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心思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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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非煜班师回朝。 金陵街人影憧憧,繁华依旧,安宁如往昔。 “秦将军威武!” “陌上军威武!” “南国威武!” 百姓夹道欢呼。 南国皇帝龙心大悦,沉疴多年的病似乎也好了不少,派太子率文武百官出城迎接。 “秦将军乃南国之幸!” 太傅左思由衷佩服陌上军之统帅秦非煜。 太子道:“师父辛苦了!秦将军的捷报传来,北国赵家军折损近四十万于雁庸关外,师父为南国立下赫赫战功,护南国江山万寿无疆,父皇无比欣慰,已经命礼部尚书戴文林着手准备册封典礼。” “谢太子出城相迎,护着南国社稷是陌上军的使命,太子这些天将朝政打理得不错。” 秦非煜与太子并肩走在金陵街上,后面跟着群臣百官和陌上军重要将领,往皇城走去。 皇宫。 刘公公尖细的声音读着圣旨: “秦将军诸位接旨,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将军南北之战中功勋卓越,为南国屡次立下汗马功劳,又品德优良,特封为‘武平王’,赐‘武平王府’,已著礼部详查吉期,三日后行册封典礼。秦将军九个徒弟,英勇非凡,御封为‘陌上九剑’,封副将,其他将领皆论功行赏。” “谢主龙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秦非煜虔诚叩拜,接过圣旨。 秦非煜详奏战争各项事宜之后,出宫回府,已是黄昏。 这一天下午,清央早早跑出将军府,抱着紫狐倚着门廊,眺望着长廊尽头。 看到策马而来的秦非煜,清央飞快朝师父跑去。 白衣长裙,明眸皓齿,巧兮倩兮。 经历了近一个月生死之战的齐澈几人,看到风中奔跑的清央和紫狐,都齐齐停马驻足。 战场上厮杀的惊心动魄瞬间消失殆尽。 九死一生,活着真好。 最喜叫嚷的齐渲高声喊道:“清央,清央,我在这里。” 一边夸张地挥舞着手。 齐浅:“清央,一个月不见,你又长高了。看看我们的紫狐是不是更漂亮了?” 清央笑着,拍了拍怀中的紫狐。 紫狐不满地睁开眼,瞅了瞅齐浅,然后“吱”地一声,跳到齐浅的肩上。 除了清央,紫狐最喜欢的就是齐浅,齐浅着女儿装的时候,也是一位少见的美人。 “哈哈,我们的紫狐只喜欢美人。”齐澈大笑。 紫狐瞪了一眼齐澈,继续趴在齐浅的肩上睡觉。 齐浅搓搓紫狐的鼻子:“是吗,我们可爱的紫狐?” 战场上修罗一般的人物,面对清央和紫狐都是一脸宠溺。 秦非煜满意地笑了,跳下马,把缰绳给了侍卫。 清央仰着脸,一眨不眨地望着一月不见的师父,师父消瘦了一些,脸色也有些苍白。 “师父,你们一切可好?有没有受伤?” “清央,师父和齐澈他们一切无恙,倒是你,在府里有没有用功研习功课?” “清央一点都不敢落下功课。”清央用力地点头,“师父,这一个月,清央研习的何止琴棋书画,还熟读了《战策》,因为师父你是守护南国的武神。占戈为战,止戈为武,武为止战而生。清央知道,每一场战争,师父你都是为了守护平民百姓的安危而战。清央不能随你们出生入死沙场,就在《战策》中懂一份行兵布阵的谋略,也许有一天能为师父你们分忧解难。” “哈哈,清央有一天也许就成了陌上军运筹帷幄最具智慧的女军师。” 秦非煜爽朗而笑,多久没有这么开怀大笑了,微风吹拂着发丝,带着金陵街的烟火气息。 封王大典的前一天,宫来派了掌管礼仪的太监送来了一套朝服、一套便服和一顶九旒冕。朝服包括衣、裳、中单、蔽膝、大带、玉佩、大绶、玉圭、袜舄,衣为青色;冕里面是用桐木制成的,外面用绸缎覆盖,前圆后方,前后各垂九旒,每旒以五彩同藻贯赤、白、青、黄、黑五色玉珠九颗,大气高贵。 次日上午,太子为秦非煜在太庙大殿内举行了封王大典,一 身青色礼服加身,戴上九旒冕,秦非煜更是丰神俊朗不同凡人。 礼部尚书戴文林宣读册封诏书后,焚烧给太祖皇帝。 “参见武平王!” 群臣行礼。 “皆免礼!” 秦非煜更添一份威严,让人不敢直视。 一群人退出大殿,礼成,赐车辇,车辇豪华仅次于皇上龙辇。 