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情分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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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浅把清央放在床上,替她换了衣服,盖好被子。 清央还是如坠冰窖一般冷,眸子紧紧闭着,眼泪沿着稠密的睫毛滑落枕头,无声无息,打湿了大片枕巾。 齐漫何曾见过清央这般模样,甚为心疼,恨恨道:“太子简直就是混账,本姑娘这就去揍他一顿。” “漫jiejie你小点声,他可是太子。”齐滢压低声音制止齐漫。 “他是太子又如何?本姑娘照旧——”齐漫还是住了嘴,他的身份的确容不得她放肆。 秦非煜齐澜等人刚来到门口,丞相及夫人也急匆匆赶来。 “清儿,是娘亲阿爹。”丞相夫人握住清央的手,眼泪直掉,今晚若没有武平王,后果如何敢想? 清央睁开眼睛,雾蒙蒙的眸子,盛着不尽的楚楚可怜。 “娘亲阿爹,清儿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清央扑入娘亲怀里,哭得寸断肝肠。 丞相见之,极为心疼,对太子生出一股强烈的不满。 齐澜怒从心起,他拿起剑就要往别院冲去,被齐澈拉住。 卫楚也如齐澜一般,若不是父亲要他冷静,他已与太子刀剑相向。 “娘亲阿爹,清儿不要嫁——”哭累了的清央抬起头,被泪浸润的眸子里满满的痛楚及坚决。 “好好好,清儿不嫁清儿不嫁。”心疼得不行的丞相夫人允诺,哪里还管的了他是太子还是未来帝王。 丞相不满的心思里却堆上了层层担忧,皇上赐的婚,又已过笄礼之年,如何推脱得了? “你们都去歇息吧,本王陪清央一会。”秦非煜沉声道。 大家依言退出。 “师父,对不起——”清央咬着唇。 “清央,是师父对不起。师父能护住一国百姓的安好,却为何唯独护不了你一人安好?宋文宛的毒,暮秋深夜的昏迷,至今日这般的辱。清央,师父虽答应了皇上要好好护着太子殿下,但绝不会容忍他再伤害你。今日是你的成年礼,是你生命中尤为重要的日子,忘记那些痛,只记住你的美耀眼了整个上庸城,可好?” 清央点头。 “师父,即使娘亲应允了清央不嫁太子,也是无能为力的,对吗?” 她想在师父这里得到心安的答案。 “先不想这些,好好睡一觉,师父等清央睡着了再走。”秦非煜将清央的手放进被子里,清央又慢慢将手伸出来,缠绕着师父的衣袖,然后在师父的守候里渐渐睡去。 秦非煜见清央睡熟了,轻轻掰开她紧紧缠绕的手指,掖好被子,要夏烟好好守着清央,才回到南苑旁的别院,在窗前站了很久。 清央,若可以不嫁,就不会是一局死棋。 次日清晨。 陌上修醒来,头很沉。 “微生漓,昨天晚上本太子喝醉了吗?清央呢?本太子记得是抱住她到这别院的,她有没有受伤?” “殿下喝醉了,但没有怎么伤着她。”微生漓压抑着情绪。 “没怎么伤着?那就是本太子伤了清央?”陌上修一把掀开被子,从床上跳起,往南苑跑去。 微生漓跟在后面,心情极为复杂。 当太子跑进南苑时,守在庭院处的齐澜,拦住了太子,而这时夏烟刚帮清央梳洗妆容好。 “齐澜,你敢拦本太子?”陌上修沉声喝道。 向来冷傲的齐澜不言不语,也寸步不让。 “齐澜,谁给你这么大的胆子?”陌上修怒火中烧,拔出微生漓腰上的佩剑朝齐澜刺去。 齐澜极快避开,人依旧拦在台阶上。 清央听到太子怒喝声,手中的铜镜“当啷”一声掉在地上,裂为两半。经昨晚一事,一直护她周全的澜哥哥拼死都不会让太子进来,而挑战太子权威,澜哥哥危险。 “夏烟快——”清央催促着夏烟拿来白色披风,急急披上,朝庭院跑来。 当陌上修第二剑刺向齐澜时,齐澜险险避开,等他想再拦住太子时,清央已站在台阶上。 剑,离她仅几寸之遥。 齐澜的心几乎停止跳动。 陌上修的心也几乎停止了跳动,他想收手已然来不及,只能尽量减轻剑的力道。 闻声赶来稍远处的秦非煜,心也几乎停止了跳动。 “太子殿下,若拿去了这条命,你才罢休,清央成全你。” 清央极冷的声音掺杂着极怒的情绪,往前一步,闭上眼睛。 “小姐——”夏烟惊恐万分的哭喊声。 “清央——”秦非煜太子齐澜三种不同的声音,却是相同的魂魄俱失的恐惧。 “嗤——”剑刺碎锦帛的声音,“叮当——”剑与地面相碰撞的声音,一起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 赴死的清央没有感到丝毫痛,她睁开眼睛。 近在咫尺的,是师父好看的脸,是熟悉的木樨香味道。 “师父——”清央迷迷糊糊不确定地唤了一声。 待意识清晰了一点,一股恐惧攫住了她,抓住秦非煜的衣袖,颤着声音问:“师父,你替清央挡了剑?你有没有受伤?” “清央,师父自是无碍,只是你以后不许再做这样的傻事。”