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九剑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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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地狱之影’来报,有暗影看到齐澜出现在西北边境,也就是雁庸关一带。”微生漓低声禀告。 他虽对南修帝沉溺女色非常不满,但还是忠心辅佐他自幼护着的主子,他如南修帝一样希望尽快找到卫清央,让卫清央拯救他还要与之图谋大业的皇上。 “当真?”南修帝腾地起身,急急抓住微生漓的手。 “‘地狱之影’的情报皆可靠,在武平王府,都是齐澜护着卫皇后,齐澜出现的地方应该是卫皇后所藏之地。”微生漓很是肯定。 “好,撤回其他地方‘地狱之影’的势力,集中于西北方向,掘地三尺也要找到她。”只要涉及到清央,南修帝都是疯魔一样。 齐澜确实去到雁庸关一带。 几天前师父过乔装来了木川,与他说及齐澈几人的异常,要他回一趟王府,师父留在木川陪清央几日。 齐澜回到王府后,如同齐滔一样,知晓了他们的身世。 “不可能。”齐澜冷冷否认。 他,武艺最得师父真传,其实力仅次于师父,他对师父的忠心对清央的爱如磐石一般,坚不可摧。 “渲和滔都去岩村证实过,这是不可否认的事实。”齐澈沉声道。 齐澜沉声道:“师父这几天在木川陪着清央,我再去雁庸关附近看看,两三天便可返回,如果确实如渲和滔所查证的一样,我也不想离开师父和清央。” “我们现在也不知该怎样面对师父,已经纠结两三个月了,既不能问师父要个说法,又不能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我们唯一办法只能是离开王府离开师父。澜,我们九人结拜金兰时,发过毒誓,生一起生,死一起死。趁师父现在不在王府,我们明天走。”齐澈沉重地说。 “澜哥哥和我们一起离开,清央谁护她安全?南修帝又知她还活着,肯定不会放弃寻她,她又没有丝毫武功。早知道会这样,清央一来将军府,我们就教她武艺。”齐漫最放心不下清央,眼圈红红的。 “师父说过,清央是不能习武的。有师父在清央身边,还有穆大哥,木川又那么偏僻,不容易被找到,你放心。”齐澈安慰齐漫。 “澈,你们先离开,我先回木川远远看看清央和师父,然后再去岩村。”齐澜说完,走出齐苑,手一直按在滴血的心口上。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仅要舍弃师父,还要舍弃那个女孩。从奉师父之命护她周全开始,她的善良,她的聪慧,她的才情,她让花儿都羞赧的笑容,她好听的“澜哥哥”的唤声,一日浓过一日占据了他的心,虽然他从来都知道,他与她隔着的不止千山万水,他终其一生都无法跨越。 如今,她大婚的心殇还没有完全痊愈,父母双双离世的痛楚还如影而随,南修帝至死方休的寻找从未放弃,他却要离开她,不能再保护她,叫他如何放得下? 可是,自己这里,父母的模样虽毫无记忆,但那是给予了他生命血溶于水的两个人,想到他们惨死于乱箭下,临死前手都伸向不远处哀哀哭泣的他,又叫他如何不心痛? 何况他们九人盟誓过,进退生死都一起。 为什么自古忠孝这般难成全? 为什么从来爱恨只在一线间? 这个晚上,王府中的八个人心痛如灰中彻夜未眠,三个女孩哭了一宿,五个男孩枯坐了一宿。 天未亮,憔悴不堪的八人自齐苑飞掠高墙而去,无声无息,没有惊动王府任何一人。 师父,清央,永别了! 秦非煜在木川多待了几天,也不见齐澜返回。 “师父,澜哥哥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清央担忧地问师父。 “你澜哥哥武功那么好,这世间都没有几人能超越他,应该不会出事。”秦非煜安慰着清央,但内心也是布满担忧。 按照他们约定的时间,三天前齐澜应该回到木川了,因为齐澜知道他不能离开王府太久,万一朝廷有急事,在王府找不到他,那会引起皇上更大的猜疑。 “师父,不会王府有什么事让澜哥哥走不开吧?” “王府若有事,齐澜更会早一点过来木川告知师父,或者飞鸽传书给到师父。” “那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 “清央,我们再等等。” 又过去了一天,秦非煜多次到木川城楼上望着驿道的远处,还是不见齐澜的身影,却发现远处的景与物没有以往清晰,秦非煜也没在意,他整个心思都放在齐澜身上,他无比肯定,齐澜是被什么事情缠住了。 “师父,你回王府吧,这样等着不是办法。”清央爬上城楼,给师父披上一件长衣。 起风了,片片枯叶飘落在风中。 “齐澜不在,师父怎么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这里。”秦非煜紧了紧长袍。 “师父,你就安心回王府吧,这里有穆大哥,木川这么僻远,南修帝不易寻到。何况清央平常也是白纱覆面以“白衣仙子”面目示人,无人知晓清央的真面目,清央会更加小心行事的。师父回到王府,弄清楚事情,比这样等着好。”清央摇着师父的手臂,恳求道。 她不能把师父困在这里,师父是武平王,陌上军统帅,肩负的责任重于泰山,怎么能偏安一隅守着她一女子的安危。 “好,那要答应师父,无病重求诊者不要外出,需要什么告知穆大哥就好,求药之人来到穆家,你要梓婳与他们沟通,师父要齐澜尽快赶回来。”秦非煜反复叮嘱清央。 清央重重点头。 当秦非煜快马加鞭赶往金陵时,齐澈几人已回到岩村。 几天前离开王府,他们去了十几年前乞讨的地方,那间破烂的屋子已经变成了繁闹的街市,再也寻不到半点以往的影子。 几人站在热闹的街道上,望着他们九人齐齐跪求师父的那一排青石砖,被千万人踩踏过,被无数的风雨淋洗过,却依旧还是那古老的青色,而他们与师父,曾经的誓死追随,就这样陌路天涯了吗? 每人眼底都是浓得化不开的哀伤。 许久。 “我们走吧,先去岩村祭拜我们的父母。”齐澈如兄长,很多事情大多由他决定。 成名天下响彻江湖的陌上八剑绝尘而去。 他们来到岩村时,齐澜也从木川赶到。 齐渲找到当日那位老人。 “老爷爷,我们几人就是十多年前父母死于混战中的孤儿,这次一起回来,想祭拜我们的父母,老爷爷知道他们的墓地在哪里吗?” “当年的孤儿?也应该是这么大了,看你们九人也是贵气之人,你们父母也可以含笑九泉了。当年,后面来的那位将军,厚葬了三十六位死难者,他们的墓地就在岩村后面的那座山脚下,老夫带你们过去吧。”老人一一仔细看过齐澈几人,苍老的面容布着赞许的神色。
南国最为显赫的将军府最为贵气的武平王府中长大的孩子,自是姿容不凡。 几人随着热心的老人走在田间小路上,衰草连天,枯叶满地,深秋在偏远的山村,便是真实的秋的景物与颜色。 “当年十来个孤儿,一两年后都离开了这个村落,不知所踪,你们九人是唯一回来祭拜父母的。平常清明,都是我们几个老人为他们扫扫墓,还念叨着当年的情景,等我们也走了,那些事那些人就当真是烟消云散了。”老人一路上伤感地说着,齐澜他们心情更为沉重。 穿过荒败的田间小路,几经迂回曲折的山路,他们来到一片较为空旷的山脚下。 “这就是你们父母的墓地,当年那位将军立了墓碑的,因常年没有修葺,成现在这样。你们好好祭拜他们,以慰他们的亡魂。”老人转身离去,虽过去了这么多年,但一触及,空中还飘散着沉甸甸的悲伤。 齐澈他们看到的是一个个矮小的土坟堆,土堆上枯黄的草在秋风里萧瑟成刺眼的寂寥,那块墓碑倒在地上,上面覆盖了黄土。 齐澜甚为急切地将墓碑上的黄土擦拭干净,“齐氏”二字虽模糊,但还是依稀可辩。 当老人告诉他们姓“齐”,宏字辈时,他们内心翻江倒海,他们宁可老人记错了,他们的父亲不是“齐”姓。 因为他们心里还存有当年那位将军不是师父的一丝幻想。 可如今这墓碑上的“齐氏”二字,将他们心存的那一点点幻想都击得粉碎。 若师父当年不在现场,又怎么会收他们为徒时,那么巧合,赐他们“齐”姓? 齐澈几人将土堆上的枯草拔掉,露出黄土本来的面目,这下面就安息着他们原本应相亲相爱如今却陌生得没有丝毫印象的父母,心更添了一份绞痛。 几人一起跪下,一起磕头,一起哀悼:请父母原谅孩儿迟来的祭拜,请父母的魂灵在九泉之下安息! 树上栖息的乌鸦,“呀——呀——”几声,朝远处飞去。 几人在齐老爷爷的帮助下,将荒凉的坟地修葺为高大的墓陵,立了一块大的墓碑,墓碑上刻着他们九人的名字。 九人向齐老爷爷告别。 “九个娃不如长住这里,这是你们的根。”齐老爷爷挽留齐澈他们,很是不舍的神色,他是真心喜欢他们。 短短十几日相处,面前九个孩子极为孝顺懂事,留下一笔钱财要他叫人将村里的路扩修,将齐家祠堂翻新,还让他及村里的老人晚年衣食无忧。 “我们清明时节都会回来看看父母他们,不会忘了我们的岩村,望齐老爷爷多照看一下墓陵,您多保重身体。” 九人自是不愿偏安乡村一隅守着田园过着平庸的日子,他们内心深处还是心系南国,那是师父从小就教导他们的信念。 想到师父,心里又是刺一般痛。 他们一走,齐渲打理的琅阁,齐滔管辖的溪市,齐潍经营的商铺,师父一人又如何顾及得了? 夕阳萧瑟处,骑在马上的九人久久凝望着山脚下那片墓陵,然后缓缓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