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围住
东福山市役所足有数百米高，由两栋长方体大楼一前一后的组成，较后的建筑体内还镶嵌着一块巨大且光滑的石碑，刻着东福山市役所六个大字。 与附近其他的大楼明媚的风格不同，市役所外墙漆黑，显得庄严肃穆，一扇扇落地窗仿佛一只只眼睛，“盯”着与市役所相比，如蝼蚁般的人类。 市役所一楼是办事处，有多个部门，具备开据户籍证明、领取结婚证、开具纳税证明等等能力； 至于二楼，市民根本不知道是做什么的，就连市役所的职员都鲜有人上去，据说是市长和高层开会、办公的地方，市役所的职员表示，市役所里的高层还有那些跟高层常有来往的同事，都跟面瘫一样，整天冷着一张脸。 一辆白色的夏利车想在市役所附近停车，却被一位穿着衬衫，打着领带，像是公职人员的男子拦住。 衬衫男对降下车窗的车主说：“对不起，这里要停放载小学生来做社会参观的巴士，因为数量很多，所有停到那边去好吗？” “啊，好的。” 衬衫男所言非虚，等会确实有巴士停在这里，不过载的不是小学生而已。 以市役所的地形来讲，投放警力最适合的就是第二停车场，位置在本馆大门与西门的中间，面积也够宽敞，最重要的是位置在东南角，从本馆和议会大楼都很难望到。 用巴士的理由，只要还是装甲车太显眼，大型巴士不仅容量大，而且隐蔽性强，窗帘一拉，外面的人根本看不见里面。 总计八台巴士在第二停车场停好后，车门打开，每辆巴士都有二十位全副武装，手持警棍、防爆盾牌的警察从车上下来，一百六十位警察将市役所围住，一米五高的防爆盾牌竖在面前，仿佛一道坚不可摧的城墙。 市役所内的职员和市民哪里见过这阵仗，纷纷惊呼道： “真吓人！” “这是怎么回事？” “军事武装政变吗？” “似乎是机动部队……” “……” 广川刚志站在落地窗前，一言不发地俯瞰着下方的人墙，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旁的后藤则显得从容不迫，这些家伙只携带着枪支的话，来再多人他都能杀出去。 这时，一大伙荷枪实弹的特警闯进市役所，将一楼的各个部门控制住，让一楼所有的人无论是职员还是市民，都在大厅集合。 被聚集在大厅的众人，见手持霰弹枪的特警队围着自己，不免有些慌张。 一辆倒着行驶的货车撞碎玻璃门，让自己的后车厢完全倒进行政大楼内，远离外面燥热的阳光。 车厢门被推开，高川从货车上下来。 下车的还有阿建、明日香和一些尸生人。 这些尸生人都手持着霰弹枪，阿建则在后背背了两个绿皮铁罐，铁罐还连着根管子，管子的末端则是枪柄和数十厘米长的枪管，阿建竟是背着火焰喷射器！ 火焰喷射器造型平平无奇，但却比大口径的霰弹枪更让人感到心惊胆颤。 高川冲担惊受怕的众人和煦地笑道：“各位请不要紧张，我是东福山警察刑事课的水岛，目前有手持猎枪的男人，潜入行政大楼里，男人身材中等、身穿黄色T恤、牛仔裤，腹部受伤流血。” “目前男人潜伏在天台附近，特警会上去将其逮捕，但在此之前，我们得先保护你们撤离行政大楼。” 上面这番话，当然是高川编的，不过细节很到位，唬人完全够了。 职员和市民听高川说自己是警察，顿时松了一口气，对此深信不疑。 “吓死我了……” “是警察啊，我还以为要来一场兵变呢……” “原来是这么一回事啊……” “……” “刚才收到关于犯人的情报，犯人目前在天台的北侧，已经研究出犯人的死角，所以可以从大门通往西门，沿着建筑物避难，但是，移动的人数太多恐怕会引起犯人的注意，所以每七个人一组，有序避难。” 说着，高川冲明日香使了个眼色。 明日香点了点头，从这群人中挑人，专挑人类。 选好七个人后，由两位特警护送他们离开行政大楼，至于堵住大门的货车则在送高川等人来后，就驶到他处待命。 包括特警在内的九人在路过一辆伪装成巴士的“移动扫描机”时，在x光下，他们的骨骼影像暴露在扫描机的大屏幕上，只要有寄生兽，车上的人员就能立刻知道。 寄生兽的脑袋内部没有颅骨，只有牙齿，毕竟所谓的脑袋，只是它们本体伪装的而已。 看谁在扫描机下没有颅骨，就能分辨谁是寄生兽。 这是以防明日香出错，做的二次保障。 大厅的人愈来愈少，明日香每次都特地挑人类出去，每支七人队伍都有两位特警护送或者说押送。 应酬在职员中的寄生兽对明日香的行为难以理解，明明是同类，却要帮着人类辨别它们。 但寄生兽们也清楚，不能再坐以待毙下去了，不然等人类都走光，虎视眈眈的特警就会拿它们开刀。 一位短发的女性率先起身，半边脑袋裂作rou筋利刃，在一道道惊呼声中，甩向明日香！ 砰！ 枪声骤然响起，女性寄生兽被霰弹正面击中，被恐怖的冲击力顶飞出去，大量的铅弹在它的体内席卷。 “天哪，死人了，死了人！” “我靠，这家伙真的是人类吗？脑袋这么吓人！” “怎么回事，警察怎么突然开枪了！？” “好像是袭警，我看见那人拿了把刀！” “……” 人群顿时躁动起来。 砰！ 高川举起霰弹枪冲天上又开一枪，枪响将嘈杂声压制下来，所有人都呆呆地看着他。 高川手中霰弹枪的枪口还冒着硝烟，他淡然道：“你们当中，有持枪男人的同伙，刚才持刀袭警的女性就是，好，现在继续排队撤离。” 死掉的寄生兽附近的民众，看着尸体异形似的头颅，不管这么看，都不单单是持刀凶徒那么简单。 高川清楚这些人的想法，不过他并不在意，寄生兽的存在暴露是否会引起恐慌，这是日本政府该考虑的，跟他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