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巧治顽疾
“云栖，你刚才为何对着这石头自言自语的？”虚仓中的云珠问了云栖。 “非也！”云栖回答说道：“我刚才是跟剑神的神识对话。” “剑神？”云珠变得兴奋起来，说道：“我知道剑神，他和医神是同一时期的两位天神呢！” “哦？如此说来真是有缘分了！”云栖笑着说道：“剑神将他的神誉传给了我。” “好哇，你竟是神选之人……” “虽说如此，但是成神哪有那么容易啊……” 云栖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身后有人在说话，也听不清说的是什么。 云栖回过身来，就看到了两个披着兽皮戴着兽骨项链的彪形大汉，手中的长矛正指着自己的胸前。 云栖不想节外生枝，举起了双手，口中不停地说道：“我只是路过此地，我只是路过此地……” 两个大汉也听不清云栖在说什么，一边比划着，一边断断续续地说着话，大概意思就是让云栖跟他们回去见首领。 云栖没有办法，也只能跟着两个大汉来到了一个大大的庭帐之中。 “报告首领，我们在桥头处发现了一个外族人。”其中一个大汉说道。 高座上，坐着一个体型壮硕的男人，头戴着圆顶帽子，耳边还有两条辫子。这男人看起来年纪也不算大，但是胡须倒是十分的浓密。 “先关起来吧，真是烦死了!”首领似乎十分的焦躁，对云栖很是不屑。 云栖也听不懂他们在说什么，便跟着两个大汉去了一个小的帐屋。其中一名大汉留在门口看守着。 云栖闲着无事，便和守门口的大汉聊起天来。他让大汉教会了自己很多草原上的语言，两天下来，云栖竟也能和他进行日常的交流了。这大汉的名字，叫做“阿古拉”。 又过了几日，云栖变得有些不耐烦了。 “阿古拉大哥，你们首领什么时候能见我？什么时候才能放我走啊？”云栖问道。 “兄弟，看来我们首领是没空搭理你了，他现在心烦得很。”阿古拉回答说道。 “那大哥，你们首领为何事心烦啊？” “哎，说来话长了。”阿古拉说道：“我们首领叫莫日根，射箭极好。去年寻了一个名叫高玉涵的美丽女子作为首领夫人。我们首领啊，对夫人真是疼爱有加，去哪都要带着。” “那后来呢？”云栖追问道。 阿古拉对云栖说：“今年夏天的时候，首领带着夫人去山林中打猎。回来之后，夫人脸上就长了几点红疹，奇痒无比。夫人敷了很多药都没有用，那红疹越抓越烂，便慢慢地扩散到了全身。我们首领夫人那是极度爱美之人，看到自己容颜被毁，加之身体奇痒难忍，夜不能寐，脾气变得十分的古怪，一天天的茶饭不思，啼哭不已。这不，前几日，夫人暴怒了一番之后便昏了过去，现在还没醒过来呢。” “难怪那天你们首领看起来那么焦躁，原来是因为此事啊。”云栖听了阿古拉的话后，自言自语说到。 “可不是嘛，所有的大夫都来试过了，一点效果都没有，连巫师都束手无策了……”阿古拉沮丧地说道。 云栖忽然想起当初分别时苗秀送给自己的各种灵药，他记得其中好像就有治疗皮肤顽疾的药物。 “阿古拉大哥，要不你去跟你首领说一下，让我去试一试呗。” 阿古拉瞪大了眼睛看着云栖，有点怀疑地问：“你真的行吗？要是搞砸了，我们首领那暴脾气……” “试一试嘛，反正都那样了。”云栖说道。 “那你现在就跟我去吧，不过有啥事可不能赖我啊！” “那是自然，有事我扛着！” 于是，阿古拉就带着云栖找了莫日根首领。 莫日根看着眼前的云栖，心中也很是疑虑。 “小子，你当真能治我爱人的顽疾？”莫日根盯着云栖问道。那眼神，看起来就跟狼一样。 “在下愿意一试，出了问题我负责！”云栖作揖说道。 “你负担得起吗？你……”莫日根忽然暴怒起来。 旁边的巫师走上前来，说道：“首领请息怒！今日有牧民前来报告说，今早看到了天空有凤凰飞过，此乃祥兆。夫人的病，兴许这年轻人真的能治呢！” 莫日根听了巫师的话，平静了下来，带着大伙到了高玉涵的住处。 “年轻人，那就有劳你了。”巫师说道。 云栖走到床边，打量了一番躺在床上的高玉涵。这首领夫人的脸，已经溃烂得看不清容颜了。但是从脸型和五官的轮廓还是能看出，这女子的容貌确实非常精致的。 云栖走到莫日根面前，作揖说道：“首领，治疗疾病，难免会有一些肢体上的接触，还望头领能够理解和允许。” “这……”莫日根似乎很不情愿。 “首领啊，如今怕是顾不得那么多了，治病紧要啊！”旁边的巫师说道。 “哎呀，得了，你不要太过分就好了！”莫日根跺着脚说道。 “那是自然，我自有分寸！”云栖说完，便坐到了床边，给高玉涵把起了脉。把完脉之后，云栖撸起高玉涵的衣袖看了看，然后，翻开她的衣领查看了一番，那皮肤顽疾真的是无处不在了。 “禀告首领，夫人的病情我已大致了解。”云栖站起来说道。 “这是什么样的病情啊？”首领焦急地问道，语气倒是客气了很多。 “听闻夫人是从去深山打猎回来后得了奇痒之症，想来夫人是在那深山之中接触到了不明的东西，而这东西就寄生在了夫人的皮肤之上，导致了皮肤顽疾。然后，这东西不断地繁衍，时间长了就扩散到了全身。”云栖平常也爱看一些关于医术的书籍，所以说起话来也像是那么一回事。 “什么？寄生？可是我也没看到有什么虫子之类的东西啊？”莫日根不解地问道。 “说来你们都难以置信。”云栖解释道：“世间万物，有大有小。有些东西，小到我们的眼睛都看不见，但是它们是真的存在。” 云栖走到桌子边上，指着桌面上酒菜和水果，说道：“你们也知道，这些菜肴和果子，时间长了就会长毛、发臭，就算你将它们隔离开来，不让虫子进去，它们依然还是会长毛发臭。这说明了，在我们生活的这个空间，存在一些我们眼睛看不到的生物，是它们腐蚀和破坏了菜肴和果子，所以它们才会长毛和腐败。” “这些鬼东西真是太可恶了！”莫日根生气地说道。 “哈哈哈，首领莫要动怒！”云栖笑着说道：“这些微小的东西，听起来可恶，但是它们也是这万物轮回的一个重要环节。若非如此，草原上岂不是堆满了牛羊的粪便和动物的尸骨啊，哈哈哈！” 莫日根和巫师听了云栖的话，心中很是不解，但是觉得好像也是这个道理。 “哎哎哎，小兄弟，你吱吱喳喳说了这么多，你倒是说一下我美人这病要怎么治疗啊？”莫日根又焦急起来了。 “首领大哥，莫急，容我我慢慢说与你听。”云栖坐了下来，说道：“在云栖的家乡，海水十分的丰富。而海水中就有一些成分能专门克制那些微小生物的。” “那我们草原上也没有海啊，要去哪里寻得那玩意啊？”巫师问道。 云栖从腰带中取出了一瓶灵药，其实他是从虚仓中拿出来的。 “此乃紫晶。”云栖从药瓶里倒出三颗紫黑色的东西，放到碗中，问道：“头领，这里可有酸口的液体？” 莫日根吩咐下人拿来了一大罐酒尾，问道：“兄弟，你看看这个是否可以？” 云栖用手指蘸了一点酒尾放到口中尝了尝，说道：“可以！快倒到这个碗里来。” 下人往碗里倒了酒尾，那三颗紫晶便慢慢地化掉了，那酒尾也慢慢变成了黑褐色。 “好了，首领，你可以将这些药水用羽毛均匀地涂抹在夫人皮肤之上，应该很快就会见效了。出于礼节，此事也只能由首领你亲自cao作了。”云栖作揖说道：“那云栖就先行离去，方便首领您为夫人上药。还有，记得每日给夫人喂食几次甜汤。”