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破碎荒境
一个单纯的人，在面对另外一个单纯的人，往往许多事，只需要几句话就可以说得清的。就好像张长夜和张祥林这二人。 其实张祥林一直等的，是一个真正爱他关心他的人，可惜，他的身边并没有这样的人，而且，他身边的每一个人，不是嫌弃他，就是把它当作累赘。这种感觉，让张祥林不断的扭曲，然而不论张祥林如何扭曲，他要的，始终都是一份爱，无论这份爱来自谁，来自什么时间。 所以，当张长夜在以旁观者的角度，全程看了一遍他的过去后，张长夜再也不是怨恨，唾弃曾经的自己了，而是开始同情张祥林。而等张长夜抛弃的那些感情，全部回归到张长夜的身体里以后，张长夜忽然有些明白了，很多以前无法释怀或者不能理解的事情。 在那一刻，张长夜也终于认清了，自己当初，是多么的懦弱。 所以，张长夜在对张祥林说出那句“对不起”的时候，心里想的是：我一定要带着你，也就是过去的我，好好再活一世。好好看看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好好体味人生百态，好好体验，被人爱着的感觉，体验父爱，兄弟情，以及爱情。 而兴许是因为，张长夜和张祥林心意相连，所以，在张长夜说出那句“对不起”后，当感知到张长夜所想后，张祥林终于露出了一个凄惨的笑容，这笑容，并不是对张长夜给他构造的未来的憧憬，而是因为，张长夜终于愿意接受了他，愿意去爱他，虽然，张祥林也不知道，那到底是不是爱。 当一切光华散尽，整个世界里，只剩下发着光的张长夜。 张长夜伫立良久，心里也是悔恨，当初自己的懦弱。 可是很快，张长夜就觉得奇怪，因为，明明他和张祥林都融为一体了，那为什么镇魂钟还不把他送回到原来的世界呢？ 就在张长夜奇怪的时候，忽然一个熟悉的声音，阴阳怪气的道：“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借着这个机会，好好说道说道？” 说着，就有一个阴影，出现在了张长夜发光的领域之中。 张长夜看着地面上，那个模糊不清的，与自己相差不大的倒影，问：“心魔，你来凑什么热闹？还有，你既然来了，为什么不现身？” 心魔一听张长夜这话，顿时就来了脾气，道：“还不是因为，我帮你挡了那寂灭雷劫？你以为，那东西是我能面对的吗？我没死，已经算是幸运了！” 张长夜一听，还真有些记不清楚了，因为，那寂灭雷劫的最后一下，他在接触的瞬间，就什么都看不见听不着了。 但是，看心魔这造型，张长夜估计，这心魔说的应该是真的。 如此想着，张长夜的声音，也低了三分，张长夜问：“那你又是为了什么？” 心魔直接道：“张长夜，我也不跟你说那些弯的绕的了，我知道，有这个镇魂钟在，有那个闫天老鬼护着你，我翻不起什么浪花来，但是，你要知道，你所谓的灵魂分/裂，并不仅仅因为一个张祥林，也因为我。因为，我本就不是你的心魔。” 张长夜点了点头，心里已经信了八成八了。因为，这镇魂钟的功能，应该错不了。而到现在他都没有被镇魂钟带回去，那就说明，他的灵魂分/裂，一定还没有治好。 张长夜整理了一下心魔说的话的用意，随后问：“好吧，你说吧，你有什么要求？” 心魔道：“炼金之术中，生命炼金之术，是禁忌中的禁忌。因为，他需要填进去无数的性命。也就是说，其实，我是由无数个人的心魔，组合而成。而我们这无数个人，有两个愿望。其一，就是亲手杀死无量！但是如今看来，我们是做不到了，所以，我们要求你，亲手杀死无量！其二，你亲灭了那迫使无量杀害我们的源头！如果你答应了，并且愿意与我们签订灵魂契约，那我们愿意散去仇怨，让属于你的心魔，重新归到你的身后。” 张长夜听后有些不解的问：“那个无量，不是已经死了吗？” 