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一、零界
虽然丁瑞只同毛毛简单沟通了几句，但他知道了他们态度极其坚定，而且不为言辞所动，对于一个没有好奇心、上进心、占有欲的人，他几乎是没有弱点的，你能找出什么能让他心动的东西呢？ 丁瑞深感无奈，他拿到手机后拨了77两个号码，很快手机上出现婚介所的图标，他们开始了远程设置，几秒后手机响了。 “谢天谢地。”红娘的声音传来，“你还活着。” 丁瑞道：“是的，我在毛毛星球，好像阿康受到攻击，已经死亡了。” “我们刚接到星联的情报，阿康的确在空跳时受攻击身亡，好在他在毛毛星球设定了落脚点，不然你要坠落到太空中了。放心，待我们把消息汇报星联，会马上有人来接你的。” 丁瑞咬咬牙，“然后送我给苏卡兰当食物是吗？” 红娘沉默了一会，道：“丁先生，这次是星联不让我们透露真相。” “但这样做管用吗？” “如果能阻止战争，哪怕一丁点希望都不应放弃，你也知道，他们并不在乎……” “闭嘴！”丁瑞怒吼，“用不着告诉我地球是个多么低端的星球，人类有多么的卑微，能为这样的大事做出贡献是多么荣耀。我没有天父圣母的情cao，我也许愿意为避免战争做点冒险，但我没打算就这样马马虎虎去自杀！星联口口声声民主自由，对生命敬畏，难道我的命就不是命吗？” “丁先生，我们之前是有协议的，你提出条件，我们也做到了，你并不是毫无代价的。” “可你们隐瞒事实。这场交易纯属欺诈。你不用说这些废话，你说吧，要什么条件让我摆脱这件破事？” “丁先生，请不要把我想象成完全财迷心窍的家伙，站在我个人立场我很愿意帮您回地球，免费都可以。但婚介所一切权力是归星联所有，我纵有心，也无力啊。” 丁瑞长叹：“难道我注定死路一条？” “祈望上天赐予您好运气……”红娘的声音越来越低，最终挂断了电话。 丁瑞万分颓废地坐下来，扯着自己头发，恨恨地捶打着自己的头，“我逞什么能？逞什么能啊？” 这时扎克与奇克从侧门出来，每人小爪子抓着一个杯子，用吸管吸着里面的茶，看到丁瑞懊恼又绝望的样子，两只毛毛都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地球人。”奇克忽然递过来一个瓶子，“这个送给你。” “这是什么？” “喝了它你身上会带有亚纪岚兽族的气味，苏卡兰不吃同类，这种气味也许能避免你被吃掉的命运，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也许你会更惨，因为苏卡兰并不是不知道你是异族，只是吃你时不喜欢闻到食物是同类的气味，她可能会把你变成奴隶，而兽族的劳动强度是你无法承受的，就算你不被吃掉，也会被体力活折磨至死。” “谢谢。”丁瑞接了过来，“至少我多了点活命的希望。” 话音刚落，忽然蓝光一闪，一团水银样的东西从蓝光中出来，慢慢变化人形，却是第一次与丁瑞打交道时与阿康在一起的阿兵。 “啊哈！星联法警兵……（此处省略一百字）。”看来阿兵的名字和阿康一样长，也难为毛毛有这么好的记性。 “奇克宰相，扎克会长。”阿兵向两个毛毛点头致意，“我奉命来带走丁瑞先生，打扰你们了。” 奇克道：“对于法警康……的事我表示遗憾。” “他因公殉职，是有价值的。”阿兵面无表情，扭头对丁瑞道：“丁先生，我们可以走了。” 丁瑞只好站起来，扎克对丁瑞道：“地球人，不要灰心，也许没你想的那么糟。” 奇克也道：“如果你能活着回来，欢迎再来毛毛星球作客。” 丁瑞点点头，阿兵手心光芒一闪，带着丁瑞进入空跳通道。 他们消失后，扎克一口吸完杯中的茶，“可怜的地球人，你说他能活着回来吗？” 奇克扭着圆圆的毛毛身体，“我觉得不会。” “我觉得会。” “要打赌吗？” “赌什么？” “赌你种的所有茶叶。如果我输了，在你想辞去宰相职位时，我会投你一票。” 奇克大喜：“一言为定！” 