云栖说完，便走出了屋子，回到了原来的住处。 又过了几日，云栖停留了太长的世间，心中早就急着北上了。 “云兄弟，云兄弟……”云栖正在惆怅着，莫日根兴冲冲地跑进了屋子，抱着云栖说道：“云兄弟，哥哥感谢你啊，我爱人的身上已经不见病症了。” “如此甚好，快带我去看看！”云栖说完，跟着莫日根再次去到了高玉涵的住处。云栖打量了一番，那高玉涵的脸上，确实没有症状了。 “果然有效了！”云栖高兴地说道：“不过，还得巩固一下，预防复发。首领大哥，那紫晶还剩下多少？” 莫日根拿来了药瓶子，紫晶已经所剩无几了。 “首领，这草原上可有湖啊？”云栖问道。 “往东几十里有一个湖，还挺深的。”莫日根回答道。 “那就好！”云栖指着那药瓶子，说道：“我现在就教你们如何取得这紫晶。你到那湖水深处，取了那些湖底的水草，将之烧成灰炭。然后将这灰炭置于强酸之中，将其中挥发出来的紫色气体收集起来，那气体很快就会凝结成紫晶了……” 莫日根听得一头雾水，完全不晓得云栖在说什么。 云栖也看着莫日根，感觉不知道要怎样才能表达清楚自己的意思。 “哎，罢了罢了，这种方法太难了，我还是给你开个其他的药方吧！”云栖说完，便在绸布上写了起来：苦参，大黄，黄芩，黄连，地肤子，苦楝皮，硼砂，花椒、土槿皮、大枫子、侧柏叶…… “好了，等紫晶用完后，你就带着这药方去找大夫寻药吧！注意了，这些药是用于煮水沐浴或者研磨和药外敷的，切不可口服！” “好好好，我知道了。那就多谢云兄弟了，只是我这美人何时才能醒过来啊？”莫日根关切地问道。 “莫急，夫人长时间茶饭不思，身体极度虚弱。加之心情郁闷导致气滞于胸，血气不畅导致了假死。前几日我吩咐大哥要坚持给夫人喂食甜汤，就是要给夫人补给体能。当时我其实就想把夫人唤醒，但是想到这紫晶酸药水气味并不好闻，怕她抗拒，便让她再多睡了几日。” “那现在可以唤醒她了吗？”莫日根看起来真的是心急。 “那好吧，你且把夫人扶了起身！” 云栖说完，便往高玉涵后背点了几下，输了一阵子真气。 那高玉涵忽然深嘘了一大口气，咳嗽了几下，然后苏醒过来了。 “哎呀，这是什么气味，真难闻！”高玉涵一醒过来就开始嚷了起来。 “美人啊，不要嫌弃这气味啊，就是这个味道的药治好了你的顽疾啊！”莫日根安慰高玉涵说道。 “什么？我的病好了？”高玉涵高兴地跑到妆台前，往脸盆里的水看了又看，高兴极了。还真别说，这高玉涵的容颜真的是非常的精致美丽。 “哈哈哈哈，美人啊，还不快快谢过恩公啊！”莫日根搂着高玉涵的细腰，指着云栖说道：“你看，就是这个小兄弟治好了你的顽疾！” 高玉涵看了一眼云栖，双手交叉压在胸口，向云栖敬了个礼，感激地说道：“多谢恩公了，恩公如此年轻便有这样的本领，真是个神人啊！” “对对对！小兄弟就是个神人，这次帮我爱人治好了顽疾，属于大功一件，往后你就叫我大哥，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啊！” “呵呵，大哥客气了！” “哎呀，对了，你都叫我大哥了，那你也得有个草原上的名字嘛，哈哈哈！”莫如跟思索了一会，说道：“兄弟如此聪慧，不如就叫毕力格吧，这毕力格在我们的话语里就是智者的意思，兄弟可喜欢这名字啊？” “大哥过奖了，随意就好！” “那就这么定了，毕力格兄弟，哈哈哈哈……走，咱们喝酒去，让我这美人给我们两跳两支舞，好好乐呵乐呵！” “不了，莫日根大哥，小弟我有要事北上，已经逗留好多天了，不好再耽搁了！”云栖不好意思地说道。 “要走了啊？”