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龙归大海
之后数日，天子常召刘备觐见，于偏殿叙叔侄之情，又设宴款待。 刘备一时风头无两，各世家重臣争相交往，人皆称为刘皇叔。 “军师，如今备小有名声，全赖军师筹划，请受备一拜！” 这日，刘备将萧睿按在席上，正襟躬身相拜。 萧睿慌忙起身相扶，正色道： “主公不必如此，睿本布衣，蒙主公折节下交，委以重任，感激涕零，自当竭尽所能，鞠躬尽瘁。” “军师，吾现入朝中，可否借此辅佐天子，匡扶汉室？”刘备问道。 “如今天子年幼，社稷不稳，地方豪强手握重兵，天子诏令不出宫城。 主公虽得授官职爵位，然俱是空职，更兼兵少，若留朝中，如鸟困笼中，旦夕死于他人之手矣！” 刘备苦思良久，又问道： “如此，吾等如何是好？” 萧睿起身，转了几圈儿，说道： “之前所定，取青州之策不变，董卓手掌大军二十万，吾观其狼子野心，早晚必噬人。 待其露出獠牙，主公可暗结忠义之士，密见天子，请牧青州。 再请天子写下讨董密诏，到时龙归大海，鸟脱樊笼，进退自如矣！” 刘备大喜，遂多和朝中忠汉之人往来，摆酒设宴，宾客如云。 不几日，西凉大军陆续赶至城外军营，统计兵马五万有余。 董卓自此飞扬跋扈，每日带三千铁甲军入城，横行街市，百姓惶惶不安，群臣战战兢兢。 这一日，董卓领军进城，无召上殿，见天子拜道： “臣统西凉大军二十万，不远千里前来救驾，一路辛苦，耗却钱粮无数，只得一杂号将军，天子待臣何其薄也！” 天子见董卓带兵入城，肆无忌惮，心内恐惧，口不敢言。 其时刘备也在殿中，出列喝道： “雷霆雨露，皆是君恩。董仲颖安敢欺君！” 天子见状，强提胆气，对董卓道： “汝擅领军马入城，无召上殿，其罪大焉！念汝昔日救驾之功，不予追究，可速退。” 其余群臣亦于殿上呵斥，董卓见众怒难犯，一甩袍袖，恨恨而退。 天子擦了擦头上冷汗，宣布散朝，又私下叫刘备到偏殿叙话。 “皇叔，今董卓陈兵五万于城外，又带三千铁甲横行街市，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其若谋逆，朕几无还手之力，如之奈何？” 刘备闻言，沉默不语，只是不住长叹。 天子双目流泪，又道： “朕初登皇位，便遭阉党劫持，冒烟突火，饥困流离，幸得皇叔相救。 如今又遭权臣胁迫，大军压城，强讨封赏。 眼看社稷毁于旦夕，江山崩在片刻，朕有何面目去见先帝！” 言罢，以袖遮面，痛哭不已。 刘备涕泪横流，钢牙紧咬，握拳出血，奋然而起，道： “臣虽不才，也属宗亲，更知忠义。当尽起两千兵卒，讨不臣，伐jian佞，以报陛下知遇之恩，虽九死而不悔也！” 说罢，转身就要出宫，天子忙拉住刘备衣袖，道： “皇叔毫无根基，兵微将寡，初得高位，与朕一般，怎是董卓对手？皇叔若去，朕再无助矣！” 刘备停下身形，想了想萧睿所谋，对天子说道： “臣任平原令一年有余，自去岁黄巾于青州复起，各地粗算几近百万之众。 臣请牧青州，一则剿灭黄巾；二则招兵买马，为陛下外援； 待兵马充足，臣发兵讨逆，以救陛下。” 天子闻言大喜，仔细思索一番道： “此事可行，朕当与朝中大臣商议，尽早安排，迟恐生变，皇叔速回军中准备。” 刘备心下暗喜，先生之计成矣！又道： “臣还请陛下赐下讨逆诏书，也好师出有名。” 天子闻言，寻得一份黄绢，咬破手指，顷刻写成血诏。将血诏递给刘备，痛哭说道： “此诏乃朕以鲜血写就，望皇叔时刻警醒，莫忘朕尚处水火之中，早日来救。朕日夜盼皇叔，如盼甘霖也！” 言罢，叔侄二人抱头痛哭。 又过几日，朝廷下诏，封刘备为青州牧，刘备奉诏，即刻整顿兵马，前往青州。 诏令一下，李儒对董卓道： “刘玄德英雄人物，今又扬名四海，主政一方，久必为患，可途中截杀之。” 董卓哈哈大笑，不以为意道： “刘备无能之辈，蹉跎数年，仅为县令。 幸蒙祖宗余荫，得据显位，可笑刘辩小儿，竟以其为臂助。 且青州黄巾复起，不下百万，今彼一去，恐死于贼手也，何劳吾等奔波？” 说完，痛饮一碗酒，嚣张跋扈的说道： “如今刘备一去，刘辩小儿更无可用之人。前些时日，小儿对吾颇有不敬，吾欲废帝立陈留王，汝意如何？” 李儒虽对刘备离去，心内不安，见董卓模样，也只得道： “今朝廷无主，不就此时行事，迟则有变矣。 来日于温明园中，召集百官，谕以废立；有不从者斩之，则威权之行，正在今日。” 董卓大喜，再不去想刘备，只准备废立之事。 洛阳城外，烟尘滚滚，两千余兵马于路上急行，刘备于马上回首，遥望董卓军营，道： “待吾等归来之日，必斩卓于马前！” 萧睿闻言，暗笑一声：“主公啊，你想多了，董卓下手可贼快，再过几个月，咱就得又来了，如今名望可还不够啊！” “哈哈哈哈……大哥，如今我兄弟以青州为基业，当大有可为也！”张飞于马上大笑不止。 “哈哈哈哈……大哥，此次可谓一飞冲天矣！”关羽也是扶髯长笑。 “哈哈哈哈……多亏二位贤弟数年不弃，更万幸得军师苦心谋划！”刘备也是志得意满。 “呵呵……此乃睿分内之事。主公此去，可谓潜龙升天也！”萧睿也凑趣的说道。 “哈哈哈哈……如此意气风发之时，军师何不赋诗一首，以助兴致。” 萧睿闻言，于马上沉吟半晌，摇头晃脑吟道： “昔日龌龊困樊笼，今朝放荡思无穷。金麟岂是池中物，一遇风云便化龙。” “一遇风云便化龙！好诗，好句，哈哈哈哈……” “酸，军师，真酸，哈哈……” “军师好文采，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