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万寿无疆碗
“谢谢啊！” 得到李逸的同意，老者小心翼翼的用两只手托起了金碗，看了眼碗底的款，眉头瞬间舒展，惊喜叹道：“真是万寿无疆碗！” 他小心翼翼的摩挲着碗腹，愈发仔细的看着上面的花纹和金线，连连点头赞叹：“没错，景泰蓝的工艺，子孙永宝的铭文，这就是乾隆御用的天下第一碗！” 听到他的话，四周众人都震惊了！ 这老先生在说什么呢？ 乾隆御用？ 天下第一碗？ 开什么玩笑！ 如果真是乾隆御用的碗，能出现在这么一个小摊上？ 老者显然也有这样的疑惑，他不解的向李逸问道：“据我所知，这套碗应该是在故宫博物院里啊？你怎么会有？” 李逸看着他，没有回答，而是反问：“敢问您是？” “哦，我叫蔡毅。” 老者赶忙自我介绍：“我是故宫博物院的研究馆员，主要从事古代陶瓷的保管和研究工作。” 听到他的自我介绍，围观群众都不由得吃了一惊。 故宫博物院的研究馆员？ 这是国家队的古董专家啊！ 但直播间里的小黑子们却依然在质疑。 “好家伙，专家都跑出来了。” “天下第一碗？你怎么不再吹狠一点，说是世界第一碗？” “现在随便拉出来一个人就能当专家了？” “这种大师我见多了，这个主播该不会是想带货，所以才演这么一场戏吧？” “怎么？原价两万九千八的碗，今天卖二十八？上架一万单？” “故宫博物院？真敢吹，现在信息都是透明的，一查就能查得到，我就不信这老头是故宫博物院的专家，我现在就去查查！” 但不等小黑子查证，就已经有观众查到了蔡毅的信息。 “不用查了，我刚去查完，是真的，这真是故宫博物院的蔡老师！” “卧槽！真的是蔡老师！故博的古代瓷器专家！故宫博物院所有的瓷器海外展览活动，都是蔡老师筹备的！” “我是JDZ烧窑的，蔡老师在我们这很有名的，我能作证，这就是蔡老师！” 随着一个个观众佐证，小黑子们沉默了片刻，却很快又找到了新的攻击角度。 “世风日下啊！连故宫博物院的专家都出来捞钱了。” “蔡老师糊涂啊！” 蔡毅并不知道直播间里正在讨论他，他小心翼翼的托着碗底，有些激动的冲李逸解释：“不好意思啊！我有点见猎心喜，实在是第一次在民间看到真品的万寿无疆碗。” 这时羊城黄公子牵着的小女孩好奇的问了句：“爷爷，什么是万寿无疆碗呀？” 听到小女孩的问题，蔡毅笑着解释：“这個是乾隆皇帝八十大寿的时候，让宫廷造办处定做的一批景泰蓝餐具，代表了御作的最高水平，很珍贵的。” “景泰蓝？什么是景泰蓝？好吃吗？” 小女孩懵懂不解。 “哈哈！景泰蓝不是吃的，是古代一种金属加工工艺的名字。” 蔡毅被她逗笑了：“景泰蓝的正名叫铜胎掐丝珐琅，也叫嵌珐琅，就是在铜质的胎型上，用柔软的扁铜丝，掐成各种花纹焊上，然后把珐琅质的色釉填充在花纹里，再放到窑里烧制而成的器物。 它是金属的胚子，但又有瓷器的手感，工艺很复杂，用料也很昂贵，所以只有宫廷的造办处才会生产。 明清时期，宫廷造办处有八种很高明的传统工艺，叫燕京八绝，这个景泰蓝的工艺，就是燕京八绝之首。” 听到蔡毅的解释，老唐的心情有些忐忑，他忍不住问：“蔡老师，就算这碗是景泰蓝的工艺，但您怎么就知道它是乾隆御用的？” 如果真是乾隆御用的碗，那他刚才岂不是拿着文物在吃饭？ 蔡毅闻言，不慌不忙的解释：“因为这套万寿无疆碗，本来就是乾隆亲自设计的。” 涉及到专业领域，他有些忘我，直接托起了碗来，指着碗腹的花纹说道：“你看这些夔龙纹，这些莲花枝，还有万寿无疆这几个字，都是乾隆亲自设计的样式。 这套餐具是历史上第一次皇帝为自己制作景泰蓝的餐具，乾隆是历史上最长寿，也是在位时间最长的皇帝。 他晚年自称十全老人，这套餐具是他为了自己八十大寿亲自设计的，所以他对样式，纹样，用色都是全方位把关的，稍微有不合意的地方就下旨重做，前后做了一年才完成。 这套餐具是乾隆自己御用的，别人都没资格用，陪桌只能用瓷碗。 而且就连他自己，也只有逢年过节，国宴家宴的时候，才会使用，所以这碗才叫做天下第一碗。 乾隆很喜欢这套碗，你也知道，乾隆是个盖章狂魔，什么好东西他都想盖个章，这套碗也不例外。 他在这套碗的腹部刻了四个铭文，是子孙永宝四个字，是让子孙后代把这套碗当传家宝流传下去的意思。 所以，你看看，这里是不是有子孙永宝四个字？” 说着，蔡毅就托着碗，让老唐自己看。 助理举着补光灯凑了过来，照亮了碗腹，老唐看去，果然看到了一根夔龙纹上刻着四个细微的铭文，依稀可以认得出来，正是子孙永宝四个字！ “卧槽！” 老唐忍不住脱口而出，一双眼睛瞪得老大。 这还真是万寿无疆碗！ “蔡老师，您是说，这是真的乾隆御用碗？” 他不敢相信，又问了一遍。 “以我的经验来判断，这应该是真的。” 老唐吸了一口凉气，赶忙追问：“那这碗值多少钱？” “万寿无疆碗的价值不是钱可以衡量的。” 蔡毅正色道：“我这么跟你说吧！06年的时候，这套碗就入选了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当年米国邀请故宫博物院办乾隆大帝展，这套碗也是展品之一，而且是最核心区域的展品！” 他摩挲着碗腹，眼神赞叹：“如果非要用钱来衡量，就拿这只碗来说吧，它的价值，绝对要比那辆车更贵！” 说着，他就抬手指了下路边的那辆红色辣法。 围观众人闻言看去，跟着就纷纷看向了一旁的王撕葱。 那是他的车。 看到众人看来的灼灼眼神，听着周遭的窃窃私语声，王撕葱面无表情。 他并没有反驳这个蔡毅的说法。 如果这只碗真是乾隆御用的碗，别说他这辆辣法了，就是辆地铁，都未必有这碗贵。 但凭什么认为这只碗是真的？ 就凭这姓蔡的老头上嘴唇碰下嘴唇？ 王撕葱若有所思，心中忽然浮现出了一个念头。 这该不会是针对他做的局吧？ 想到这点后，他看了眼刷洗着锅台的李逸，冷哼了声，冲身旁的网红美女说了声：“走。” 说完，他就向着辣法走去。 网红美女不敢多说，赶忙跟了过去。 两人上了车，发动机轰鸣，辣法很快就开出了巷子。 围观群众见状，不由都兴奋议论了起来。 “这老板真牛！还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撕葱啊！” “废话，人家一个吃饭的碗都比撕葱的跑车贵了，谁比谁有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