莫日根有些不悦了，问道：“兄弟这是要去向何处啊？竟如此匆忙？” “小弟我要去那北海寻求办法解决家乡的毒水危机，百姓还在受难，弟弟可不敢怠慢啊！” “这样啊……那我们兄弟两就吃个饭，吃饭总行了吧，吃饱了才好赶路啊！” 于是，莫日根就邀请云栖去他帐中吃了午饭。 饭毕，云栖出了屋子，莫日根也跟了出来送行。 “大哥，小弟这就告辞了，后会有期!”云栖作揖道别。 “等一下！”莫日根说完，叫下人带来了几腿包好的烤羊rou，挂上了云栖的脖子，说道：“这几个羊腿，兄弟你带着在路上吃，别饿着了……” “这么多，带着怪麻烦的，我要一腿便好！”云栖说道。 “兄弟说的什么话，哪有人嫌食物多的，嘎鲁，你去把那匹白马领过来，送给我兄弟代步！” 不一会，嘎鲁就牵来了一批极其高大的白马。与平常的马有所不同，这白马头上长着晶莹剔透的独角，身体上还有些仙灵的光斑。云栖知道，这其实就是一个仙灵。 “兄弟啊，此马乃我从雪山中觅得，带回来后没人能驾驭得了，看到兄弟是个奇才，倒想让你来试一试，若是合适，兄弟便骑走了去！” 天下的事情，真是无巧不成书。云栖作为仙灵王，驯服一匹仙灵马那还不是简单的事情？ 云栖先是摸了一下马头，那马开始确实有些抵触，立身嘶鸣起来。待它前蹄落地，云栖按下马头，用自己的额头紧贴着马脸。也许是那白马感受到了云栖身上仙灵王的气息，忽地前肢往地上一跪，变得安安静静的。 “兄弟果真乃神人也，这绝世的好马，往后就是你的了！哈哈哈哈哈……” 云栖笑了笑，让那白马站了起来，自己也跃到了马背上，然后向在座的每一个人作揖告别，转身正要走的时候，莫日根又叫住了他。 “兄弟啊，这草原上有许多凶猛的兽类，这把银月弓，你拿去防身吧！”莫日根说完，把弓和箭都交给了云栖，说道：“这草原上，最多的就是狼。我们族人乃人类女性和狼族男性所生的后代，所以狼并不会攻击我们。但是兄弟你不是我们的族人，它们定会攻击于你。这把弓，是我族重要成员的象征，你带在身旁，狼群便会回避，不会攻击你了。当然了，也请兄弟你不要伤害他们。” 云栖推辞道：“那是当然了。但是如此重要的东西，小弟我怎么能够占为己有呢！” “兄弟，你听我说，一来，你我既已兄弟相称，那你也算是我们的种族的一份子了，你的事情就是大哥的事情。”莫日根豪爽地说道：“这二来嘛，这银月弓，也不知元祖从何得来，传了那么多代，也没几个人拉得动，我也没那能耐，我只能拉我那把铁胎弓。我感觉兄弟吧，不单脑子好使，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莫名的气质，说不定哪一天开了窍就变成了强者，这把弓可能就遇到它真正的主人了！” “大哥为何如此笃定地相信我啊？”云栖问道。 “大哥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一种直觉。加之巫师说早上有凤凰飞过天空，我觉得你就是神派来的，是神派你来医治我夫人的顽疾的……” 云栖沉默了片刻。这草原人的热情，的确是无法拒绝的，再多的推辞也是没有用的。 “如此便谢过大哥了，各位，后会有期！”云栖告别后调转马头，慢慢地走着。 “毕力格老弟，我这苍鹰就让它跟着你去吧，有什么危险它就会回来报信，不管多远，我都会去救你的……”莫日根大哥在身后大声地喊着。 云栖鼻子一酸，眼泪就哇哇地流了下来。这一刻，他觉得这世间，有太多值得自己去守护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