秦非煜略带沙哑的声音里带着严厉的责备,眸子里还盛着没有褪去的惊惧,刚才他若迟一步过来,清央已死在太子的剑下。 “师父,若可生,何求死?” “绝不可以,答应师父。”秦非煜摇着清央的肩。 清央点头。 只是,师父,有些事与人,只有用死才能护好才能成全 被恐惧攫住以为清央必死的太子回过神来,看到秦非煜和清央完好无缺站在台阶上,他凌厉的剑只在秦非煜白色披风下摆处留下一道剑口。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更不敢相信秦非煜的实力。 那样的距离,要抢在只有几寸之遥的利剑前面,将清央带离剑锋,那是怎样做到的? 唯有,极快的身法与极恐怖的实力。 “太子殿下,不管怎样,清央与你在将军府也有五年的同门情义,她是如何善良待你,本王相信你没有忘记。现在虽是赐婚于你,但是你怎么可以如此羞辱她要置她于死地?你是一国太子,这尊贵的身份是要你担负起南国的社稷江山之任,而不是要你倚仗这样的身份恣意妄为。”秦非煜压抑着怒气沉声说道。 “武平王,你凭什么这样说本太子?本太子喝酒乱性冒犯了清央是不对,但还不是你们逼的!哈哈,亏你还记得清央是赐婚于本太子的,可你是如何待她的,你忘记了吗?本太子一直记住你我五年的师徒情分,但到现在还剩下多少?谁又是消磨了所有情分的人?本太子倒要看看,谁才是最后的赢家。”陌上修冰冷的话语撕碎了他与武平王之间所有的情义,余下的只是一位王与一位未来储君的君君臣臣。 清央的笄礼,太子欣喜满怀而来,愤怒滔天而去。 随后,苏太后一道懿旨,将宁侯府逼上风口浪尖。 太子自上庸回到东宫。 次日早上向苏太后问安时,长跪不起。 “修儿,你确定现在要与上庸卫氏女完婚吗?”太后略带威严地反问,苏槿已与她说及上庸街百姓及宁侯府的事情。 “皇祖母,父皇的圣旨是清央及笄之后与修儿择日完婚,现在笄礼已过,完婚也理所当然,望皇祖母成全。”太子敛去一切情绪,恭敬地回复太后,这是他第一次唤苏太后为“皇祖母”。
“毕竟笄礼刚过,太子大婚礼仪繁琐,礼部不是几天就可以准备好的,你父皇也陷入昏迷,还有武平王是否会同意?” “武平王有什么资格不同意本太子大婚?街坊传闻,他还嫌不够吗?而父皇昏迷,修儿大婚可以给父皇带来喜气,说不定父皇就醒过来了,望皇祖母成全。” 太子固执地跪着,周身透着让太后不能忽视的硬气。 五日后。 宁侯府接到太后懿旨:丞相之小女笄礼已成,一个月后与太子大婚。 懿旨读完。 “阿爹娘亲,清儿不嫁。” 跪于地上的清央站起,跑回南苑,落了锁,谁都不见。 丞相敛着眸子跪在那里。 “丞相大人,这是太后懿旨。”朱公公将“太后”二字咬得极重。 丞相不得不接下懿旨。 明慈宫。 “太后,丞相大人求见。”蓝心低声禀报太后。 “无非是要本宫推迟完婚,可是修儿又逼得紧,你也看到,修儿并非以前的修儿,让他进来吧。”正在假寐的太后撑着侧脸,颇有一丝无奈。 “微臣拜见太后,太后金安。” “丞相请起,坐。” “太后,微臣有一事相求,能否以清央身体抱恙推迟与太子大婚?小女前两天确实受到惊吓,一直将自己关在南苑,微臣既心疼又心急如焚,小女目前这样的状态不适合与太子大婚。” “可是清央已经成年,太子也到了婚娶年龄,他是南国未来储君,皇室子嗣涉及到江山社稷的安稳,这一点丞相比哀家更清楚。望丞相回去解开清央心结,一个月后与太子完婚,早一点为陌上皇室开枝散叶。丞相请回,哀家也累了。” 卫丞相还想再言,苏太后已经合眼,极为劳累的样子,丞相只能轻轻退出。 “夫君向太后提出了吗?”丞相夫人急切地问,清央已一天未吃东西。 “私下向太后提了,无用。”丞相一脸疲倦。 “那如何是好?太子那样对清央,我们如何放心把清央嫁给他?何况清央现在自己也不愿意。”丞相夫人急得掉眼泪。 “但皇上赐婚太后懿旨完婚,哪里由得了清央由得了我们?现在只能以清央受了惊吓身子不适为由,先拖延一些时间再说,为夫再尽力周旋。” 但太子听到宁侯府以清央身体不适为由推延大婚,他当场将一个白玉花瓶摔得粉碎。 一屋子的奴才跪下,噤若寒蝉。 “什么身子不适,全都是找一个堂而皇之的理由。宁侯府如此作为,倚仗的不过就是他丞相之位,还有武平王之势。本太子暂时动不了秦非煜,对付卫明照还是易如反掌,微生漓,你要——” 微生漓领命而去。 太子推开暗室的门,走入里间屋子,屋子以灰色背景,大气轻奢,那是他一个人的空间,微生漓都从未踏入过。 去年,他听闻丞相夫人尤为宠爱清央,每年都会收一幅清央的画像,便要太后向丞相夫人讨要了清央六岁至十四岁的画像。丞相夫人经不起苏太后的软硬兼施,不得不将画像拿出。 太子将画像挂在灰色背景墙上,屋子便变得活色生香,好像九位美人踏着时空而来,情聚眉梢,与他相约在这个轻奢的空间里。 太子一一触摸着那含笑的眉,灵动的眸子。 清央,为什么不愿嫁给我?为什么你我就不能鹣鲽情深相守一世?你非要逼着我成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