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凉薄
我心头狂跳,问他,那是看到了什么? 那汉子道出了始末。 下午的时候,他媳妇刚从地里忙活出来,就听见一家院子里有“切菜”的声音,咣当咣当,一直震个不停! 于是,他媳妇就爬上墙头,偷偷地瞅院子情况。 我一愣,说:“切菜?那有什么问题,为什么要爬墙看?” 牛达喜拉了我一把,低声道:“九天,你先听,别打断。” 我蹙眉,不再开口。 那汉子奇怪的看我一眼,才讲:“那院子住着寡妇,大白天,床板响个不停,能是什么好事儿?我媳妇不是真想看人切菜。” 没吃过猪rou,但总听过猪跑,我耳根子都红了…… 那汉子继续说:“许寡妇的男人,在工地干活儿的时候摔死了,这些年,村里头风言风语,说她不检点,可她凶得很,谁嚼舌根,就去掐谁脸,说她死男人,但是不死脸面,有些事情她干不出来,谁乱说话,就和谁拼命!” “平时她人也不咋样,经常顺手牵羊,住得近的家户都对她意见很大,我媳妇就是想着,许寡妇大白天的偷人了,要把她的丑事儿给坐实了说出去。” “可没想到,等房间里动静停下来后,余江居然出来了,和许寡妇你侬我侬的调情,许寡妇催余江去摊牌,赶紧甩了邹花,好和她结婚。” 那汉子顿了顿,又道:“余江闹离婚的事儿人尽皆知,他戴绿帽子,给人养儿子的事儿,议论的人也不少。可猜测毕竟只是猜测,余小白刚死,余江不去看看尸体,还出来偷人,可想而知他心多狠。我都喊我媳妇不要沾染这事儿,免得惹上麻烦。” “余江走了以后,那寡妇也出门了,结果天黑就传来消息,说邹花自杀了……” 说完了这些,汉子眼中颇有不安。 我和牛达喜面面相觑。 接着,我先问了牛达喜几点去劝的余江。 牛达喜说,就是我发短信之后。 我又问那汉子,偷人的事儿在几点。 汉子琢磨了一下,说两三点。 我低声喃喃:“看来,村长你找完余江,余江骂完邹花,就去许寡妇家里了。” 牛达喜试探的说:“该不是余江鬼迷心窍,害死了邹花?” 我说真要是这样,那邹花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余江,可现在,她死了都还对余江有感情,想要回家。 邹花的死,肯定还有其他隐情。 牛达喜点点头,喃喃道:“也有道理。” 收起思绪,我让那汉子带我去许寡妇家。 我想的很简单。 余小白还没找到。 邹花怨气太重,很不稳定,我至少得让余江回去稳住她。 再问问看,余江有没有得罪什么人,或者邹花得罪了什么人。 棺材不可能平白无故的消失,偷棺砸灵堂,这事儿不是一般的大! 那汉子本来不愿意去,说怕惹上麻烦。 牛达喜摸了六百块出来,塞他怀里,让他老老实实听话。 这事儿不光是一家人的,更是全村的! 邹花怨气不散,全村都要跟着倒霉! 指不定,邹花想开了,不要余江了,瞧村里哪个男人顺眼,就天天去敲门。 牛达喜上下瞟着那汉子,嘀咕说:“我看邹花指不定能瞧上你这款。” 那汉子被吓得腿都在发抖。 他哆嗦的说:“村长,好的不灵坏的灵,你别说了,我带路……” …… 走了十几分钟,来到村东头。 村东的住户没有那么多,这里靠着一条河。 一旦发大水,河就会漫上来,有点儿本事的村民,都把房子盖在地势更好的地方。 许寡妇家的院墙不高,砖头年份太长,根部都长满了青苔。 夜深了,她家还亮着灯。 距离十几米,汉子说什么不往前走了,求牛达喜放他一马,不然以后许寡妇天天去他家门口骂街。 牛达喜才摆摆手,让他离开。 我问牛达喜要不要回避一下? 牛达喜摇头,说他不用,大大小小他是个村长,余江和许寡妇总要看他点脸色,留我一个人在这里,怕是不好说话。 我不再多言。 走上前,我敲了敲院门。 这院门的年头不短了,表面黑漆漆的,油光油亮,脏得很。 “哪个?”尖锐的女声传来。
我没吱声,咚咚咚的继续敲门。 吱呀一声,门开了。 许寡妇站在门口,一脸疑惑的看着我。 她生的很好看,一张精致的小脸,下巴尖尖,桃花眼,卧蚕很大,皮肤的质感也不错。 波浪卷发搭在肩头,穿着真丝睡衣,真有种婀娜多姿的感觉。 “罗九天?”许寡妇眼中闪过一丝嫌恶。 她斜倚在门框上,瞟了一眼牛达喜,嗲声问:“牛村长,有事儿吗,半夜敲我门?” 我面色不变。 哪个村民对我都是这番脸色,我早就习惯了。 牛达喜干咳了一声,说:“小许,我们来找余江的。” 许寡妇眉头一挑,说:“你们走错门了吧?余江家可不在这儿。” 我顿时就知道,许寡妇不会配合了。 冷眼看着她,我说:“你和余江的事儿,我们都知道了,让余江出来,跟我们去见邹花!” 许寡妇面色微变,直接就要关门。 我半个身子挤了进去,许寡妇尖叫了一声你干什么,手直接来抓我脸。 牛达喜赶紧搡了许寡妇一把。 许寡妇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门一下子全开了! 我和牛达喜立即挤了进去。 吱呀一声,另一个房门开了! 余江快步走出来,看着我们,面色惊疑不定! 许寡妇爬起来后,红着眼眶跑到余江身后,恨恨的盯着我们。 “牛达喜,你这村长管的太宽了吧?我死了男人,就不准找男人了吗?还带罗九天过来,欺负我这个寡妇?!” 许寡妇都快哭了,咬着唇说,明天就要让全村知道,他牛达喜连寡妇都欺负,简直不是人,不配当村长! 牛达喜脸上的麻点子都在发颤,被气的直哆嗦。 我没有理许寡妇,而是看向余江,说:“余江,你们的事情我管不了,可邹花被人杀了,你作为她男人,就这么置之不理?” “邹花现在送回家了,你得跟我回去!”我语气格外坚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