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论秦非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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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年前。 云安街上。 人群熙攘。 “你别再跟着本公子。” 三皇子摇着扇子一副风流不羁的模样,口气极不耐烦,那双狐狸眼睛到处乱转,见一美人便展颜一笑。 “公子既然要了奴家的身,奴家以后就是公子的人。” 一小姑娘紧跟着三皇子,低眉顺眼,说话的声音却不小,一副受气的小媳妇模样又好像要抵死抗争一般,引起很多人侧目。 “你这小姑娘听不懂本公子的话吗?本公子和你说了多少遍了,本公子不是要了你的身,是赎了你的卖身契,要不本公子把你的卖身契还给花楼老板娘去?” 三皇子懊恼地用扇子敲了一下自己的脑袋,怎么就头脑发热,看到那些邪恶的公子哥欺负一小姑娘,心中不平之气上涌,然后就出手了。 那些邪恶的公子哥还“哎呦哎呦”的在地板上打滚,三皇子已扔给老板娘一块金灿灿的黄金,然后豪气万丈地说“这小姑娘本公子要了。” 老板娘用手掂量了一下金子的重量,眼睛发着绿光,一阵风似的拿来乐雅的卖身契递给三皇子,生怕慢一步,这出手阔绰的公子会反悔。 结果,晌午三皇子一个人走入花楼,下午变成两个人走出花楼。 “公子刚刚明明说‘这小姑娘本公子要了’,公子这么人中龙凤的气质,这么一身古道热肠的正义,这么风华绝代大陆无双的容貌,这么——” “停停停,你再‘这么这么’下去,云安城都要被你的‘这么’淹没了,不过——”三皇子华丽丽退后,扇子骨挑起小姑娘尖尖的下巴,放荡不羁地说,“不过,你这小姑娘夸起人来倒是和本公子蛮像的,本公子喜欢。只不过本公子习惯于自夸,你今后呢只许夸本公子,明白没有?” 小姑娘鸡啄米似的点头。 “小姑娘有名字没?” 三皇子一边随口问着,一边潇洒转身,继续万花丛中狐媚一笑。 “奴家请公子赐名。” 小姑娘何等聪明,赎了卖身契,赐了名,她就妥当地成了此公子的跟班了。 “就叫‘乐雅’吧,本公子喜欢每天快快乐乐的像天上的太阳一样光芒万丈地享受生活。” “多谢公子!” 小姑娘高兴地向三皇子行礼。 “可会什么绝技一类的?”文羽公子没话找话。 “公子你随乐雅来。” 三皇子刚抬起的右脚停在半空中,然后单脚转身盯着乐雅,疑惑道:“你真会绝技?” 小姑娘咧开嘴笑。 这让三皇子尤为好奇,摇着玉扇跟着小姑娘朝云安街最好的胭脂店走去。 走入胭脂店,小姑娘要了最贵的胭脂和妆粉,因为在她看来她家公子贵不可言,而只有这顶好的胭脂妆粉才配得上她家公子那张顶好看的脸。 “公子你转过身去看街上的美人。” 小姑娘推着三皇子转身,面朝大街。 “这位胭脂jiejie可以借你的脸一用吗?” 胭脂店的jiejie诧异地望着长相清秀出手阔绰的小姑娘,不明所以点了一下头。 小姑娘便往铜镜前一坐,手麻利地搅拌着胭脂妆粉,眼睛时不时瞅瞅旁边的胭脂jiejie。 约一刻钟后。 乐雅兴奋地说:“公子可以了。” 三皇子回头。 结果,小姑娘不见了。 面前只有两个一模一样的胭脂jiejie。 “奴家见过玉树临风的公子。”小姑娘的声音。 三皇子惊得瞪大眼睛,手中的玉扇直线下坠,掉在他的脚尖上,微微的痛。 能用胭脂易容,且以假乱真,乃他所见第一人。 “哈哈,乐雅你太厉害了!哪天本公子被仇家追杀,逃脱岂不是易如反掌?将这店里最好的胭脂都给本公子买了。”三皇子狂笑不已。 乐雅跟着笑,像一株饱满的向日葵。 就这样,乐雅跟着爱美的三皇子回了轩辕皇宫,他的装扮及生活起居都交给了心灵手巧的乐雅姑娘。 “皇宫漂亮吧?”三皇子嘚瑟。 乐雅眼睛里的泪水一圈圈打着转。 皇宫虽奢华,但在她眼里都不及面前公子一人贵气,他将她从泥淖中救出,她此生便是他的人。 “可别忙着感动得哭,跟随本皇子是需要绝对的忠诚,若哪天发现你今日所为别有用心,那便会如它一般。” 三皇子捡起一粒石子,朝一片叶子打去,那片青绿的叶子便悠悠地离开树枝从她面前飘过,掉落在地上。 “公子好生厉害!”乐雅拍掌大赞,她怎会背叛他。 从那以后,三皇子殿下出行的必随品中,除了汗血神驹华丽车辇,还加上了乐雅姑娘的一大堆胭脂。 三皇子到哪里都带着她,她成了他的影子,而他成了她卑微生命最深的眷恋,她爱他,爱到随时可以为他付出生命。 哀伤在回忆里蔓延。 泪水在悲痛中恣意。 乐雅的体温从三皇子的指尖消失。 一种痛弥漫全身。 她在他心里,从不关乎儿女情爱,却是那么必不可少。 她一次次用她的胭脂易容术,让他在诸皇子夺嫡之争中,逃脱致命的追击,没有想到却无法挽救一次她自己的性命。 她就这样离去,以后他去哪里找像她这样懂他的影子?懂他笑意绵绵背后的哀伤,懂他游戏花丛背后的情义,懂他坚强身影背后的脆弱。 三皇子一点一点揩去乐雅嘴角凝固的血迹,她从来就爱美。 他将她抱起,来到铅山山脚下,用剑给她做了一个矮矮的青坟,四面移植一排郁郁青青的树木,让青葱的树木守着那个永远笑得像一株向日葵的女孩。 “乐雅,对不起,让你代本公主而死,本公主一定要让杀你的人血债血还。”宋文宛站在青坟前,低声道。 马背上,那锋利的箭朝哥哥和自己直直飞来,她一开始以为是冲着哥哥来的,转眼间那箭越过哥哥朝她而来,下一秒却穿透车辇厚实的木板直刺入乐雅心脏,只因马背上的她是顶着乐雅的面容。 可以断定,御箭的人是为取她宋文宛的性命。 是南国人吗? 齐澈七人站在青坟前,也心存愧疚,而齐漫眼睛红红的。 乐雅短暂的生命就是为了成为三皇子的影子吧。 在武平王府短短几天,哪里有三皇子的叫声哪里就有她的回声。 从未见她不笑的模样。 夕阳斜照,将三皇子的身影投在青坟上,他在心里默默道: “乐雅,就让你家殿下这一抹夕照下的影子永远陪伴你长眠于连绵千里的山脚下。” 三皇子转身跨上马,宋文宛坐入车辇内。 一行人默默地走在去往轩辕皇宫的路上,林木幽深的铅山绵亘在辽远的时空下,看着过往人的悲欢离合。 一路上,宋文羽本想遇魔杀魔,遇佛杀佛。 最后倒是无任何凶险回到皇宫。 乐翔殿。 三皇子府邸。 “文羽哥哥,你觉得刺杀乐雅的人会是哪国人?” 自南国回来,宋文宛频繁往乐翔殿跑。 “南国。” “背后主使是秦非煜还是陌上修?” “文宛觉得呢?” “在南国,秦非煜怎样都不会让文宛有事,但是毕竟文宛伤了他最宠爱的弟子,他让齐澈他们护送我们,让天下人知道他处处以大局为重,若这时在轩辕国境内派人暗杀了本公主,谁都不会怀疑到他身上,对吗?” “逻辑思维很对,但推断出的结论却是错误,秦非煜根本不屑这样做。”三皇子一边翻阅南国历史,一边与宋文宛说话。 “为何?” “文宛,这次去南国,哥哥确定了一件事,那就是秦非煜若想问鼎整个云熙大陆,已无一人是他的对手。 之前哥哥和你说过,秦非煜从不主动挑起战争,战争中也不滥杀无辜之人,几乎都是擒住主帅让对方军心涣散,然后战而不攻以取胜,这免去很多人的死亡。 这样虽为作战一方,却连被战一方的民心也得到了,换句话说,南国与轩辕国作战,他秦非煜连轩辕百姓的民心都能获得,明白吗?” 宋文宛点头,她的心就是因他这份大爱开始沉沦的。 “这一路上你也看到了陌上七剑的强大,还只是七人,几乎已无人能胜,陌上九剑若联袂出手,那杀伤力可想而知。而陌上九剑多年前只是金陵街九个孤儿,青石地板上跪求秦非煜为师,那份忠心比他们的实力更可怕。 你下药给清央,齐漫三人对你是充满仇恨的,就秦非煜一句‘护三皇子文宛公主安全到达轩辕皇宫’,她们就将恨藏起来,先担负着师父赋予的责任。 明苑大殿上,陌上修爆发的实力已与哥哥差不多,但几次都被秦非煜轻易化解了,秦非煜的武功应该担得起云熙大陆之最,除非有隐逸不出的前辈高手。而他坐拥南国三分之二的军权,还是南国铜墙铁壁一样的陌上军的主帅,这份军事实力也是无人能及。 齐潍是经商奇才,是陌上军的金库,商铺林立云熙大陆,你可想而知秦非煜是否可以称得上富可敌天下。