被阿兵空跳带走的丁瑞在睁开眼时看到一幅太空奇景，眼前是一条灿烂的星河，无数星球像黑幕上的蓝宝石一样，各种恒星反射的光芒五颜六色，鹰状的、玫瑰状的各种星云仿佛触手可及，各行星间交叉时大气笼罩下的光辉说不出的诡丽奇幻，也许只有诗人，才能描绘出如此神秘壮丽的情景。想象到就在这太空之中，无数比地球大无数倍的星球不停地湮灭或诞生，丁瑞不得不承认，人类是多么渺小的存在。 不过在星河之外，他明显看到一件人造的东西，就像一条悬浮在夜空中的石油管道，发出幽白的光，不管从哪个方向，都一眼看不到尽头，形成一个巨大的环状。 “这里是零界。”阿兵道：“就是费亚联盟与星联的边境。” “就这样的一条管道？”他觉得不可思议。 “可不止一条管道。”阿兵手中打开一个三维图形，丁瑞看到一个三角形立方体中央圈住一个红点。阿兵道：“零界交叉状的结构形成无边无际的能量场，是以四维方式存在，将费亚联盟的地界以及异次元空间全部划拨出来，如果有费亚联盟的人空跳到星联的地界，就会触动能量场，被我们发觉。” 丁瑞道：“简单地说，这些管道组成的巨大三角形，就是个可以监控空跳的雷达？” “差不多。”阿兵道：“我就送你到这里了。我是星联法务人员，不能前往费亚的地界。亚纪岚会有人来接你。” 丁瑞问：“查清楚阿康的死因了吗？” “不用查也知道，肯定是费罗帝国干的，可我们抓不到证据也无能为力。你也务必小心，费罗不会放弃任何挑起战争的机会。” 丁瑞长长地叹口气，“危难重重，我能活着回来吗？” 阿兵沉默了一会，“我代表星联感谢你做的一切。” 丁瑞苦笑了一下，“如果我死了，希望有价值。还有，愿上天保佑我爱的人们。” 这时，在零界的光幕之外，强大的蓝光出现，一艘巨大的飞船从蓝光中慢慢驶出。 近点才看见，这飞船像一只巨大的昆虫，狰狞的利爪，腥红的咀嚼，头部一对明显的复眼，胸部两条腿是两把钩刀，就像一只长着苍蝇头但螳螂身的组合虫，而且它如此巨大，靠近感觉它足有三十层楼高，一条腿上的纤毛都比他的腰还粗。 “上帝啊！”他惊叹，“这就是亚纪岚的飞船？” “是飞船，但它是活的，被称为‘巢虫’，是亚纪岚兽族军队的运载工具，也是除苏卡兰以外，兽族具备少量智慧的物种之一，某些时候甚至能代替苏卡兰行使命令。”阿兵解释道。 巢虫巨大的身体慢慢穿过光幕，一半在星联地界，另一半则停在费亚地界，从它嘴里延伸出一条巨大管道，一直到了丁瑞与阿兵面前。 阿兵做个请的手势，丁瑞看着怪物深喉一样的管道，有点胆寒，但想到自己不可测的未来，把心一横，昂首挺胸走了进去。 这管道的确像怪物喉咙，踩在地上居然是松软的，偶尔还冒出粘液，走了几步后，阿兵忽然停住了，皱眉道：“好像不对。” “怎么了？” “你闻到什么味没有？” 丁瑞吸吸鼻子，“没闻到什么啊？” 阿兵面色一紧，“巢虫内部应该有很重的腐臭味！” 他一拉丁瑞转身要冲出去，但砰的一声，管道门居然关住了，阿兵急忙要使用空跳，但噼啪一声，他被一股纯能量给弹回地面。 “小心！”阿兵一手拖住丁瑞，同时管道急速回缩到巢虫体内，咣当一声，两人被推了出来，滚到金属地板上。 就算丁瑞从没进过巢虫体内可肯定这不是活物的身体，因为里面是人造的金属空间，两边有楼梯，还有十多个人形机器人端着武器居高临下对准他们。 阿兵果断要拔武器，但两道电光飞速打来，他手臂中枪，枪与刀都掉地上，手臂都炸掉一根，他闷哼一声，手如水银流动，倾刻又恢复原状。 “阿兵警官，反抗是徒劳的。”一个洪亮的声音从楼上传来，只见二层大门洞开，一个戴着金属面具，全身戎装，肩上将星闪闪，一付大将出征三军用命的派头，双眼目光锋利如刀的军官模样人物走出来。 “是你！”阿兵大怒。 “我花了不少力气把这艘飞船伪装成巢虫。但阿兵警官还是很谨慎，一进来就发现了破绽。”军官目光移到丁瑞身上，微微一笑，“这位就是地球人吗？把我侄子龙爵送进监狱的英雄？” 丁瑞想起嘉斯丽的话，“你就是费罗的首席行政官——欧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