心魔肯定的道：“他一定没死！我知道，他一定不会那么轻易就死了的。当然，如果他真的死了，那这一条契约，就根本无法束缚你，那你依旧没有任何的损失。” 张长夜有些踌躇的挠挠头，道：“那个无量，虽然对你们而言是仇人，可是对我而言，却算是恩人，所以，你让我恩将仇报...这有点说不过去啊，但是，第二个心愿，我倒是责无旁贷，毕竟，这也是我被制造出来的理由。” 心魔冷笑一声，反问张长夜：“那你觉得，你这一世过的开心吗？你因为无量那个老鬼遭了多少罪？如果你不是因为被无量强行拉到这边，兴许你在那边，早就过上幸福的生活了！” 张长夜道：“可是，在这里，我找到了前世我想要却得不到的东西。” 心魔见张长夜不松口，道：“既然如此，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说着，心魔的身影就逐渐透明了起来。 张长夜一摆手，道：“别急着走，我们还有的谈。” 心魔坚决的道：“我一定要无量死无葬身之地，这一点，没得商量。” 张长夜听着心魔的坚决，心里犯起了难。 原本来说，张长夜是准备骗一下心魔的，可是，那灵魂契约可不是闹着玩的，再者他和心魔本就心意相通，所以他在想什么，心魔只要一认真就能知道。可是，如果让张长夜恩将仇报，这的确让张长夜很厌烦。 难道说，只能暂时先这样忍着？ 思来想去，张长夜忽然灵光一闪，道：“这样，我许你一具与常人无异的rou身，到时候，你想做什么，我都不会拦着你，你看怎么样？” 心魔道：“我能做到什么，做不到什么，我心里有数。所以，你要么答应我，要么不答应我，没有第三条路可以选。” 张长夜又仔细想了想，最后无奈的叹了口气，道：“大不了，我多花些时间修行。而且，解决你的办法，一定存在。大不了我多等些日子。” 心魔笑道：“那你等着吧，这一天，永远都不会到来，因为，我是由上百万个修行者的怨念，孕育出来的。” 说着，心魔就要消失。 这时候，忽然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张长夜，你很不错。” 张长夜一惊，就看到在他面前十米的地方，忽然出现了一个穿着麻衣的老者。 而那心魔，在看到老者出现的瞬间，愣是从地面窜了出来，随后一头就扎向了那个老者。 可还未等心魔碰到老者，就有一声钟声响起，下一刻心魔就被一股忽然出现的力量，死死的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张长夜看着那老者，不确定的问：“你就是无量？” 老者点点头，道：“没有错，我就是无量！” 就在无量说话间，忽然有一个光圈，自无量的脚下绽放开来，一瞬间，就将那普普通通的无量的形象，衬托的如同在世仙家一般。 张长夜看着这七彩光晕，以及那无风自舞的纯白须发，张长夜一时间，还真的看呆了。 可是看着看着，张长夜忽然有些想笑，因为，张长夜发现，无量的眼睛非常小，可是鼻子，却是牛鼻子。所以张长夜虽然乍一看，觉得无量有一种仙风道骨的感觉，可是仔细一看，张长夜有觉得，这无量长得有些不协调，整个脸色，就突出了一个大鼻子。 虽说，张长夜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是无量却丝毫不知。 无量道：“长夜啊，我知道你有很多事情想问我，但是很遗憾的是，我的时间不多。所以，如果你想知道，那就自己去寻找真想吧！” 说着，无量转过头，看向心魔，道：“心魔，你说话可敢当真？是不是我老头子一死，你就当真愿意消散？！” 心魔咬牙切齿的看着无量，道：“是！只要你能死，那我就愿意消散！” 无量道：“好！反正我也没有活下来的可能了，倒不如帮长夜一把。” 心魔见无量要自裁，连忙喊道：“你死了也没用！我要真正的无量死！” 