亲，卫可君是谁？整个东州都赫赫有名的大才女，前来的人自是很多。 但知道靖天国的人很少，因为他们觉得这等偏远之地，只有卫可君这位琴艺无双的奇女子才入的了他们的眼。 因此，上清宗的弟子，除东方承宇之外根本没有人知道靖天国所发生的一切 闺房之中，卫可君一袭红衣，呆呆地望着镜中的自己。 “小姐今天可真美！” 说话的人是左丘月，来上清宗之后，她就让东方承字捎人将左丘月带了回来。 卫可君的眉头舒展开来：“小月，别在叫我小姐了，叫可君便好，我说过，我们是朋友！” 左丘月一怔，她已经十六岁了，自七岁被父亲卖入宫中，已经有九年没有与别人以相同的地位说过话了，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是才华无双的东州奇女子？ “可君谢谢你！”一滴眼泪从她的眼中滑落。 卫可君立刻起身，紧紧握住她的手：“要谢，也是我该谢谢你才对！” 两人互相注视，随即都舒心一笑，卫可君能看出，左丘月对她的友情是不掺杂任何其他东西的。 不几时，东方承宇亦是一袭红衣，金冠束发，飞身而入：“可君！我来接你了！ 卫可君迫于羞涩，匆匆回了一句：“嗯！” 其他话还未说出，便被东方承字一把抱起，稳稳的移至轿中，一时间，鞭炮声四起，与东方承宇关系较好的弟子都跟了上去，左丘月也追了上去。 他们来此都是为了见证这场旷世奇缘，一个才冠东州，一个武绝四方！ 慕泽对着毕心笑了笑：“毕和尚，这命运神枢莫不是在骗人？你的命中之人要被抢走咯！” 毕心依旧如往常那般镇定：“万物轮回，皆有定数，你只知其表，不知深意！” 慕泽一拍脑门：“我去！我明白了！毕和尚你要去抢亲对吧！我支持你！这才是真光头，哦！不！真男人！” 毕心：“……”。 就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会被慕泽说的无言以对。 另一边，卫可君与东方承宇早已完成了所有的环节，洞房之中，红烛虚晃，两人对坐在木桌前。 “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洞房花烛夜，金榜题名时。实乃人生四大喜事但承宇哥似乎有心事，并不是很开心。” 卫可君问道。 东方承宇猛然回过神来：“怎么会？能与可君完婚我当然是十分高兴！” 说着，他端起一碗汤药：“来！这是我向医坊寻的补药，与以前的配方差不多，快喝了，你在牢房里呆了这么久肯定很虚弱。” 他一勺勺的送入卫可君口中，卫可君也是一勺勺的喝下。 不知过了多久，汤药全部被喝完，东方承宇正欲剪烛之时。 卫可君轻轻地在他耳畔说了一句：“以后，可以不喝这离神散吗！” 东方承宇浑身一抽，手中的动作猛然僵住：“可君，你在说什么，这只是一碗补药而已！” 卫可君嘿嘿一笑：“承宇哥不用这么紧张，从你第一次喂我喝这药时，我就已经知道这是离神散了，算些时间，今天一喝，我所有的精神力根基应该是彻底废了吧！” 东方承宇早已被惊色深埋在了一旁：“你怎么会……” 卫可君没有丝毫悲伤：“惊讶吧！我可是一名医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东方承宇早已没有了刚才那般翩翩公子的形象，他彻底撕破脸皮说道：“你还知道些什么？” 卫可君一边安抚着他，一边平静的说道：“你和姜涟都不是东州的人，我猜猜……，神州的，对吧！” “你们来这里是为了演一出戏，目的是要取走我身上的一样东西。” “我想应该与我开启的那个命魂有关，大概是关乎到你们所在的那个大势力的生死存亡吧！至于结婚，是为了这个吧！” 她揭起地上的毯子，复杂的铭纹在这一瞬间印满了整间屋子：“时间没几天了吧？” 东方承宇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处心积虑设计的计划，却只是如跳梁小丑般在卫可君面前蹦哒！ “知道这些又有什么用？你又能改变什么？”东方承宇反问道。 卫可君自信一笑：“现在，可以进入正题了！你需要答应我三个条件，并且回答，几个问题！” 东方承宇突然放声大笑：“你有什么姿格与我谈条件？” 卫可君背过身去：“我虽未修武道，但主体死亡，命魂无法存活的道理还是懂的，拿这个作筹码，你觉得如何？” 东方承宇：“你觉得能在我面前自杀？” 卫可君：“你试试？” 东方承宇：“……” 他有些慌乱，这源自于卫可君那股无可匹敌的自信：“幸好废了你的精神力，不然有你这样一个敌人还真是让我寝食难安啊！ “如此一来，是要听了？”卫可君问道。 东方承宇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坐了下来，默认了一切。 “首先，你必须保证左丘月的绝对安全，并能满足她想要的一切！” “再者，我父卫旭生前最看重名节，我需要你为他正名！” “最后，我希望你信守承诺！” 卫可君的要求并不是太过分，东方承宇也就答应了下来，他虽然用了的阴谋诡计，但这点气度还是有的，不然家族也不会将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他。 “那么接下来你要问什么问题？”东方承宇问道。 卫可君伸了伸懒腰：“命魂离体后最多只能活三天，你是要放我离开，亦或是，斩草除根？” 东方承宇一愣，他显然是没想到她会这么问：“我……” “算了！