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枪声
身体的麻木，让我的大脑异样灵活，甚至清晰的回忆起来，河边那些尸骨弥漫的味道，模样…… 腐烂的猫尸，狗尸，肚肠被掏空的干干净净…… 它们抓黑金，是想吃了它！ 抓我，又想要干什么？ 我尽力想要控制自己的身体，想要停下呼吸。 上一次，我就是靠着屏息，接着脑袋没入水中清醒过来的。 显然这一次不管用了，我吸进去的那股味道太多。 如果将这味道比喻成一种毒，我现在已经中毒很深，如果没有外力干扰，根本不可能再自己脱困…… 走动的速度并不快，可还是逐渐远离槎水镇，左右两侧逐渐出现了矮山。 一段路后，山体逐渐相夹，中间有了条河。 河水潺潺的流淌着，并不深。 月光照射下，水显得极为清澈，隐约还能看见里头的石子儿。 老狸子驼着背，愈发像是个老头。 那山狸子一直拽着黑金的脖子走。 我能瞧见，它牙齿拽着的地方有着好几个深深血洞。 天知道黑金得有多痛，可它也无法反抗。 绝望的感觉开始升起，并且在心头萦绕。 我后悔了…… 先前应该跟着沈猷走的…… 就算是去办一些和自己无关的事情，我好歹是离开了槎水镇，没有一个人待在荀八两家中。 那就不会独自面对这诡异的狸子。 现在这个情况，我和黑金，恐怕都完了。 腐烂的臭味开始出现。 我们很快就到了河床旁一块地方，满是猫狗腐烂的尸体。 最厉害的一些，已经成了白骨…… 经过这地方，旁边就是空地，干干净净。 老狸子停了下来，圆溜溜的眼珠子打量着我。 那山狸子低沉的呜了两声，有些像是猫叫，又比那叫声粗鲁一些。 老狸子发出嗬嗬声，像是应允了什么。 恐怖的一幕发生了，那山狸子的尾巴，凑到了黑金的鼻子上，扰动了两下。 黑金的身体在不停的抽搐着，它居然慢慢站了起来，四条腿不停的发抖，爬到了河边，开始喝水…… 月亮倒映在水面上，又因为水流的波动，而扩散成斑斑点点的白色。 黑金喝了不少，又呕了一声，开始吐。 当它吐干净了后，歪歪扭扭的倒在一旁，它依旧活着，眼珠子睁的极大，可它显得很疲惫，已经快不行了一样。 那山狸子的嘴巴，凑在了它的肚皮上。 尖锐的獠牙，狠狠的往下咬去！ 我的脑袋近乎空白，心，完全沉入谷底，那一瞬间，绝望的情绪已经将我整个人完全吞噬！ 可就在这时，砰的一声枪响，让黑夜中瞬间嘈杂起来！ 前一刻还安静无比的山涧河流，这一瞬，两侧山上大量的鸟群被惊得飞起。 那山狸子身体僵硬的倒进了河水中。 它后脑勺不停的冒出血来，夜里，本来河水颜色就暗，混杂进去血后呈现着黑红色。 那老狸子大惊，嗖的一下，朝着远处狂奔！ 又是砰的一声枪响。 老狸子却并没有倒下，反倒是逃窜的更快，三两下便不见了踪影…… 绝望的心思，顿时有了几分活络。 可同样，我也很惊疑…… 枪声可不是闹着玩儿的，是镇上有人在这里盗猎？ 巧合下救了我？ 远处，一个人影匆匆朝着我们这边儿跑来。 等他靠近了，我才愕然的发现，那居然是沈猷！？ 沈猷怎么会回来！？ 他不是老早就走了吗！？ 很快，沈猷就跑到了我近前，他脸色极为凝重，先警觉的看向远处。 再接着，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喊了声：“罗九天？” 我身体还是动不了，麻木僵硬的。 沈猷眉头皱得更紧了，扭头看了一眼地上的黑金。 他先将黑金抱起来，放在岸上。 再接着，他提起来了那只山狸子的尸体，丢到了另一侧。 回到我面前，沈猷抬手，掐在了我人中处！ 他狠狠一用力。 一股剧痛袭来，瞬间贯穿我脑袋，疼得我眼前都是一黑。 我发誓…… 恐怕我这些年看过的所有电视剧里头，掐人中都没有沈猷这样疼…… 一声痛哼……我清醒过来了，颤栗的后退了好几步，险些一屁股瘫坐在地上。 “你没事吧？”沈猷语气凝重。 我呆呆的看了他一秒钟，才回过神来，眼中都是感激。 “尽量屏住呼吸，或者用一张纸隔着你的鼻子，不然会被迷晕！”我快速开口。 紧接着，起身到了黑金旁边。 黑金还是没有醒转的迹象，我赶紧去捧了两把水，直接浇在黑金的鼻子上。 黑金依旧没反应，水顺着淌走。 迟疑了一秒钟，我直接捂住了黑金的鼻子，将它嘴巴合上，让其完全无法呼吸。 很快，黑金就剧烈的挣扎起来，我赶紧松开手，它一下子就站了起来。 “不要在这里久留。”我再一次开口，同时发现沈猷已经用一张湿漉漉的纸捂着半张脸了。 “空气中，的确有一股怪味，脑袋有些昏厥。”沈猷回答了我。 我一边点头，本来是要一边往返回的方向走。 可迟疑了一下，我没有离开，而是继续往深处走去。 “你要干什么？”沈猷略惊疑，问我。 黑金跟上我，它腿没有那么颤抖了。 我没有立即回答，很快，我们离开了刚才那个地方，到了地域略高的一处灌木前头。 停顿下来，我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新鲜的空气，让我脑袋更清明。 先前那种岔气的感觉大部分都消失了，只有腰侧一丝丝隐痛。 “刚才那个老狸子跑了，我想看看，这里到底有什么问题……”我喘息着开口。 “老狸子？那个老人？”沈猷不解的问我。 我沉默了几秒钟，才回答：“你也觉得他是人吗？” “嗯？”沈猷的眼神变得不自然起来。 我捋顺了思绪，简单解释了一下那老狸子。 沈猷听得脸色变幻不定，不自然道：“居然还有这样诡异的东西？” 我强笑了一下，四扫周围的情况，看看那老狸子有没有躲在附近。 同时，我问了沈猷，他不是走了吗？ 为什么回来了？还发现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