无量道：“当年一战，我的rou体早就消散，而我的魂体，也被打的残缺不全，如果不是这镇魂钟拥有奇用，我早就死了。所以，今天你只有两个选择，其一，就是如我之前说的，我一死，你就消散。其二，我继续躲在这镇魂钟里，等待机缘，重新复生。我时间不多，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想！” 说着话，无量的身形，就开始不稳定起来，仿佛真的非常虚弱。 心魔一见，顿时慌乱了起来。因为，他并不能确定，这个无量是不是真身。 这时候，无量喊道：“一！” 心魔一听更着急了，但是无奈，那力量把他压得死死的，他只能看和说话，根本没有办法上前确认。 “二！” 心魔无奈之下，只得选择和无量对视，想从无量身上看出些什么。 “三！” “我答应！” 两个声音几乎同时落下。 无量长长的出了一口气，道：“镇魂，你将你的力量借我一用，让我多撑一会，我要缔结契约！” 话音一落，镇魂钟制造出的这一片黑暗中，忽然“咔嚓”一声，出现了一丝裂痕。 而与此同时，在荒境的外围，忽然也传出了这样的声响，紧接着，那荒境外围，就凭空出现了一个裂痕，将那里的阴气全部散了，让这一片大地，重新变回了原本该有的模样。 心魔见这里出现了这种状况，疑心多少是少了一些。 这时候，无量忽然严肃的道：“我，无量在此宣言，只要你张长夜的心魔消散，我必赴死！” 张长夜见无量如此，想了一下，道：“如果你愿意消散，我一定完成你的第二个要求！否则我张长夜不得好死！” 无量听着张长夜的宣言，满意的点点头，随后对心魔道：“快！我的时间不多了！我给你两个数！一！” 心魔看着无量的状态，心里也清楚，无量说休息就一定会休息。 于是心魔也不等无量说话，很干脆的道：“我同意！” 心魔话音一落，就有一条金色锁链，自无量的身体中射了出来，连接到了心魔的身上。 无量得意的道：“这叫做信约锁，是灵魂炼金中，是不可逆的锁链，一旦生成，就本命相连。” 心魔痴痴的笑着道：“哈哈，哈哈哈哈，无量，你做梦都想不到，我本就命不久矣了吧？哈哈哈哈，枉你聪明一世，却没能看出来，哈哈哈，我早在被那寂灭劈中以后，就难以为继了！哈哈哈，本来，本来再过不了多久，他的心魔就会突破我的阻碍，将我吃掉，哈哈，你竟然这个时候出现，真是天助我也！哈哈哈哈...” 一边说着，心魔一边流着眼泪，仿佛终于完成了心愿一般。 无量看着心魔，掩在胡须之下的嘴，摆了几个口型之后，终于是叹了口气，没有说什么。而是直接化为了点点星光，炸散了一地。 随着无量的炸散，心魔也在疯狂的笑声中，炸散消失了。 张长夜看着这场景，一时间真不知道说什么。 而就在张长夜发呆的时候，张长夜面前忽然光影一闪，下一刻，张长夜就来到了那熟悉的镇魂钟前。 呆呆的看着一左一右摸着镇魂钟的闫天和王国君，张长夜恍然，原来自己回来了！ 看着那呆滞的二人，张长夜道：“我回来了。” 闫天这时候，才终于回过神。可回过神，闫天看向张长夜的眼神，就复杂了起来。 至于一边的王国君，此时则还是有些犯愣，因为刚才发生的一切，实在是有些不真实。 ...... 而就在三个人在彼此发呆的时候，此时的荒境，以及荒境以外的其他势力，都行动了起来。因为，就在刚才，荒境忽然破碎了一角！这可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事情！所以，几乎所有的势力，都在调查，这荒境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其中很多人猜测，是不是有什么绝世高手，杀入了荒境的中心。毕竟，破碎荒境这种事情，非绝世高手，不可为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