知道你也做不了主，让藏在暗处的那位来回答吧！” 卫可君指着一处虚空，姜涟缓缓走了出来。 “你竟然能发现我？” 姜涟吃惊的问，她可是专门带来了族中能够隐匿于虚空之中的宝物。 “紫淀龙延香，如此名贵的香料，除了你姜涟我实在想不到其他人。” 卫可君的一字一句不断捶击着姜涟二人。 姜涟狂笑一声：＂本来想放了你，但你是真的聪明的让人讨厌呢！所以我的答案是，斩草除根！” 卫可君再没有回应：“明白了，开始吧！” 法阵在一瞬间启动，一个火红的命魂从卫可君的身体中抽离了出来。 姜涟与东方承宇同时面露喜色：“真的是重明鸟！老祖有救了！” 同一时刻，命魂被抽离的卫可君瘫倒在地上，现在的她连自己四肢的存在都感觉不到。 姜涟缓步向卫可君靠近，一脚踩在她的手上：“下贱的东西，就你也妄想嫁给我东方家的天之骄子？” 卫可君没有回应，她也没有任何力气去回应。 “涟儿！她已经是个废人了，三天时间根本干不了什么，我们不要做得太过！”东方承宇一把拉开姜涟，劝阻道。 姜涟却不为所动，继续踩了上去：“哼！东州这等下贱之地所孕养出的下贱之人，有什么可同情的，你既然想放过她，我便给她一个机会！” 她松开脚，抓起卫可君的下巴，抬起另一只手指向房门：“看见那道门了吗？本小姐给你一柱香的时间，爬出去！我便饶你三天贱命，可如果爬不出去，你听说过人彘吗？我会给你一个同样的下场！” 卫可君手指微动，十分艰难的翻过身来。 拼尽余下所有的力气向门外爬去。 此刻的她向前的每一步都好似背负着万斤的重量，但她没有放弃。 即使手脚磨破。在地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血痕，她依旧不断地向前挪动。 一柱香是生命中刹那间的邂逅，但对于卫可君来说，却成了生命的曙光！ 就在卫可君快要爬出去的时候，姜涟走了过来。 再次踩住了她的手！ 此时此刻，卫可君原本那双在琴弦间来回游动的玉手，早已变的血rou模糊。 但就是这一踩让卫回君对生的渴望愈发浓烈，她在这一刻突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力气，猛然一推，姜涟被推开。 随后，她扶着柱子，跌跌撞撞的站起来，一个迈步，跨越了最后的门槛。 她倏地一回身，凌乱的长发，和殷红的血液映衬地她如同地狱中的厉鬼一般。 天空中顷刻之间，一阵雷声轰鸣，下起了瓢泼大雨。 红衣长发被雨水打湿，被稀释的血液灌流在漆黑的夜土之上 卫可君努力地从嘴中挤出几句话：“若有它日！今日之辱，必当！” “血！债！血！偿！” 东方承宇似乎被吓到了，他轻声对姜涟说：“你似乎给我们制造了一个可怕的敌人，我现在隐隐有些不安！” 姜涟轻笑一声：“你堂堂神州东方家少主，什么时候就剩这点胆量了？你以为我真的会放她走？再说，就算她真的走了，又有什么本事去报复？琴吗？舞吗？还是那几包可笑的药？” 东方承宇摇了摇头，他的内心仍旧存在些许的不安，但姜涟的话让他心安了不少。 毕竟来之前，他对卫旭一家早就做了十分彻底的调查，他背后根本没有什么大人物，更何况什么样的大人物又能敌的过家中的那位老祖呢？ 另一边，卫可君向前不断迈步。 每迈一步，眼前便更为模糊，脚步也越发沉重。 父亲的死！今日的耻辱！是两颗压在她心口的大石头！ 现在，除了无尽的杀意，其它的一切早已被她全盘清出了脑海。 但姜涟始终没有想过要放她走。 四周的密林中，几个蒙面人闪身而出，二话没说便向着卫可君发起了攻击。 可他们还未近身，便化为点点金光，消散于天地之间。 毕心身着袈裟，手持禅杖，缓缓地从虚空中走出：“因果已成，劫难圆满，不过卫施主的劫难，让贫僧也有些出乎意料。” 慕泽紧接着跑出来，变化成人形，将摇摇欲坠的卫可君扶住：“小仙女，我和毕和尚来救你了，你再撑一会，千万别睡！” 听到慕泽的声音，卫可君总算是放下所有戒备，如果说卫旭死后能够让她心安的人，一个是左丘月，一个是侯府中的妙儿，还有一个便是慕泽了！ 黄昏时分，夕阳将金辉浇灌在东州的热土之上，照得湖水金光灿烂。 两人一狐，一坐，一躺，一卧。 无比浓重的恬淡之意在这一刻被生动的体现在了冰冷的人世间。 卫可君醒了，她现在的身体甚至不及刚出生的婴儿，她很想哭，但就是这么简单的一件事，她都做不到。 “小仙女，你醒了？”慕泽小心翼翼的问，他昨晚在触碰到卫可君的那一刻，便了解了她的身体状况。 卫可君轻声道：“明日此时，我这所谓的一生也算是走到了尽头吧！只可惜再也无法亲手为父亲报仇了！” 慕泽将卫可君我扶起：“不！小仙女，我们还有机会！” 卫可君：“！！！” 她激动地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毕心缓缓睁开双眼：“卫施主可还记得前几日，你父亲提到的密室。” 卫可君猛然一怔，好像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卫旭生前曾叫她去那里寻得她想要的答案。 “你可以带我去吗？” 卫可君盯着毕心，她的双眸中不只是请求，还有希望！ 毕心拿出禅杖，在三人的周身划出个金色光环。 场景瞬间开始翻动。 不一会儿，靖天侯府的大门便出现在了他们眼前。 但门上的扁早已不是“靖天侯府”而是“太宰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