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一章 漫游西行(二)
主席听完周冠生的复述后,笑着说道“我首先要说明一下,苏联现在的确是在和日本签订了中立条约,但还没有和日本结盟,而且我可以预测,苏联也必不能和日本结盟,因为日本和苏联的利益是相对的,无论是日本的北上陆地政策还是南下海洋政策都会干扰到苏联的利益,苏联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你可以想象,苏联是坐视日本攻占亚洲后,把东亚当做进攻苏联的后方基地呢?还是帮助中国人民一起打赢这场战争呢?我认为是后者,近几年苏联的援助也从侧面证实了我的说法是正确的。 只是因为现在欧洲有了一个强大的德国,使得苏联的战略局势极为不利,所以苏联必须先解除被两面夹击的危险,这才要和日本人签约,同时我还是那个论调,他苏联和日本和谈,我们中国人民没有权力反对,但如果这个和谈是建立在出卖中国的利益上,这是我们要坚决反对且强烈谴责的!我们中国红党首先是中国人,然后才是红党党员,民族利益在阶级利益之前,这也是为什么我们要联蒋抗日的原因。 至于你说的,我是否相信我们将战胜日本人,我要说,我坚信,因为现实已经告诉了我们这场战争日本是赢不了的,日本人说要三个月结束战争,现在却打了不止三年,日本人没有能力结束战争,那么就只有中国人来结束战争,我同意要尽快的抗日战争胜利就必须得到外国友人援助的说法,但我绝不同意没有外国的援助,中国就打不赢这场战争,这场战争我们中国最大的优势不是武器,武器本来就是我们的劣势嘛,我们的优势是我们人民的抗战精神和我们的正义性,我可以和你说,你也可以和你们的总统说,即使全世界只有我们中国红党愿意继续抗战,我们也将把这场战争进行下去!直到真正的胜利的到来!” 包瑞德点了点头笑着拿了杯旁边的牛奶,倒了一杯说道“我仿佛看到了一位勇士,又仿佛看到了唐吉坷德。” 主席也知道唐吉坷德,他笑道“不是唐吉坷德,而是一群坚信正义必胜的人罢了。” 谢伟思问道“毛先生,我想知道你怎么看待现在的国际局势?” 主席想了想说道“在上一次世界大战的本质其实是各大帝国主义国家对于世界势力范围的重新划分,而这一次的战争却不一样,这一次的帝国主义国家开始分化,一部分希望发动战争,他们就是法西斯势力国家。一部分不希望加入到战争中去,希望以和平的方式解决世界的争端,希望发动战争的有德国、意大利和日本,而不希望发动战争的有英国、法国,当然,也有苏联和贵国。还有一部分国家是在那些法西斯国家威胁或者被侵略的国家,例如中国、波兰、捷克斯洛伐克,例如法国,例如英国,而当今的局势呢?是法西斯势力国家占据了上风,所以我们其他不愿意加入战争的国家以及被侵略的国家应该团结起来,组建一个广泛的同盟来对抗法西斯势力国家。” “同盟?”包瑞德眼睛发亮的问道“什么样的同盟?” 主席吃了一口花生米说道“是一个以爱好和平的国家为主体的国家,我认为,英国,中国,作为东西两大战场的主要国家天然的应该为这个同盟的主要成员国,其次贵国作为一个爱好和平而又拥有强大工业实力的国家,应该负担起一个世界大国的责任,主动的加入到这个同盟里来,另外,苏联作为另外一个世界大国,也应该争取到我们这个同盟里来,最后,其他只要愿意反抗法西斯暴政的国家也可以加入到我们这个同盟里来,我认为,如果真的形成这样的同盟,我们的事业就将以最短最快的速度赢得胜利!” 包瑞德只感觉到整个人都被鼓舞了,主席说的和罗斯福在他离开美国前和他密谈时透漏的想法极为相似,他此时已经确认,面前的这个看上去又像一个教师又像一个农夫的中国人是一个可以和罗斯福总统相提并论的伟大战略家,他们都有极高的战略眼光,而相比起来,那个重庆的蒋中介就要差的太远,这个毛似乎更加明白中国对于美国的重要性,此时不仅仅是中国需要美国的支持,美国更需要中国的坚持,如果中国放弃抵抗,那么美国接下来要考虑的就是怎么应对日德可能对美国的围攻了,可以这样说,英国有多重要,中国就有多重要。 包瑞德和谢伟思窃窃私语了一会,包瑞德深吸一口气说道“毛先生说的很有道理,我对贵党越来越感到好奇了,我从连云港到延安,从和贵军小兵的接触到和毛先生的交谈,我都可以感觉到,贵军和贵党与在重庆得到的消息完全不一样。但为什么我们在重庆得到的消息是你们中国红党并不愿意对日作战,反而四处出击,攻击重庆政府军队,抢夺地盘呢?” “我呸!蒋中介那个家伙,就知道涂黑说白,我们到处抢夺地盘?我们打太原的时候,太原里难道都是他蒋中介的部队吗?他蒋中介是日本天皇不成?”董必武哼道。 “说谎必定有缘由。”任赤话不多,却让人浮想联翩。 谢伟思笑道“我们虽然愿意相信各位的话,但是空口无凭啊。” 周冠生奇怪的问道“难道说我们收复了绥远、山西以及其他大大小小数十块的根据地,这些还不能说明什么吗?” 包瑞德被这句话说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他想了想说道“如果你们真的没有主动挑起对重庆政府军的战争,那么为什么重庆政府要扣押新四军原军长叶挺将军呢?” 说到这个,周冠生就又是一肚子火,他怒道“如果真的是我们要打内战,那么为什么我们的新四军要帮助青年军攻下南昌?