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怀疑和隐患
是爷爷赶来了吗! 下一瞬,这想法烟消云散。 一个呆傻的女人,歪着脑袋从我身边疾步走过! 阵阵阴冷的气息不停扩散,她身上被灼伤破损的痕迹,同余小白脸上的如出一辙!这不正是我干妈吗! 余小白一声尖叫,猛地往前扑去。 反而被干妈一把抓住头顶! 他拼命的挣扎,惨叫。 干妈用力一甩,他抛飞几米外,重重落地…… 哀怨的话音夹杂在呜咽的风中,说她保护不好娃娃,她该死! 你害我娃娃,你也死! 白衣女人面无表情,后退几步,躲到树身后。 干妈疾追过去,歪扭的脑袋一晃一晃,发丝凛冽飘散,眼神更为凶厉!转眼间,她走到了老槐树后。 一声凄厉的惨叫炸响! 突然,我发现自己能动了。 仓皇失措的爬起来,我朝着家的方向狂奔! 跑出去一百多米后,我又一个激灵,猛地驻足。 刚才那惨叫声,是干妈的,还是那死女人的? 如果是干妈的……我这样跑了的话,是不是太冷漠? 心头煎熬,如若天人交战。紧咬牙关,我将哭丧棒紧握在手中。 转身,我打算回去! 可一扭头,一张惨白的脸几乎都快贴我脸上了! 一瞬间,脑袋完全空白。 我是被吓傻了! 她神情呆傻,眼神透着些许柔和。 “都想……害你……九天……妈……带你……走……” 抬手,她要来摸我的脸。 我绷紧的心弦一颤,本能驱使,哭丧棒嗖的打了出去! 啪!她胸口出现一道黑漆漆的伤痕! 干妈眼中瞬间淌下两行血泪! 我哪儿还敢驻足,拼了命的往前跑。跑回家门口,一把推开院门。 啪嗒的绷断声传来,门开的一刹,黑漆漆的木符就要落地。 我快速探出手,抓住了木符上方的绳索。 黑狗血朱砂绳透着一股灼烫感,驱散了我身上的冷气儿。 身后,居然又有细碎的脚步声。 我一个激灵,骤然转身,将木符往前一推! 在我身后的并不是什么鬼东西,而是三条黑漆漆的戴孝狗! 它们头顶一抹白,尾巴上一缕白,漆黑的眼睛,眼白泛红,嘴皮不停的翻动。 骤然间,三条戴孝狗猛地跃起,朝着我扑来! 我脑袋又是一嗡。 不知道哪儿来的反应速度,双手瞬间抓住被推开的门扇,狠狠一关! 砰砰!先是两声,是两条戴孝狗的脑袋硬生生撞到了门上。 当中那条,头钻进来一部分,被我用门夹住了脑袋,它发出尖锐的嗷声,几乎破了音! 门太用力,刚好夹住它耳朵的位置,血一下子淌了出来。 另外两条戴孝狗凶狠的狂吠,爪子不停的刨门。 我根本关不上门,更不敢打开放这一条出去,我怕那一瞬,三条狗全部钻进来了! 门挤着的那戴孝狗,眼珠子都要突出来了! 另外两条狗刨不开门,居然开始撞。 我手都被震得发麻! 急促的脚步声同时响起。 余光瞧见了一张大饼脸,居然是牛达喜跑了过来,他脸色惊惶,手中提着一把洋铲。 牛达喜狠狠扬起洋铲,重重打在了戴孝狗的头上。 “我打死你这个丧气畜牲!”一声嗷叫凄惨无比,甚至夹杂了咔嚓声。 牛达喜再次挥起洋铲,直接拍在了戴孝狗鼻子上! 鲜血四溅。 那股力气,将它打出了院门! 惯性让我将门狠狠推的闭合。 “门阀!”我大喊一声。 牛达喜赶紧一推旁侧门阀,将院门封死了。 我腿都是软的,不敢停顿,快速朝着后门跑去。 此刻的后门黑洞洞的,完全敞开,那几条戴孝狗没反应过来进后门,不然的话,我们都完了。 很快,我将后门锁死。 手指头传来一阵疼痛感,我低头一看,是黑狗血朱砂绳死死缠绕在食指上,先前的那些动作,都没有将其甩掉。 腿更软,几乎不能站稳,我一屁股坐在了堂屋前的台阶上。 牛达喜双腿打着摆子走过来,眼中尽是不安。 “谢谢你,村长。”我勉强笑了笑。 牛达喜脸更白了,不安的说:“刚……刚才不知道为什么……我倒在地上。没醒来多久,你就冲回来了……” “罗鬼婆,不是不让你出门吗……余小白呢?”
我抿了抿唇。 看来,牛达喜并不知道自己被鬼上身的事情,他记忆还停留在昏迷之前。 “余小白被制服了。”我低声说:”村长,你回屋待着吧,我会拿着符,坐在你们房间前头,不会有事了。” 牛达喜呆呆的看着我,眼中不敢相信。 下一刻,他转身走向老婆儿子的屋。 我起身跟上。 他在门前停了停,谨慎的说:“读书又厉害,又能打鬼,九天,你有前途的。” “别和那个傻妇有关联了,达喜叔帮你正名。”语罢,牛达喜关上屋门。 我愣了几秒钟。 牛达喜误会了我,并非我制服的余小白。 可他让我觉得有一丝欣慰。 牛达喜是个明事理的人。 在台阶处坐下,我呼吸没那么急促了。 瞅了一眼手机,居然凌晨三点了…… 爷爷怎么还没回来? 按道理来说,爷爷很厉害,张琳华埋在土里,我们都找出来了。 那个孟仁,就是一个才死的神棍,没什么特殊的。 昨晚上爷爷追不到他,今天用了白香,他还是没追到吗? 爷爷,哪儿有这么弱? 回想到老槐树下的女人,挂在树上的红布。 爷爷早就知道那里有鬼,他不可能不知道隐患。 为什么爷爷不说? 还有,干妈刚才又说了,都想害我…… 先前她就给我拖了梦,说所有人都不是好人,还包括我爷爷! 我艰难抑制思绪的发散。 解开黑狗血朱砂绳,手指缓慢的恢复知觉。 我觉得自己有点冷。 我不应该那么去想爷爷。 撇开我那自私自利的父母,爷爷才是唯一的亲人。 他也说过,望子女成龙凤,更不想白发人送黑发人…… 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蹊跷和误会? 不知不觉间,一抹鱼肚白,破开了夜色弥漫的天。 公鸡咯咯打鸣,阴冷的气息被驱散。 我晃晃悠悠站起身,回了自己房间。 一倒头,我就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