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可爱的骨头（31）

    刘眉没有死，但是脖子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伤口，血迹渗透过脖子上包着的厚厚纱布。主治医生说幸亏水果刀并不算十分锋利，但是她下手竟然那么狠伤到了气管，不知以后怎样但现在是说不了话了。

    刘眉双眼无神地盯着上方，仿佛天花板上能掉下什么似的，微凉向她的主治医生点了点头，道了声谢，主治医生向护士叮嘱了几句便离开了。

    “她会死吗？”微凉将从医院门口临时起意买来的百合插到空荡荡的花瓶中，最终还是问出了口。

    奈谦漠摇了摇头，“至少现在不会。”

    微凉整理了一下有些折弯的花枝，手滑了一下，“是我害的吗？”

    奈谦漠并未直接回答，脚步停在了半淹着的窗前，伸手将窗帘全部闭合，阳光下激起了些许微尘，“如果不是你，她那刀也许会割下去更深些，更用力些。”

    “刚才医生交代了，病人现在的状况还不能接受警方问话。”给刘眉推上了药的小护士提醒，目光落在了长身站于窗前的奈谦漠脸竟然腾地红了起来。估计也是刚毕业不久的，虽然打针上药时毛手毛脚，却带着一种新人近似倔强的较真。

    “放心，我们不会让她说话，伤害到她的气管，我们会用读心术，你知道读心术吧，就是看着人眼球转动就能知道人在想什么。”奈谦漠的话半真半假，微凉看到果不其然那小护士有些狐疑，但奈谦漠偏偏是一脸诚恳，看得林微凉都差点信以为真。

    “那——不要太长时间了。”那个小护士终于被奈谦漠看得脸快要滴出血来，匆匆收拾好针管，逃也似地跑出了这个单人病房。

    “你真的会读心术？”林微凉看到奈谦漠却是从容地踱到了病房门前，轻轻一推，咔哒一声将房门关住。

    “你怎么和梁城那个家伙问的一样？”奈谦漠却是唇角微微勾起，“为什么人类一定要非要求一个解释呢？不管是读心术、通灵还是什么，即便你非要找到一个科学的解释，但人类却是忘了，本身科学可以说就是人类发明的，那些也许也不过是人类为求心安而找的一个借口罢了。”

    微凉被奈谦漠问的哑口无言，却只有反问回去，“你和梁城到底在那个房间里谈了些什么？”梁城被奈谦漠的一个电话叫到了事发现场，对于陈队很难接受的“骨咒”梁城用一种比较“通俗”的语言，解释为催眠。通过一个个场景触发罪犯让刘眉最终在奈谦漠和微凉面前自杀。

    “哦。”陈队似乎对这个解释还是比较满意的，但却出现了新的疑问，“那刘眉是什么时候被催眠的，还有那个混蛋难道真的一步步算到了她都会遇到什么？”

    当时奈谦漠和梁城都默不作声，梁城看了奈谦漠一眼，“进来，我们谈谈。”便把陈队和林微凉凉在了一边。而后，十几二十分钟后，梁城脸色很不好地率先走了出来。

    “如果这是一个赌约，那你也要记得你许诺的条件，不管你怎么解释这个现象，但只有一点，我跟你说的那一点，是我的底线。”梁城的目光不知为何在林微凉的身上微一停顿。

    “我还以为你没有底线呢？”奈谦漠对梁城却是毫不留情，即便是带着淡淡的笑，但微凉却似乎看到奈谦漠眼中闪过了一丝寒意，但随即却又恢复了眼中的暖意，“我会在你之前找到那个人的。当然，一切的一切，如果你想知道，便不要输。”

    “你们的赌约到底是什么？”

    微凉看到奈谦漠将一个卷着的长条布包从包里拿了出来，那布上带着繁复的暗花，或者说像是扭曲的梵文，黑色的布底上绣着暗红的丝线，像是蜿蜒着的一条条触角。

    布卷慢慢展开，摊开桌子上，乍看去像是练习水墨画的工具袋，两支毛笔，一粗一细，一个涂料样的小瓶子里面是黑色的如墨般的液体，还有一个插在袋子里的墨绿色的小碟子。

    “你不是问我是不是会读心术吗，”奈谦漠看到微凉带着好奇的眼神笑了笑，“我不会读心术，但我会画骨，有句话，画人画虎难画骨，你当时看到我名片上的职业，我除了是一名作家，还是一名画骨师，一名让死人说话的画骨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