并且拿下南昌后立刻退出?那可是一省的省城啊,如果我们要打内战。为什么我们的新四军会被重庆的政府军包围?包瑞德中校是个军人,请问,有这样的主动攻击吗?如果是我们要打内战,那么投靠日本然后攻击我们的重庆政府军是怎么回事?他们好像是只打我们,不打国民军的啊。” 包瑞德点点头说道“你们说的也有道理,那么是重庆政府军不愿意抗日?” 主席摇摇手说道“如果你说重庆政府的人全都是不抗日的,都是想打内战的,那么我第一个不同意,战死的郝梦龄将军不会同意,战死的高志航将军不会同意,战死的诸多国民军将领不会同意,战死在上海、武汉等各地的国民军将士也不会同意。 但重庆政府中却也有人想打内战,他们是一群以资本家和地主阶级代表为主体的人,他们啊,害怕人民觉醒起来,害怕人民的手中拥有权力,害怕一旦这抗日战争打完了,就会发现人民已经觉醒了,害怕自己的权力被老百姓夺了去,所以他们利用一切方法抹黑我们红党,抹黑我们的人民政府,你可以想一想,在抗日战争全面爆发之前,国民政府难道没有得到外国的援助吗?他们把这些援助都放在了什么地方呢?是放到了军事建设上?还是民生建设上?有放一些!但更多的是放到了对我们红党的围剿和对人民政权的扼杀上!你可以去西安看看,胡宗南在那里有几十万大军啊,这么多的部队在一个没有日军可以抵达的地方守着是为什么呢?是想进攻谁呢?那可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 谢伟思听着主席的话,对主席大有好感,他本以为主席会和蒋中介一样全面抹杀重庆政府的抗日,但没想到主席居然毫不避讳,他对包瑞德用着带着浓厚口音的英语低声说道“这样说的话,如果我们真的援助蒋中介的国民军,他不一定会把精力放在对付日军身上,如果蒋中介的国民军对日军采取守,对红党八路军采取攻的话,对于总统先生的战略就会照成巨大影响。” 包瑞德点头说道“我很容易你的担忧,看来即使我们对重庆政府予以援助,也必须加以限制,这些物资是如何使用的,我们必须心里有数才行。” 谢伟思突然想到一个想法,对包瑞德说道“包瑞德中校,你说如果我们援助这些中国红党的人怎么样?我们只是要让中国人绑住日本的手脚,把日本这股祸水堵在亚洲,至于是什么堵住的,对于我们并不重要。”
包瑞德摇头说道“他们毕竟是红党,而且现在只是一面之词,我们很难得出他们是真心抗日的,我看还需要继续观察。” 主席等人听不清这二人嘀嘀咕咕在说什么,姜诚却是听得明明白白,他对主席笑了笑,开口说道“毛先生,我在南方听说贵党要在南方对日军展开一场攻击,不知道这事是真的吗?” 主席笑着点点头说道“是有这样的打算,我们红党八路军和新四军部队是在敌后生存的,只有不断的打击敌人才能发展存活下来,所以这也不算什么奇怪的事情吧。” 包瑞德大感兴趣的问道“毛先生,我们对贵党和你们的边区根据地十分的好奇,是否能允许我们全面的了解你们边区政治、经济、工业、农业、军事等情况呢?同时我们想到你们的前线去,了解你们的作战方式和日军的作战方式。” 主席看了一眼任赤说道“这位任博士也是从你们美国留学归来的,他是我们的工业主管,对我们的工业最为熟悉不过了,你们可以在他的陪同下了解我们的工业、经济,这位董老是我们的边区一宝,边区多项政令出于其手,你们可以通过他了解我们的政治,至于军事嘛,你们可以去前线,我们中国红党光明磊落,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 包瑞德大喜的说道“这样就最好不过了,我相信我们可以通过这一次的调研,对贵党更加了解,如果可以的话,我们希望你们考虑是否允许我们在你们这里建设办事处,并且你们可以到我们美国同样建立一个办事处,互设电台,这样,我们可以更加方便的了解和沟通。” 主席大喜的说道“好!美国人民如果能和中国人民一起对抗日本帝国主义,成为世界和平的主要力量,那么是最好不过的了。” 下午,包瑞德和谢伟思去了美国工人聚集的居住场所,二人准备明天开始分道扬镳,谢伟思将深入根据地的各个角落,了解政治、经济、工业等情况,包瑞德将从抗大开始再到南方前线去,了解红党军队的组成以及真实战斗力,二人约定一个月后在延安汇合。 ——夜晚 “小姜啊,不容易啊,美国人终于来了,你觉得他们最后会做出什么样的判断呢?”主席让姜诚坐下说道。 “主席,我觉得美国人一定会对我们的实力大吃一惊的,其实如果没有日本人,我们已经可以对重庆的蒋中介政府形成致命威胁了,他们越是了解到我们的实力,越是会对重庆产生不信任之感,现在的国际局势已经是一个极为微妙的时候了,无论苏联如何选择,德日意三国同盟大势已成,美国除非坐等天下大势已定,否则就必须先行布局,而中国就是这棋盘上最为重要的一个点之一,罗斯福一定希望中国缠住日本,让美国有足够的精力去解决更重要的欧洲,只要他判断重庆政府无法承担这个重任,那么美国就只能选择我们,当然,出于战后局势的考虑,我更加相信美国会两边下注。一边明一边暗。” 主席抽了口烟,吐向窗外笑着说道“这天下棋局,没有人说得清谁是棋子,谁是棋手,罗斯福以为自己的下棋的人,但美国又何尝不是天下棋局中的一个棋子呢。”。 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