而齐滔是军事天才,将人人觊觎的盛产军械的溪市打理得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让‘灭溪市灭南国,得溪市得天下’的传闻空抓挠着有野心之人的心。 文宛,你想想,民心、武功、谋略、财富、军事都占了绝对优势的秦非煜,还屑于做那些暗杀一类的事情吗?” 宋文宛在哥哥精辟的见解里听得痴了,心与眼只有那人的好,全然忘记了她与哥哥谈论的,谁才是刺杀她的人。 可这样的一个人,除了给予她无望的爱恋,不会再有其他任何交织了,王妃之位给了北国君子薇,心中宠爱给了南国卫清央。 宋文宛的心纠缠着恨与痛。 “还有,你知道哥哥将白衣换了最爱的红衣,弃车辇而与齐澈赛马,乐雅易容成你李代桃僵,都是出自谁的计谋吗?” “谁?” “紫衣丫头,卫清央。” “不可能。”宋文宛断然否定。 “哥哥何需骗你?紫衣丫头有一双洞若观火的眼睛,有一颗七窍玲珑心,哥哥早在金陵做质子时,就已领略了。她还给了哥哥一个锦囊妙计,哥哥甚是期待。” “她卫清央有这么厉害吗?”宋文宛很是不甘心地瞪着哥哥,他怎可把她憎恶的人说得这般好? “文宛,这一切都是事实,在哥哥认知里,谁与紫衣丫头为敌,那人必定一败涂地。你没有和哥哥商量就擅自动了她,不是哥哥护着她,而是你太冲动了。若不是秦非煜以大局为重,你已在南国死了好几回了,并且根本不用秦非煜出手,单单陌上九剑你就死了九回,这一点哥哥不是吓唬你。 当年秦非煜赐九人‘齐’姓,名皆从水,秦非煜的智慧,从赐名就可以窥见一斑。九个朝夕相处的人,每天叫着这些名字,岂不齐心?岂不大善若水?而且秦非煜对紫衣丫头极好,而陌上九剑没有嫉妒仇恨她,而是把她放在了与他们的师父同等重要的位置加以守护,这份忠心对于南国未来江山的稳固和繁盛是何等重要。 还有,若紫衣丫头想反击你,你也走不出金陵城。哥哥赠她轩辕药丸,宁可受一剑也要你交出解药,便是存了紫衣丫头欠哥哥人情的念头,而这份人情,对哥哥甚至对我们轩辕都大有所用。” 宋文宛慢慢收回瞪着哥哥的目光,心有千万份不甘,但马上又心存了一份希望,急急问道: “哥哥,南国太子陌上修极为在意卫清央,但对他来说,江山和美人都在武平王那里,他又没有秦非煜那样的格局和气魄,哥哥你觉得南国的江山会不会乱?” “不会。”三皇子毫不犹豫给出了答案。 “哥哥为什么这么笃定?” “哥哥刚刚说了,如此强大的秦非煜,他要云熙大陆都不在话下,何况一个南国。但凭他对南国的忠诚,和对百姓的责任,他不会去争那个位置。至于太子陌上修,以他的心胸他容不下平王是自然的,但是不管怎样,南国的江山不会乱。” “那文宛岂不白费了心思?” 宋文宛极小声嘀咕着,但还是被三皇子听到了。 “文宛,你那幅画的意图非常明显,将传闻搬到你的画上,挑起南国太子与秦非煜之间的罅隙,单从南国太子这一方来说,你的目的已达到。你这样做,是为了几年前铅山之战的心结和怨恨吗?” 宋文宛点头。 “那你和哥哥说实话,为什么要伤害紫衣丫头?”三皇子极为认真看着宋文宛。 “因为——因为——”宋文宛嗫嚅着,她不知要不要和哥哥说她心底那个藏了多年的秘密。 “因为你嫉恨她,这种恨源自她得了秦非煜的宠爱,而文宛你爱上了秦非煜,对吗?” “哥哥你怎知道?”宋文宛极为惊讶。 “哥哥有一双富有灵力的狐狸眼睛,自然能洞察人心。” 宋文羽笑了笑,继而严肃道: “文宛,秦非煜不是你能爱的。听哥哥一句话,放下你心中的爱与恨,我们轩辕国大把好男儿,哥哥帮你寻一位好夫君。” 三皇子真心疼爱这位皇妹,他不想她陷入这种无望的爱情。 宋文宛望着她的哥哥,她很想问问他:难道南国卫清央又是哥哥你能爱的吗?虽然你说赠药与解药是要让她欠着你的人情,可是,事实哪只是这些。 可是看到哥哥虽然和她说笑着,但眼睛里的哀伤还是那么明显,她不忍再打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