下午,宴席摆在琼玉殿,武平王换上青色便服,白色绶带束腰,金冠簪发,面容如白棠。 极显赫的权势,若神人的姿容,武平王一时成为南国待字闺中的少女梦中所求之良人。 封王宴席即庆功宴一般无女眷,太子过于想念清央,便要父皇下旨,要秦非煜携清央及“陌上九剑”参加宴席。 清央伴着师父,自殿外庭院轻盈而来。 今日略施粉黛的清央,着粉色广袖流仙裙,裙上绣攒枝千叶海棠和栖枝飞蝶,曲裾逶迤拖地,广袖飘飘若舞,头绾简雅倭堕髻,青丝垂肩,玉簪斜插,玉带绕臂,暗香萦际,袅娜纤腰,貌若倾城,正是—— 玉臂轻挥花落尽,金履未至蝶先飞。双瞳剪水迎人滟,风流万种谈笑间。 “清央拜见皇上。”清央规规矩矩行跪拜礼。 “平身。”倚靠在龙椅上的皇帝一时也移不开他的眼睛。 的确是世间少有的女子! “清央参见太子。”清央朝太子行礼。 “清央不必如此多礼。” 陌上修起身,直直朝清央走去,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他差点把她揽入怀里。 “清央近来一切可好?”太子停在清央面前,近在咫尺。 “回太子,清央一切都好。”清央稍稍往后退了一步,曳地裙裾遮掩,看不出痕迹。 “在清央面前我只是你的‘修哥哥’,而不是冰冷的太子。”太子轻声说。 “与太子在将军府五年,清央只是一个孩子,如今清央与太子都已长大,自然要有君臣之别。”清央淡然道。 陌上修望着清央,有些无奈,更有些失落。 如果长大要失去他眷恋的温暖,他宁可她永远都是那个比旁人更关心他的女孩,而不是眼前这个虽笑着却带点疏离的少女。 赵恒战败回国,一个月前一战而成万古名的豪情成了最大的笑话。 野心勃勃的北焱帝君焱震怒,朝野寂然。 “七十万大军打不过五十万陌上军,还折损过半,北国的脸面何存?无需借道南国,趁轩辕国内乱,北国军队直驱轩辕国即可,轩辕国难道也有一支铜墙铁壁一样的陌上军”
“回皇上,不可!北国军队刚刚历经一场生死之战,需要休养生息。”这次战争赵恒辜负了君焱的重托,但不得不直言为了野心几乎丧失理智的君焱。 “皇上,不仅不能直驱轩辕国,还要防轩辕国和东文国趁我们元气大伤之际来犯,若这样,我们北国危矣。”丞相吴越劝谏。 “丞相说的极是,轩辕国虽有夺嫡之争,但轩辕国争而不乱,此时万万不可出兵轩辕国。”兵部尚书史可山直谏。 “那朕给你们三年时间,务必训练出一支陌上军一样的攻不可破的北国军,退朝。”君焱怒气未消。 文武百官战战兢兢走出议政殿,到了殿外,关系要好的大臣窃窃私语: “我们本就不赞成主动挑起对南国的战争,但皇上过于相信赵恒将军,才导致如此惨败的结局。” “南国有秦非煜和陌上军,哪有那么容易被攻下。” …… 乾阳殿。 密室。 北焱帝与丞相吴越两人。 吴越辅佐两代君王,誓死效忠君氏王朝,是绝对忠诚北焱帝的心腹,重大国事,北焱帝都会秘密召见吴越,与他商讨。 北焱帝:“吴越,你最为清楚,雁庸关原本是北国的领土,是北国抵御南国极为重要的关隘,自被纳入南国版图后,却成了南国的铜墙铁壁,我们北国屡次发兵想要夺回雁庸关,都以失败告终。南国国势蒸蒸日上,如此下去,不久的将来,南国必称霸云熙大陆,到时哪有我们北国的立足之地。而我们君氏王朝,历来子嗣过于单薄,太子过于羸弱,朕百年之后,北国这片江山不知还能保存多久,每想到此,朕便夙夜忧叹。这次赵恒率庞大的兵力进攻南国,亦是铩羽而归,朕的心如同在沸水中煎熬,这一个月以来,朕无时无刻不在思忖对付南国之策,昨日薇公主过来请安时,朕终于想到了对付南国的最好办法。” “薇公主?皇上的意思是?” “既然用武力无法攻下南国,那我们就用美色先瓦解南国内部,然后再挥师南下。” “皇上,薇公主毕竟是最受宠的长公主,用她做棋子,皇上能否舍得?” “吴越,薇公主的身份——”北焱帝打住了往下说的话。 吴越自是明白,薇公主真实的身份只有两三人知晓。 “皇上,若薇公主愿意和亲南国,身在南国心为北国所用,倒不失为良策。” “薇公主不愿意也得愿意。朕花了那么多心血将她打磨成才貌无双的美人,也宠爱了她这么多年,让她享受了别的皇嗣没有的殊荣,自是要用在刀刃上。” “这是一步妙棋也是一步险棋,皇上想要薇公主和亲的对象是?” “我们云熙大陆有战败而送公主和亲的惯例,长公主和亲至少是皇室或身份特别显赫的人。薇公主和亲对象首选南国太子,南国太子平庸,又是南国下一代君王的不二人选,薇公主去到南国太子身边,不管得宠与否,对我们北国皆是大有用处。” “皇上英明!”